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胡慶言(1 / 2)

胡慶言來了,是被兩人用擔架抬過來的。

到了中宮後,他還是堅持站了起來,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進正廳,向坐在正廳的太後與明王行禮。

太後見他病重如此,不免關懷了幾句,卻見墨白坐在一旁,始終一聲不吭,便稱為先帝祈福的時間到了,起身退去後堂。

太後一走,墨白便沖著門口站著的兩名侍衛,揮了揮手。

兩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頂住墨白的威嚴,拱手退去。

望著兩名侍衛退下,墨白起身,來到堂中央站定,負手問道:「不知閣老經過這數日休養,可曾好些」

「多謝殿下出手,老臣才得以留得殘命,這幾日一直便想來拜謝殿下,奈何起不得床,實在失禮。」胡慶言扶著椅子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沖著墨白緩緩躬身。

墨白笑了笑,只道:「醫者救人乃是本分,閣老無需如此。」

胡慶言躬身等了半晌,也不見墨白來扶他起來,只好自己又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抬頭望向墨白:「不知殿下今日相召,可是有事要吩咐。」

墨白擺擺手:「也沒什么事,閣老的病是本王接手醫治的,聽聞閣老一連數日,竟絲毫不見好轉,本王這臉上也是頗為難堪,在醫道上,本王自認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自行醫始,也還未曾失手一次,只好請閣老過來,再出手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胡慶言聞言,一雙老眼與墨白稍稍對視了一下,便自然垂下,客氣道:「殿下醫術,自然天下無雙。若非殿下出手,老臣早就一命嗚呼,如今不過是年齡大了,痊愈的慢了些而已,竟還勞殿下掛心,實在令老臣汗顏。」

「無妨,醫道乃活人之術,本就當細心謹慎,閣老病既未好,本王便再給閣下拿脈開方,如何」墨白笑看著胡慶言。

胡慶言聞言,沉吟片刻後,拱手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請坐!」墨白伸手示意。

胡慶言依言坐下,墨白也坐下身來,將桌子上早已准備好的脈診擺好,開始為胡慶言拿脈。

胡慶言眸光微瞥墨白,見他眼神半眯,似睜似閉,好似真的在細心查脈。

可胡慶言心里如明鏡,墨白讓他來見的目的是什么。

說實話,若非是明王,換任何一個人,都休想輕易將他從病床上拖起來,更別說用這種「半柱香時間」的霸道方式,來威脅他。

時至今日,他權傾朝野,這天下想動他的人或許很多,但敢動他的人卻絕對少之又少。

即便是面對陛下,他也有自保的底氣。

唯獨是面對明王,他心中有些沒底,這個人實在有些異數,胡慶言至今也難以將他看透。

這個人亦正亦邪,雖不是莽夫,很多事當時看不出來,但事後也總能現,明王並非胡亂施為,做的每件事,看似沖動,卻始終都有他自己要達到的目的。

但偏偏就是明王的最終目的,往往總是出人意料,讓人摸不著頭腦。

一般來說,任何人做事,不管多么雲山霧繞,最終都肯定有個立場。

比如陛下,不管是拿下張邦立,還是對南軍拿下六城妥協,以及請他出山鎮壓朝廷亂象,都是為了能夠順利登基。

比如南粵軍閥,林氏不管是行挑撥離間之計也好,是故弄玄虛也好,最終就是為了拿下六城。

再比如他胡慶言自己,此次中毒之後,撂了挑子,為的是體現自己的重要性,為的是警告某些人不要再行差踏錯。

所有人做事,最終都是為了自己能夠獲利。

胡慶言在權勢中沉浮了一生,他見過太多爭斗與傾軋,越是高位做事,就越不可能出現無謂的爭斗,所有動作都是有其幕後為自己所在立場,獲利的期望。

可偏偏明王府就是個異數。

胡慶言觀察明王府已經很久了,明王府很多時候,做的事,讓他實在難以理解。

就比如,這次明王府率道門去和南軍硬杠,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明王府的目的,是為了幫助國朝牽制軍閥。

可他明明親眼所見,明王在二山四門掌教到來那天,將陛下得罪了個徹底,就差沒有當場翻臉了。

這樣的情勢下,他居然一轉頭就去幫著國朝去和林氏拼命了。

而且還不是佯攻,是真拼!

蓉城下那一戰,明王府先期人馬幾乎被打的全軍覆沒啊,這可是真真切切拿人命堆出來的決心,沒人敢質疑。

胡慶言想破腦袋,也沒法理解,明王究竟是個什么立場

一邊得罪陛下,明知陛下欲除他而後快,他不但不保存實力,防著將來,反而豁出命去,幫陛下解決難題。

這讓胡慶言怎么說

讓他怎么判斷明王府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