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陛下的葯(1 / 2)

從墨白進去之後,張邦立並沒敢離開。

守在門外,每每聽到殿內傳來的怒喝聲,他心里便緊張無比。

他很清楚,這一次,陛下是真正動了殺意。

自從和郡王被明王在宮中斬殺,陛下借機將明王削爵之後,張邦立便恍然大悟,陛下原來並不僅僅只是惱怒明王的桀驁與忤逆而已。

在陛下心底,對明王更是充斥著警惕與忌憚。

對此,說實話,張邦立心里是理解陛下這種警惕與忌憚的。

畢竟當年明王離京之事,現在看來,明王恐怕早已知悉原委。

雖說當年陛下的確是出於無奈,才不得不放棄明王的性命,可誰又能保證,明王心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明王理解陛下的無奈,心底對陛下沒有怨恨,他又為何要一隱便是數年,即便在性命攸關,最艱難的時候,也決然不與國朝聯系半分。

不說定武帝慮及此事,會有心結難解。

就是張邦立每每想到這些,也會忍不住心底寒,寒意深沉。

若明王依舊只是個庸碌無為的懦弱皇子也就罷了,那樣,不管他心底恨不恨,陛下也不會將他放在心上。

可如今,事實很明顯,明王非但並不庸碌,反而還優秀的驚人。

縱觀陛下膝下眾皇子,別說找出一個比明王傑出的,便只是找出一個與明王處在同一層面的,都根本找不到。

就算是國朝那三位親王,時至今日,也還局限在國朝以內,仍然在想盡辦法獲取陛下的歡心。

而明王,卻已經根本不靠國朝親王的身份,就已經站在了巔峰,與天下豪雄過招了。

但也正因為明王優秀的太過分,優秀到陛下都不得不在心底無比重視的時候,也正是陛下心結最深的時候。

說實話,在張邦立看來,作為一個天家帝王,陛下能夠容忍一個可能對自己心懷恨意,並且還有能力造反的皇子活到今天,其實已經算是氣魄驚天了。

當然,他也明白,陛下能夠一次次的容忍明王,也是出於多方面的考慮的原因。

而且明王一直以來行事雖肆無忌憚,幾次三番忤逆帝心,但不得不說的是,卻又沒有證據表明,他真的心有不軌,會對陛下形成威脅。

甚至很多時候,他所言所行,反而是在自絕帝路。

就如他斬和郡王一事,他根本不在乎將一眾皇親國戚得罪至死,這哪里是一個圖謀帝位的皇子會做的事?

但是,無論如何,張邦立心底卻清楚,帝心不可測。

不管明王外在表象如何,陛下心底對明王的提防,卻是應該不會輕易散去的。

若是陛下已經年歲無多,真到了要對這國朝放手的時候,他或許會對當年之事釋懷,對明王換一個態度。

但如今,陛下尚還春秋鼎盛,他絕不會容許任何人真正威脅到他的地位。

恐怕,就算明王再傑出,對國朝貢獻再大,陛下也不可能再容下他了。

然而,作為國臣,張邦立卻不得不考慮,如今的明王又當真那么好殺么?

如果明王不能給出一個讓陛下滿意的解釋,陛下當真一怒,對明王下了手,又將導致怎樣棘手的後果?

「唉!」張邦立長嘆一聲,心里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突然,殿內似有腳步聲傳來,張邦立渾身一震,連忙站定身體,朝著前方看去。

只見得一個白身影,滿面深沉的從殿內走出來。

張邦立只覺心頭一顆大石,轟然落了地,在墨白抬眼朝他望來的時候,他連忙躬身行禮:「殿下!」

墨白腳步微微一頓,似乎猶豫了一下,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張邦立沉聲道:「這是為陛下煉制的葯,你拿給陛下吧!」

張邦立有些懵的接過玉瓶,盯著玉瓶看了半晌,再抬頭,卻見墨白已經快步離去。

「殿下稍等!」他連忙大聲叫道。

墨白站定回,卻又見張邦立眼中微微一閃,似本來想說什么,又猶豫了一下,只道:「殿下放心,臣這便將此葯承予陛下!」

「嗯!」墨白臉色不變,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