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老道心神不寧,便轉頭對著墨一輕輕點了點頭。
墨一會意,走上前來,從懷里掏出一個丹瓶,遞給老者。
「這,殿下!」張洪海有些懵,搞不懂墨白什么意思,看看丹瓶又看向墨白
墨白輕聲道:「此番閣下辛苦,此乃本王親手煉制的回元丹,效用或許比不上那上清山的歸元丹,卻也相差不算太遠,還請收下!」
「老道受命來此,乃是職責所在,不敢受殿下所賜!」那老道心中一松。
「本王理當酬謝,道長若不嫌棄,便收下吧!」墨白笑了笑道。
老道還是有些拘束,明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明王,和那傳說中的明王差距有點大啊,他表示不太適應!
墨一再上前一步,將丹瓶微微抬高。
老道只得收下,再次行禮:「謝殿下!」
「杜先生可在里面?」墨白看向屋內。
杜先生?
老道很快反應過來就是杜鵑,連忙點頭道:「殿下放心,杜先生就在里屋,老道一直坐守在門口,有皇後娘娘懿旨,並未讓杜先生受到波及!」
「多謝道長,明王府如今是多事之秋,就不留閣下在此多留了,此番相護之情,容後再報!」墨白沖老道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張洪海連忙還禮。
墨白抬腳入內,張洪海不敢阻攔,退到一邊,墨一上前來,伸手示意道:「道長請!」
張洪海微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任務結束了,又忍不住回頭打量了墨白的背影一眼,轉頭對墨一拱了拱手道:「先前不知殿下親至,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不敢當,我等皆是職責在身!請!」墨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兩人來到門口,卻只見門外一片狼藉,又有諸多兵士正自名府大道上朝這邊急奔來。
「這是……」老道一驚。
墨一卻什么都沒說,仿若未見一般,淡淡道了一句:「王府中尚有事在,恕在下就送到這里了。」
老道心下凜然,望著諸多兵士疾馳,一見他們身形,更是快馬加鞭,呼喝不已。
眼看著是要來明王府拿人的意思,他還搞不清狀況,不知明王親至,怎還會有這等情況,莫非陛下要來拿殿下?
他心下凜然,卻是不敢多管,退到了一邊,急回去復命。
那陳正都還站在門口,見二人出來,他定睛一瞧,認出老道身份,卻是心中微微驚疑。
他也曾被老道在杜鵑門前攔下,知道乃是皇家內衛,卻不知他怎的就出來了?
還是與這黑衣衛一起出來!
心下疑惑,卻見得老道離去,他也不敢攔。
墨一瞥了一眼陳正都,根本不管門外的呼喝,轉身便進了府邸。
不一會,明王府門口便已兵馬環繞,只待一聲令下,他們就要沖進去拿人。
……
一樣望去,杜鵑還好,依然是那副女公子打扮,手上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
聽得腳步聲,杜鵑抬眸看向來人。
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道:「難怪有人暢通無阻,原來是殿下回來了!」
墨白緩步走近,微微打量了她一番,只見其除了體態稍稍清減了一些,面色尚有些血色不足之外,卻是絲毫不見彷徨,依然是那處變不驚,鎮定自若的模樣。
說實話,每次見杜先生,墨白都不由的感慨,這女子可惜生錯了時代,又可惜不為男兒身!
至今為止,墨白之所見,便是男兒,單單在氣度上能夠越杜先生的都不多見。
「見過殿下!」杜先生站起身來,對墨白拱手行禮。
墨白亦還禮,面帶慚愧道:「本王有愧,讓杜先生幾番受苦!」
「殿下說笑了,我雖不能外出,卻也聽聞殿下只身獨闖竹葉門的事跡,這番恩待,杜某若再矯情,那便是不知好歹了。」杜先生搖頭,語氣不高,卻是真誠。
看得出,相比以前,她對墨白的信任要更多了一些,雖然受了磨難,但反而開闊了。
事實上,她本就不是尋常兒女,墨白保護她的目的並不單純,這一點她很清楚,可那又如何?
墨白能夠守諾而赴險,她就不該有什么怨言。
她能認清形勢,京城是危險,可若不走,留在明珠,她的下場又如何?
「杜先生,多的話本王也不說了,只請先生放心便是!」墨白沉聲正色道。
杜先生搖頭笑笑,卻不多糾纏此事,反而道:「殿下膽魄驚人,如今局勢如此不利,殿下居然真的回來了,著實出乎杜某的意料。」
墨白轉身笑笑,還准備說什么,就只聞遠處突然呼嘯不已,不由沉下臉,對著杜鵑拱拱手:「這次怕是會在京城待的久些,本王先去處理了雜事,再與先生暢談一番!」
「請!」杜先生拱手道。
墨白轉身出門,杜鵑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嘆,仿佛又想起了當年初見之時,墨白的弱小模樣。
至今日,這當年的小大夫,已經在這等險峻之中,都閑庭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