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明王不敵真人?(1 / 2)

在兵馬護持下,一路騎馬回到名府大街的陸尋義,眼神掃過整條大街上所有府邸,隱有殺氣在狂瀾。

師弟離去前曾說過的話,他自然記在心里。

那後來的宗師,定然便藏在這某一家權貴府上。

只是此刻,陸尋義眼眸掃過整條長街,卻根本無法分辨是哪一家。

在京中他們根基還是太淺,針對這些權貴,就更沒辦法快速清查。

不過沒關系

他自然有辦法查出來

此事他放在心里,在宮里面對皇後和張邦立的時候,半個字都沒有吐露。

針對敵人,明王府會比皇家更徹底

天色已暗,整條街上很靜

明王府的門卻還開著,一眾兵馬護衛陸尋義回府後,並沒有馬上離開,開始就地在名府大街布放。

陸尋義沒法分辨他們究竟是針對明王府的保護,還是針對下午發生的凶案在布防。

他沒法干涉皇家的決斷,也無心干涉。

「二先生」有人迎出來,對陸尋義行禮。

「嗯」陸尋義點點頭,踏進府中。

待門關後,陸尋義伸手取下自己肩頭的包袱,交給身邊年輕人,抬頭望著星空,輕聲道了一句:「你師父呢」

「師父安置在偏廳」年輕人抱著包袱,聲音明顯帶著哀泣,原來此人是胡彪的徒弟。

這年輕人,名為范武,不但是胡彪的弟子,同時還是他小舅子。

數年前,范武姐弟二人,家中遭了天災,父母亡故,她們姐弟二人為了生存,也只有隨大流入臨省乞討為生。

當年范武還小,不過十三四歲,其姐姐又為弱女子,便是乞討,也非易事,可謂受盡磨難,後來一次,因其姐受欺負,被胡彪所救,之後胡彪與他姐兩情相悅,又發現這小子竟有武道資質,便將他收歸明王府了。

此次來京,風險很大,需要的不但要是精英,還是必須能夠絕對信任的人手。

所以這次隨行數名年輕人,陸尋義便是在他們師兄弟的徒弟中挑選出來的,這范武便是其中之一。

「師伯,我們要將師父送回去嗎」偏廳中,陸尋義站在師弟遺體前默然,他身邊范武眼含淚光,望著陸尋義問道。

陸尋義沉默半晌,最後抬起頭看向范武:「送不回去,路上會有人劫殺。」

「我師父已經死了,他們還不放過他」范武握緊拳頭。

「你師父死了,送行的你們卻還活著,此番暴露了行藏,不知有多少人想打探咱們明王府的虛實,一路山高水長,定然會有人朝你們下手」陸尋義微微搖頭,平靜道。

范武眼中發紅:「我不怕死,有本事就來」

「啪」陸尋義伸手一個耳光,便將范武打的摔倒在地。

「師伯」范武坐倒在地上,抬起頭看著陸尋義。

陸尋義目光平靜,盯著范武:「不明白我為什么打你」

范武眼紅,嘴顫

「如果你師父還在,我不打你」陸尋義又轉頭看向師弟的遺體,輕聲道:「可他不在了」

陸尋義沉默半晌,又道:「你起來,看看你姐夫」

范武紅著眼,從地上爬起來,眼神看向胡彪的遺體,即便經過收斂,那蒼白的臉上卻依然掩飾不住的傷痕。

「你說,你姐夫怕死嗎」陸尋義沉聲問道。

「不怕」范武眼中流淚。

「啪」陸尋義反手又是一耳光揮過去。

范武再次被打到在地,這一巴掌很重,范武嘴角有血跡,眼神抬起卻更是難以理解。

陸尋義盯著他聲音卻沉重了:「你錯了,你姐夫不是你以為的什么大英雄,大豪傑,他怕死,比誰都怕死。」

「師伯」范武顫抖,盯著陸尋義雖不敢反駁,但目光明顯不服。

「怕死很丟人嗎」陸尋義不理他仿若受了屈辱的眸光,沉聲問道:「你姐夫三歲無爹,六歲無娘,流落街頭多年受盡苦楚,之後去了鐵家,好不容易才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可轉眼又臨家破人亡,再次喋血生涯你說,如今他總算有了自己的妻兒,自己的家,他會願意死嗎他不想死,他想過幾年好日子很丟人嗎」

范武眼神垂下了,淚流滿面。

「你給我記住了,他不想戰斗,也不想死。之所以他死了,不是什么為了當大英雄,大豪傑。只是因為他不死,死的就是我這師兄,死的就是你這小舅子,死的就是你姐姐,你外甥」

「明珠人是怎樣被踐踏在蠻子腳下的你看見了,可你記住,說我們為了天下蒼生是沒錯,可我們最根本的心願都很普通,很卑微,只是不想你們這些親人,不像那些受盡屈辱的明珠人一樣如豬如狗活著罷了。」

「你姐夫死了,他不是沖動去死的,也不是熱血沖頭,他只是為了我們,為了責任。」

說到這里,陸尋義一把將范武拉起來,目光對視著他的眼睛:「你給我記清楚了,從今天起,珍惜自己的小命,不止為你姐夫,也為了你那失去丈夫的姐姐,為了你失去父親的外甥,如果有一天非死不可,那你也得和你姐夫一樣,是為了他們能活著而死,絕不能枉死,明白嗎」

「是」范武心中酸痛,點點頭。

房間中

陸尋義低著頭,半晌不動。

雖然如此教訓范武,其實他心中又如何沒有沖動

皇宮大殿,煽了沖玄一耳光,又點指上清山滿門,在殿中連真人都挑釁,又何嘗不是一口熱血沖頭,欲以血舒怒氣。

不止是怒,更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孤兒寡母

「呼」一口氣長長吐出,他抬頭望向門口。

「咚咚」門口正好響起敲門聲。

「進來」陸尋義沉聲道。

門開,正是剛才那范武,臉上的手印仍在,手中卻抱著一個木箱:「師伯,這便是那宗師的首級」

陸尋義眼中一抹厲色閃過,點點頭:「好,放在這兒」

「是」范武將木箱放在他面前。

陸尋義打開木箱,望著上清山那位李師的頭顱,他認不出此人是誰。

今日帶去的頭顱,少了這一顆,可旗國人卻半點反應都沒有,根本未曾提起過此人,再根據師弟的話,他就已經能夠確定,此人應該便是道門中人。

只是不知是哪一家。

「讓陳先生來一趟」陸尋義微微沉吟開口道。

范武也盯著那顆首級,看得出他眼中的仇恨仍然驚天,此時聞言,卻是一怔,隨即連忙抬頭道:「對了,師伯,陳先生被抓走了」

「什么」陸尋義一愣:「誰被抓走了」

話一說完,又反應過來面色變了,站起身來連忙問道:「他被誰抓走了」

「宮里來的人,說昌華葯鋪涉嫌謀反大罪,聖上以下旨查封,一應人等悉數緝拿。」范武說這話的時候,神情似有些復雜。

「怎么不早說」陸尋義眼中一縮,隨即又問道:「是什么時候的事」

范武先前便准備說的,可是經過剛才那一遭,心緒激動,一時疏忽了:「就在您前腳進宮,後腳兵馬就來了,我們擋不住他們。」

「是之前」聽聞並非是與張邦立談話後才發生的事,陸尋義神色又微微變幻,似放松了一些。

其實他此番過來,與國朝之間也是一個互相試探的過程,明王府是肯定要保持一定自主性的,可也不能和國朝徹底背離,這便定武帝的容忍度究竟在哪里。

他很擔心,若是自己與張邦立談話之後,國朝便立刻動手拿了陳聚豐,那就說明國朝在對明王意志的影響力上,態度極為強硬,需要慎重對待。

「二先生,先前那內侍見咱們阻攔,他說咱們行蹤暴露可能與昌華葯鋪有關」范武見陸尋義不語,又眼中閃動光芒道。

聽到這話,陸尋義倒是徹底平靜下來,卻是一轉頭皺眉看著范進:「此事休要胡言,在沒查清楚之前,府中上下決不許妄論一個字。」

「可是二先生」聽聞此話,范武神色明顯有遲疑:「陳宇說先前那些人在明王府門前動手的時候,應該有保留,他們似乎並沒有真的對陳掌櫃下殺手,否則恐怕不止路大哥戰死,陳宇也未必能留得性命在」

陳宇和小路便是先前護衛陳聚豐,在明王府門前與那些人交戰的兩個人。

其中小路戰死了,陳宇還在。

「好了」陸尋義一抬手,沉聲道:「陳聚豐此人,深得殿下信任,多年來更是為明王府屢立大功,沒有證據的事,不是你能隨意揣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