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敢污蔑本王,本王與明王從無私仇,所參所奏,句句屬實……」德王說罷,直接轉頭對老九道:「陛下,張邦立顛倒黑白,必乃明王黨羽,此賊不除,國將不寧,臣請誅張邦立九族!」
「從無私仇?明王曾與宗室不合,天下人皆知。宗室更是多次揚言要與明王不共戴天,本官手中更有你與宗室諸王密議要挑撥陛下斬殺明王之鐵證,你還敢狡辯?」張邦立也不虛:「陛下臣請將此禍亂皇家,貽害國朝之惡賊抄家問斬!」
「你休想憑借些許偽證污蔑本王,宗室與明王之事,與今日本王參明王謀反,沒有半分關系。你顛倒黑白,胡攪蠻纏,正好說明你也參與了明王謀逆……」
二人徹底掐了起來,你來我往,互相攻訐,連口氣都不喘。
不過總的來說,德王戰斗力不足,朝臣都能看得出來,在張邦立說有德王與宗室密議對付明王的時候,德王明顯色厲內荏。
眾朝臣也懂,德王與張邦立對仗,是不輸的,張邦立專司諜報,手中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德王要攻殲張邦立,卻拿不出貨來。
滿殿群臣,自然不敢參與進去,只能看著兩人撕破臉皮,頃刻間就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唯有老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過這時,他對德王的疑心,卻是徹底消除了。
眼看著張邦立就要拿出德王謀反的證據,來將德王置之死地,老九滿臉陰沉,已經忍不住了。
他真的不在乎明王承不承認,今日他有大義在身,實在不行,就算強殺明王,他也必須要做。
這是他早就考慮清楚的,他知道明王敢放他登基直面群臣,是賭他不敢無罪強殺。
而事實上,他沒什么不敢,強殺明王,或許會讓他威嚴大損,或許會讓國朝動盪,或許會有更多嚴重的後果。
可不殺明王,這國朝也就不是他的了,既然不是他的,那還在乎什么國朝興衰?
他只有今日這一次機會,只有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明王不敢掐著他的脖子,不敢當眾弒君。
也只有今日他強殺明王,不管眾臣反對與否,都只能認了。
唯有一點顧忌,那就是禁軍會不會出問題。
不過他並沒有那么怕,若禁軍真出問題,那就證明了明王確實串通禁衛,掌控宮禁。
有這滿殿文武諸臣在,就算明王真反了,除非他能掌控整個禁軍,否則,今日他無論如何也都必死無疑。
「都住嘴!」老九一聲斷喝。
頓時張邦立與德王同時收聲,老九沒再去看他們二人,直接開口就要下令:「明王、張邦立謀反罪證確鑿……」
「陛下這是當真要無罪而誅?」他話沒完,被人打斷了。
群臣望去,只見6尋義站出來:「我道門不得干政,也不敢干政。但今日我道門兩位鎮國真人、四位大尊皆在場為陛下正名。既身負為陛下正名之責,今日便有勸諫之權,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老九眼神一冷:「憑你區區一奴也敢教訓朕?」
6尋義不語,只是看向玉清,老九也看向玉清,玉清最終垂眸,一聲為吭。
見玉清居然沒出聲,頓時滿殿大臣,心下一松。
今日殺明王看來是無法阻擋了,道門沒當面翻臉,雖然不代表妥協了,但至少也能減輕點壓力,沒翻臉就代表還有機會談。
眾人又看向明王,眼里就不禁有了幾分唏噓之感,道門竟在最後關頭拋棄了明王……
倒是楚若才望著玉清等人的眼神大亮,不止他,胡劉張三方軍閥皆是眼中冒光。
老九見玉清沒敢出聲,不由心中一暢,又看向明王,然而明王依然平靜。
這時,德王又搶在老九面前開口了:「陛下,明王謀反乃是罪證確鑿,陛下誅之乃是理所應當,朝臣百姓拍手稱慶之事,然而既然還有人不服,那未免留人話柄,臣願再參明王一罪!」
老九看著又冒出來的德王,心中一時也是不知該說什么。
見他願反正效忠,自是順眼許多,可又嫌他多事,剛才參明王謀反,就被張邦立給搞的灰頭土臉。
正准備直接駁斥他,卻聽德王已經開口了:「臣參明王勾結南軍林氏,謀殺先帝欽命輔政大臣,當朝一品重臣瞿國公!」
他話音一落,老九頓時就愣住了。
不止是他愣住了,殿中當即便是鴉雀無聲。
靜寂中,突然腳步聲響。
這突然的腳步聲,讓所有人注目。</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