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為何是北河(2 / 2)

張邦立連忙道:「今日戴大人為殿下護駕時,曾下令射殺竹葉門宗師,雖然最終未有真正射殺,但想必此舉必遭道門那邊必然記恨,如今殿下已經離去,戴大人怕是心憂自己的處境,故而才想要來京城尋求庇護!」

「豈有此理!」定武聞言,陡然一拍桌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只是不知他罵的究竟是誰,是道門,還是戴春和。

不過國朝一省之主官竟會害怕遭道門刺殺,他的臉面自然是不能好看。

張邦立見狀,也是心底輕嘆,還是幫著張邦立說了一句話:「陛下息怒,戴大人今日為護殿下,毅然下令射殺眾宗師,足可見戴大人對國朝之忠誠,今日竹葉門宗師反叛,竟敢持劍對殿下無禮,戴大人若非殿下相救,恐當場便已身亡,此番受驚之下,難免心中不安!」

定武聞言,終是壓下了怒氣,也不知是真正體諒了戴春和,還是如今國朝難得有這樣一個敢於公開與道門翻臉的主官,不好不管其生死,讓人寒心。

總之稍作考慮之後,定武看向一邊內侍沉聲道:「戴春和護駕有功,朕心甚慰,聞其傷之不輕,傳令,著內衛六名,護送太醫即刻出前往北河,為其療傷,望其安心休養,來日再為國報效!」

「是!」一旁內侍聞言,立刻躬身應命,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後,定武站起身來,沉聲道:「便讓他在北河待著,一省之主官,因懼而逃竄,豈不笑話?」

張邦立連連點頭:「陛下英明!」

經此一茬,方才君臣之間的尷尬淡化了,戴春和的事自然不重要,兩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明王身上。

「皇兒滅了竹葉門,便是真正動了道門的根基,撬動了道門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整個天下無人不知,道門必然不可能坐視此事,皇兒卻不但不避危險,反而在這時公然現身,又當眾逼反,再殺數人,將道門威嚴踩在腳底,你怎么看?」定武似乎又恢復了帝王心思,一派沉穩之態,重新坐下,眸光深邃。

張邦立聞言微頓,瞅了定武一眼,不知道定武此問,究竟何意?

微微沉吟,還是道:「這倒是符合殿下一貫以來,不動則以,一動驚人的作風,如今天下人都以為殿下要暫避鋒芒,可殿下從現跡以來,卻從未有過半點軟弱之資,換了他人會趨利避害,但殿下卻反其道而行,也非是不可理解。今日他逼反眾宗師,又當眾鎮壓,怕是故意如此,便是在向道門暗示,若有膽,盡管來。」

不得不說,這份豪氣,便是定武帝聽在耳中,也感覺振奮,畢竟他早已隱忍慣了……

但隨之,他便平靜下來眸光中閃動:「即便如此,他又為何會選擇出現在北河?」

聽到這句,張邦立總算明白了陛下想問什么,但他卻不敢直言了,只是道:「這,臣下愚鈍,不知殿下此舉是何深意……」

張邦立不說,定武帝微微沉默,終於還是開口了,只見他微微皺起眉頭:「皇兒此番雖看似強勢,可實際上北河卻是京城門戶,朕的眼皮底下,道門豈敢絲毫妄動,若皇兒當真強勢,不懼道門,又怎會選擇來北河示威?怕是已經明白危險,有還朝避險之意!」

張邦立注意到,陛下說著眉頭越皺緊,顯然並不願意見到明王還朝。

他心底有數,陛下是已拿定心意,想讓明王與道門兩虎相爭了,甚至今日如此之近,卻任由明王獨自面對,不派一兵一卒,不動一言一語,仿佛對明王不管不顧,以免觸及道門敏感神經。

這無疑是在給道門釋放信號,國朝忌憚道門,不願接觸明王,以免為竹葉門被滅一事負責。

然而,張邦立心底對墨白突然來到北河,卻是另有想法的,只是這想法他卻不知當如何對陛下言及,思索片刻,終是開口道:「陛下所言極是,不過據探子來報,殿下並未與那太玄門諸人一起來京,而是已朝明珠方向離開!」

定武聞言,眼中閃了閃,半晌沒有開口,許久之後才嘆了一聲:「國事艱難,我皇族又如何能不身先士卒,只望皇兒能夠不負國朝。」

這句話,張邦立是不會接口的,明王臨北河,國朝無一絲動靜,明王就此離去,他究竟會做如何想,怕是無人敢猜測的。

說實話,每每想到這里,張邦立心中總是涼意升騰,他不得不記起六年前,明王也曾被犧牲一次,如今再臨這種局面,性情剛烈如明王,當如是?

想到這個,他額頭就不禁冷汗冒出,尤其是今日明王公然現身之後,.裸的表現出的強勢氣概與淡漠殺性,只讓他這曾與明王結下因果之人不寒而栗。

………………

……

天色一片漆黑,張邦立於寒風中默立,黑暗中他望著北河方向,眸光閃爍不定。

半晌,其眸光一定,沉默著朝宮中衣角行去。

不多時一間殿宇浮現,張邦立站在門口微頓腳步後,繼續前行。

忽有風聲電閃,張邦立抬頭,只見兩道青年人影立於身前,眸光銳利定在他身上。

張邦立深吸口氣:「6宗師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