第203章 蘭妃(2 / 2)

此刻,已然夜深,各殿宇之中早已燈滅火熄!

偌大的宮殿群,還是如往日一般安寧而寂靜。

然而,卻有一人,正腳步極快的穿梭在這殿宇之間。

張邦立的臉上滿是驚容,一顆心難以抑制的狂跳。

快步行走間,他一次次的深呼吸,卻仍舊無法阻止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

已經許多年,他沒有過如此慌張。

今晚,他卻實在難以平靜。

「張大人,陛下今日又犯頭疼了,娘娘伺候了許久才讓陛下得以安寢,娘娘說若是張大人沒有什么太過緊要事情,還請明日再報吧!」一內監踱步走出蘭華宮,對著張邦立一禮而下,含笑說道。

張邦立聞言,目光當即一凝,但抬頭望了一眼頭頂那「蘭華宮」三個燙金大字,最終還是沉下了性子,聲音鄭重道:「還請再報蘭妃娘娘,臣下確有要事,須即刻稟報陛下。」

「張大人,這眼看著過不了兩個時辰,陛下就要起了,您看……」那內監卻是又笑著說道。

張邦立,此時本就心緒不寧,見這內監一再推脫,也總算是忍不住一絲怒意升起,冷目一挑,盯著他聲音冷了:「區區一個內監,居然敢替陛下做主,你當本官不敢治你死罪嗎?」

那內監當即色變,眼皮一跳,看著面前這從來來此都客客氣氣的張大人突然作,心中立刻驚了,連連轉身便朝里面倉皇而去。

張邦立望著他的背影,微微閉眼,收斂自己的怒火,他察覺到了自己心態不平,不能以這種狀態見陛下。

頃刻,再睜開眼,收斂心緒時,卻又抬頭看向了那蘭華宮!

這是蘭妃的居所。

蘭妃,這幾年來後宮里最受寵的妃子。

自從當年太子隕落,南方戰起,定武帝殫精竭慮之下,患上了頭風之疾,御醫傾力以治,但國事艱難,定武帝思慮過甚,難以好生調養,以至此病難愈。

卻有一日,蘭妃自薦,說其聞陛下龍體有恙,令其也心念難安,故願以自小學得一手按摩之術,為陛下稍減痛楚。

當日陛下感其情誼,准之。

卻不想,其一手按摩之疾當真出神入化,真令陛下頭風之症稍減,得以安然入眠。

自此,陛下常與其親近,逐日恩厚,說專寵其一人都不為過。

這不,幾年之間,蘭妃在這後宮之中,勢態便是一時無兩。

便是皇後都難能及之。

想到皇後,張邦立心中就是驟然一頓,眼眸低沉下來,自當年太子身隕,明王又了然無蹤之後,皇後便心中郁郁,難得紓解。

而事後,陛下也逐漸去皇後宮中越來越少了。

張邦立其實知道其中原因,畢竟當年之事後,陛下面對著皇後也不好受。

與陛下疏遠,又沒了皇子作為根基,皇後在這宮中就此沉寂了下來。

事有因果,若非陛下與皇後日漸疏遠,今日蘭妃又如何能得今日之盛勢?

便是蘭妃宮中一內監面對他,也如此氣焰……

「明王!」想著這個名字,張邦立再看向這座宮殿,心頭卻是暗道,不知明王重現於世的消息傳來,這座宮殿能否還得繼續輝煌?

母憑子跪!

而若按照今晚匯報上來的消息,天下諸皇子,又有何人能望明王項背?

宮里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打斷了張邦立的思緒。

顯然定武帝還是已經起床了。

不一會,那名內監便快步出門,微微低著頭,再不與張邦立笑語,直接伸手道:「張大人,陛下宣您進去。」

張邦立也懶得與這內監一般見識,二話不說抬腳,便快步進門。

不一會,便已至正堂。

定武帝是標准的帝王,他的一切行事做派,皆有准則,若按帝王論,他可算明君。

即便纏綿溫柔塌,當有正事,卻仍是衣冠整齊,坐於正堂宣臣下問話。

張邦立行至近前,卻現,並不止陛下,蘭妃居然也跟著出來了,就坐在陛下一側,正望著他。

「臣下拜見陛下,貴妃娘娘!」張邦立並未去打探蘭妃望著他的眼神里究竟有幾分深意,躬身而下行禮。

「起來!」定武帝聲音微凝:「你此刻來尋朕,可是有要事?」

張邦立起身,又自抱拳道:「回陛下,確有要事。」

話音剛落,一旁蘭妃娘娘卻是開口了,只見她看起來不過約莫三十幾許的年紀,雍容華貴,此刻口中溫言軟語道:「張大人,本宮只是見陛下今日又犯頭疼,好不容易才得以安寢,實在不忍陛下又受驚擾,卻不想險些誤了大事,還請張大人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