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宗師?明王府的廚子也是(1 / 2)

來到後宮門前,內侍止步

卻有一個老宮女出來,與那內侍交涉了幾句之後,內侍便離開了。

老宮女則是向著陸尋義迎來,眸光先是帶著幾分慎重,打量了陸尋義半晌。

尤其是在他那身滿是血污的衣服上注視,但終於還是沒說什么,又抬起頭問道:「各寫便是明王府來的陸先生」

「不敢當嬤嬤先生之稱,在下陸尋義,只是明王府中一小將。」不再如先前金殿上之時帶有顯而易見的鋒芒,來到這里陸尋義明顯收斂了氣勢,便是面對這區區一宮女,他也躬身表示敬意。

見得他這姿態,老宮女倒是微微一愣。

今日中午名府大街的事,她已經一清二楚,剛才大殿上的情況,其他娘娘宮中或許暫時還不知道,可皇後這邊卻是知道的。

這位的氣勢,那視上清山如無物,甚至連旗國使臣都爭鋒相對的膽色,著實令人心驚。

可此時,這親眼所見後,卻發現此人並不鋒芒外露,反而態度恭敬的不像一個宗師。

有些意外,眸光微轉,也還了一禮道:「陸先生,皇後娘娘要見您」

果然是皇後

陸尋義臉色一正,卻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道:「嬤嬤,在下來的沖忙,也不知要見娘娘,之前未曾整理過衣衫,您看這如何是好」

一邊說著,並一邊用手整理著衣衫,可身上早被劍光劃的破爛,又到處血跡都還未干枯,怎樣整理,也沒辦法真的掩去痕跡。

老宮女見他模樣,眼中又是微頓,再次垂眸看了陸尋義一眼,才開口道:「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老奴讓人帶您去換上一身整潔衣衫再過來如何」

「若是如此,那再好不過,麻煩嬤嬤了」陸尋義當即點頭應聲。

很快,便有宮人帶他離開。

當然不可能在皇後宮中換衣服,去到一處空著的宮殿里,梳洗了一下,然後換上一身便服,才重新在老宮女的帶領下入到宮內。

陸尋義一路微微躬身垂首,但眸光卻並沒有閑著,再暗中觀察。

見得這宮內灰塵不染,雕欄擺飾一應俱全,花草亦新鮮,並每隔一段,都可見內侍、宮女在走動。

他心中判斷,看情況,皇後在宮里的情況,應該還好。

並不如六爺所擔憂的那般。

此番入京,打探皇後近況,也自是陸尋義的重要職責之一

自當年墨白暗走明珠,胞兄身死之後,墨白就一直對皇後有著擔憂,畢竟他無法現身,太子又死了,皇後膝下等於就此斷絕了。

喪子之痛的打擊,即便是一國之母,也不可能輕易能夠承受。

而且皇後本身就有疾在身,也不知道如何了

這么多年,墨白始終都有安排人打探,但皇後身居後宮,多年來幾乎就再沒了消息,反而是有消息傳來,有一個獨得聖寵的蘭妃出現了。

墨白並不管蘭妃是誰,也不管他如何得寵,他只擔心,在這母憑子貴的復雜後宮里,一個沒有了子嗣依托,皇帝又另有專寵妃子之後,皇後在這漫漫深宮中會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陸尋義本來也曾認同六爺的擔憂,但此時見得這環境,卻覺得,至少,皇後在這宮中,應該地位還穩,不至於被慢待

一路行來,不多時,便已入一處正廳。

「娘娘,陸先生來了」老宮女止步門口,先朝著陸尋義示意了一下,隨即朝著廳內請示道。

陸尋義能夠感知到廳內正有一人坐在上首,並且目光朝著自己望來,但他並沒有隨意抬頭觀望,而是躬身垂首,等候召見。

「來了那讓他進來吧」里面的人並沒有馬上出聲,而是稍稍頓了一頓,才緩緩開口。

聲音還算冷靜,可陸尋義身為宗師,卻還是能聽得出其中夾雜著的那一絲顫音。

「陸先生,請」老宮女開口。

陸尋義抬腳入內,卻依然沒有抬頭,一直走到廳內人三米開外時,便定住腳步,合身而拜:「陸尋義拜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三個頭落地聲聲

他身邊那老宮女,面色陡然一怔,隨即眸中翻起大浪,著實被驚到了。

皇後卻還好,似乎並未多想什么宗師不宗師的事,只是輕聲道:「無需多禮,起來吧」

「謝娘娘」陸尋義起身,第一次抬頭看向身前的皇後。

皇後身著風袍,頭戴鳳釵,雖也人至中年,但面容卻依然可見曾經風采。

他觀察的自然不會是皇後的容貌,而是皇後的氣質與精神狀態。

粗略一觀,倒是還不錯,皇後的氣質看起來很平和。

說實話,在陸尋義看來,他甚至從皇後身上感覺不到這深宮大內,貴人們自帶的那種高貴氣質與壓迫感。

此時,她雙眸微紅,放在旁邊桌上的手,有著微微顫抖幅度,一雙鳳眸盯著自己,明顯有情緒波動在閃爍。

陸尋義不敢與他對視,心中卻是理解,皇後再聞明王消息,激動是正常的。

初見之下,他沒有看出皇後有何異常,然而,若是墨白在此,卻定然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猶記得,墨白初入宮,皇後面相年輕到他詫異,哪里是如今人已中年之相

又有當年,皇後即便靜坐不語,但一個眼神透露出來的高貴便可讓人折服,而如今渾身上下卻再無光芒,坐在那兒,若非因思子心切,眼中尚有情緒在流轉,恐怕就如垂坐在靜謐的千年古寺,百年不語之佛徒。

「先生,皇兒他真的還」皇後望著陸尋義開口了,但話至一半,便止住了。

陸尋義知道她想問什么,眸光抬起,面色鄭重確認道:「娘娘放心,殿下安好無恙,臨來時,殿下曾交代,若有機會蒙皇後召見,便將信物交給您,您便可以知道他安好。」

「什么東西」皇後聞言,眼皮一顫,當即問道。

老宮女也是眼神一動,千萬人都說明王還活著,可是皇後的心卻從來沒安過。

只要一日未見面,她便不可能安心。

當著他們兩人的面,陸尋義從口袋里取出一個荷包與一個信封呈上:「殿下說,這是當年他回來時,您曾收走的,離去之前您又賜給了他的荷包」

「娘娘,這,這是殿下」

「嬤嬤,快拿來我看看,快」

眼見那荷包,皇後與老宮女的面色都立刻激動起來,尤其是皇後,眼見那荷包更是當場眼紅落淚。

老宮女忙不迭從陸尋義手中接過,拿著這荷包,她不能不信想起當年那夜,還是她親手交給墨白的。

只不過,此時即便激動,卻還是沒有放松警惕,握住那荷包,先用力握了握,檢查無機關暗器之後,又運氣功力在那荷包上微微烘烤。

即便暗藏毒物,經此也難以再頃刻傷人,隨之才遞給皇後。

陸尋義倒是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卻沒說什么,謹慎是應該的。

皇後握著那荷包,留著淚看了許久口中道:「嬤嬤,是皇兒,一定是皇兒」

「是,娘娘,殿下肯定好著呢」老宮女點頭安慰。

陸尋義又將手中信封舉起:「娘娘,殿下還帶來了信」

聞聽這個,皇後將荷包握在手中不肯放開,眼神看向陸尋義手中信封,明顯帶著忐忑和希冀看向了那封信:「是皇兒親手寫的」

「是,殿下說,娘娘定能識得他字跡」陸尋義點頭。

「我識得,識得,當年皇兒還曾給我開葯方呢」皇後點頭,不斷說道。

老嬤嬤接過信件,一入手,便覺得沉。

眼中微動,看來此信內容不少,心中又自放松了些,看來明王是用了心的。

希望娘娘看過之後,能高興一些。

檢查無誤後,遞給皇後,拆開信封上蠟丸,果然,其中怕是不下十張信紙,足可見此信之長。

皇後握著信的手微微顫抖,眼睛卻是快速看向第一張上字跡,只一眼,便抬起頭來,又淚流:「嬤嬤,是皇兒的字,沒錯,你看看,你也能看出來的」

老宮女並未接過,只靠近看了一眼,便點頭道:「是,肯定是殿下的字,殿下的字天下間獨此一家,獨具一格,很特別。」

皇後聞言,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了手中信件。

信里寫的什么不得而知,但老宮女和陸尋義都眼見皇後,初時,落淚更凶,手中顫抖幅度加大,但漸漸,淚停了。

她看得很慢,十來頁的信紙,她仿佛每一個都到後面,她沒有再哭,反而嘴角不自禁的掛起了一抹弧度。

當看完最後一頁,她開始有些呆滯,信握在手中,思緒卻不知飄去了哪兒。

老宮女沒有打擾她,陸尋義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