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王爺交代,請庸王務必賞臉!」黑衣衛聲音平靜,仿佛只是在敘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然而這卻讓庸王府一眾人徹底炸開了鍋,甚至都不顧明王府黑衣衛還在,便開始交頭接耳,絮絮叨叨起來。
「今日乃是太子府邸開宴,明王府這是……」
「這不是明擺著打擂台嗎?要出大事啊!」
「怕什么?此事於我庸王府,有益無害,我等且穩坐釣魚台……」
「你失心瘋了不成,哪里是穩坐釣魚台,咱們王爺也要做出選擇!」
「這可如何是好啊,太子府、明王府兩虎相爭固然是好,可咱們又該何去何從?」
「我看還是去太子府,聽說陛下都在關注這場宴會!」
「哼,你沒見明王府的態度嗎?刀都出鞘了,能容我們去太子府?」
……
一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庸王也總算是確認了自己沒有聽錯,看著眼前那些黑衣衛一層不變的深冷面色。
眼神微動,他心下有些竊喜,老六總算忍不住了!
然而喜色只是一轉,便又憂色浮現,身邊幕僚顯然懂的他的心事,微微低頭,在他耳邊輕聲道:「王爺,為今之計,最好兩不相幫,身居事外!」
庸王心中一動,微不可擦點點頭,開口道:「你們回去回稟老六,本王近來身體不好,還需靜養,且待他日好轉,本王親自設宴,與老六再敘手足之情!」
底下黑衣衛聞言,依然面色不動,只聽那居中之人再次開口道:「庸王殿下,明王交代了,請您務必賞臉赴約!」
「嗯?」庸王臉色又是一沉,盯著黑衣衛,沉聲道:「你們還當真敢強迫本王不成?」
「不敢,明王殿下交代了,若王爺身體不想赴約,也不勉強,卻要知會王爺一件事,昨夜明王府中進了刺客,被王爺拿下,據其交代乃是庸王殿下派去行刺的……」黑衣衛依然淡漠道,只是語氣中明顯多了一絲殺意。
「混賬!豈敢污蔑本王?」庸王大怒,一把站起身來,指著黑衣衛怒喝道。
「王爺是去赴約,還是去質證?」黑衣衛絲毫不懼,只淡漠道。
「本王憑何要質證……」庸王豈肯受這氣。
然而話還未說完,那幕僚卻是臉色大變,連忙在他耳邊道:「王爺,明王這是威脅。您若不去,今晚咱們府中就會來刺客……」
庸王一聽豁然變色,正待暴怒,卻是陡然一驚,看向幕僚,只見幕僚眼神張惶點頭。
顯然庸王已經想到了,明王府中的刺客,庸王可以不承認。
那庸王府中來了刺客,明王府同樣不會承認!
這根本就是生死威脅,好大膽,好下作的手段。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他沒有明王那可戰天下的實力,也沒有明王府中那深不可測的力量。
若當真來了刺客,後果還不知如何。
「卑鄙無恥!」庸王咬著牙齒,吐出四個字。
黑衣衛卻是眼中冷光狂閃:「庸王殿下可知,我家殿下這一路走來,又曾遭受過多少次殺劫?莫說各種暗殺手段,便是大張旗鼓的公然襲殺,亦不知凡幾,就不知這幕後之人,有多少人涉事其中?」
「那與本王何干?」庸王臉色青。
「我家殿下同樣皇親貴胄,身份高貴,他能遇刺,那您又為何不能?」黑衣衛垂下眼瞼。
「放肆!」庸王驚怒交加。
「請吧,殿下!」黑衣衛卻是一伸手,不再多言。
庸王府一片寂靜,然而最終,庸王最終一聲爆吼:「都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將幾位宗師閣下請來。」
「殿下息怒!」一眾幕僚大驚,殿下這是要魚死網破了嗎?
而那幾名黑衣衛,卻是始終深沉,面上不見一點波瀾。
「息什么怒,本王去赴宴,讓他們即刻過來隨行,若是本王此行出半點差池,定有陪葬之人!」庸王一甩衣袖,怒吼一聲,直接踏步而行。
眾幕僚無語,不是叫他們來打架啊?
其實,整個庸王府又哪里有膽子來打架?
不知為何,總覺得一股尷尬的氣氛在這府中蔓延,最終所有人都只能長嘆一聲:「能奈何啊?」
明王府太過強勢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便是昨日太子府的威逼,與明王府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而他們還不知道,與此同時,並不止庸王府如此,九皇子,穗康長公主,江王、德王那邊均是一番狂瀾,但最終卻又不得不忍著屈辱與驚怒,上了馬車往明王府而去。
一眾內衛已然在暗處,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生,最終無可奈何。
人家都是自願跟著去的,他們能奈何?
也就在他們出之後,明王的車架也才到太子府邸門前,走下車來,伸了一個懶腰,轉身看向這京城,眼神意味深長。
這一日,注定整個京城都為之大震。
儲君上位,明王卻虎威驟臨,一場宴會,讓京中那股儲君之熱烈,忽然被澆上一盆冷水。
「去,問一問老三,這宴會還辦嗎?」墨白懶洋洋轉身,輕聲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