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一邊研磨,此刻聽6尋義的話後,倒是不禁想看看這幅字有何不同,為何二師兄會讓裝裱起來。
嘴里不自禁的就跟著念了起來:「怒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林素音與青青坐在一邊刺綉,此刻聽到寧兒在嘀嘀咕咕的念叨,初時還沒有在意,聽到後面,兩人不由同時抬頭,對視一眼。
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同時放下了手中活計,看向寧兒那邊。
然而卻只聽寧兒咦了一聲,嘀咕道:「六爺才二十多歲,沒有三十啊……」
看得出寧兒,也看得懂這副詞在寫什么,只不過關注點實在奇怪。
林素音與青青二人,同時眉頭一皺,臉上不悅,好好地怎么就不念了。
「大嫂,聽過這詞嗎?」青青在官宦人家長大,似乎也聽得懂詞,沖林素音問道。
林素音搖搖頭,她是大家閨秀,早年還未戰亂時,京城里也是詩詞文章盛行,她不敢說博古通今,但卻也聽過不少名篇,這詞她確定沒聽過。
「那便是哥哥方才所作了!」青青不由道。
「嗯,聽起來是他的性子!」林素音也點了點頭。
兩人等了片刻,見寧兒似乎還在想三十歲的事,兩人無奈,不由起身,林素音道:「好像還有下闕,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寧兒身邊,寧兒似乎還在想公瑾是誰的問題。
寧兒這才回過神來,有些疑惑。
兩人沒管她,皆看向桌上的詞。
墨白的字是極好的,這幾日間林素音與青青都時常見他練字,自然知道這一點。
不過平常墨白寫楷書居多,今日卻是狂草。
林素音還曾不經意奇怪,墨白身為醫者,竟然不寫狂草,要知道無論哪個時代,醫者的字宗師只有葯鋪掌櫃能夠認得。
此刻倒是明白他不是不會,而是沒寫。
一眼望去,只覺氣勢灑脫,令人不自禁為之贊嘆。
而另一邊,青青已經代替了寧兒念了起來:「怒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念到這里,青青不由聲音一頓,輕聲道了一句:「是哥哥寫的!」
林素音聽到這里,也自沉寂了下來,沒有說話。
「先帝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山海天淵。」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凶蠻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墨白換好衣服出來,正聽到她們念詞!
只見三人皆盯著詞篇不語,明顯為這詞所震!
墨白神情微頓,念頭一動,腰背不自禁的挺直了一些。
腳步微微重了些,見他們回神,便又放輕,故作淡然的從她們身邊走過,
果然三人皆回頭看向他,墨白頓時停步,目光先是看了一眼那詞篇,然後才抬眸看向她們,淡淡笑道:「今日閑極無聊,隨手作了一閑篇,無需當真!」
說罷,輕輕點頭,抬步而過。
卻敏銳察覺到身後有目光追隨著自己,腳步更是輕了幾分。
此篇意境,一望可知。
男兒志一覽無遺,配上詞句,再與他少年白的形象,任誰也要為之眼紅。
他倒沒有刻意如此,不過此時恰逢其會,當然也樂見自己偉岸的身形,被身後數女子注視。
效果自然是不錯的,林素音望著墨白遠去的背影,不禁恍惚。
當年少女,曾願未來夫君,英武蓋世,又文章斐然,上馬可持劍震懾萬里,下馬可持筆文章傳世!
如今回,論胸襟氣魄,文才武略,墨白又遜色何人……
數位道家巨頭,能聯袂登門,放在一般人家,怕是主人將欣喜若狂。
恐怕天下唯有那間金鑾殿能夠淡然他們到來。
然而,今日明王府內,也並未因他們到來而有異象。
墨白走來,神情淡然,只是微微拱手,笑道:「諸位倒是稀客,墨白有失遠迎!」
再見這年輕身影,便是真人、門主,亦不由想起當日其勇,不得不起身回禮:「我等未先知會,便冒昧登門,還望道友海涵!」
稍微客套兩句,主客落座,氣氛便再次沉寂了下來。
6尋義站在一邊,目光掃過諸位巨頭,只見人人神情淡然,修煉閉口禪,他有些不適應這種場面。
倒是墨白,卻也是不急,一樣神情安逸,與他們一般無二。
一會之後,墨白對6尋義道:「天色不早了,諸位道友皆是貴客,吩咐廚房備些清淡酒菜!」
6尋義瞧了諸位一眼,只見無人反對,便躬身應是,退出了正廳。
廳內又恢復了打坐。
墨白心頭其實很是不喜,他們這種清冷於天外的做派,但也隨得他們去,只是眸光在谷家主身上多落了兩眼。
在場都是高手,墨白的注意力多掃了谷家主兩眼,自然也引起了諸人注意,不過大家也都明白怎么回事。
最終還是玉清先開口了:「殿下,如今道門中的事,不知殿下如何看?」
「簡單!」墨白淡淡吐出兩個字。
六人皆凝眉,玉清道:「如何簡單?」
墨白抬眸:「道門以我為尊,一切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