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跪是一種態度(1 / 2)

金殿上,百官注目,楚若才一整衣冠,出班至前。

「新元際會,萬象更新,南境楚若才,代我家大帥,恭賀陛下登極!」到御台三米外停步,楚若才躬身一禮,揚聲恭敬道。

老九抬手,正准備開口讓他平身。

卻不想張邦立卻趕在他前面跳出來,怒目圓瞪,指著楚若才大喝道:「大膽,既為來賀新帝登極之臣,又豈敢不稱臣、不跪地?陛下,臣請將此逆誅之,以正天威!」

老九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抬眸一掃殿中,只見所有朝臣目光全部定在自己身上,頓時面色鐵青,怒目直射張邦立,恨不能將此賊立時千刀萬剮。

他不是沒現楚若才無禮,可現在他滿心都只在對付明王身上。

若南軍是來和他為難的,不用張邦立跳出來,他也會想辦法打擊南軍。

可眼看著南軍和明王似乎翻了臉,他態度自然就變了,當然不願因為些許顏面問題,節外生枝。

如今,被張邦立這么當眾一挑破,群臣注視之下,他便不能視而不見了。

可強逼楚若才稱臣下跪嗎?

若他堅持不肯,當眾抗拒怎么辦?

宰了他,和南軍翻臉?

還好,有德王在!

身為陛下對付明王的馬前卒,見陛下處境尷尬,他怎能不出頭?

當即便是一個轉身,對著楚若才怒目而視,厲聲道:「楚若才,林華耀既有重歸王化之心,蒙先帝寬仁,才准其戴罪立功,不計前嫌,將其重收國朝治下。如今,南軍既已重歸,便當謹守本分,如今陛下面前,你怎敢失禮,還不跪下請罪?」

眾朝臣聞聲,目光便轉向了楚若才,看其究竟跪是不跪。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聯合抗蠻,林氏說是重歸國朝治下,再認君上為主,實則卻依舊在南境稱王。

不過若是先帝尚在,南軍的人起碼在明面上還是要對君王俯的。

可如今先帝已去,南軍眼見國朝不穩,立生狂悖,竟膽大包天,悍然出兵,公然占據西江六城。

到此,其仍不滿足,更是在新君上位之際,得寸進尺,欲毀約再談。

今日楚若才殿前不跪,說實話,朝臣一點也不驚訝,南軍擺明了就是要趁先帝驟去,新帝威望不足之際,強占國朝便宜。

之前就已經有傳言,南軍與國朝重開談判,欲將之前所定的認國朝為主,改為結兄弟之邦,其想要國朝承認其自立為王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可出乎眾人預料的竟是,在德王怒喝之下,楚若才竟是當真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惶恐道:「陛下恕罪,小臣出生鄉野,一時得見君上天威,心生惶惶之際,竟失了禮數,還請陛下寬宏,饒罪臣一命!」

眾朝臣聞言,當即一愣,皆面面相覷,沒想到南軍竟如此輕而易舉的服軟。

莫說朝臣,便是老九都為之一怔,他清晰記得,當日太後壽宴時,這楚若才在先帝眼皮底下都敢鬧事,如今竟對自己是這般畢恭畢敬?

「陛下,此賊前倨後恭,必不壞好意,臣請誅之!」張邦立又跳出來。

「張邦立,楚若才不過一時為皇威所懾,才失了方寸。如今既已誠心請罪,足見南軍上下對陛下之忠誠敬畏。陛下登極,當以寬仁治臣民,你如此小題大做,到底是何居心?」德王義正言辭,說罷,又對老九道:「陛下,臣以為,楚若才失禮,小懲大誡即可。」

「陛下……」張邦立不服。

「住嘴!」老九當即怒聲喝止,他真想一刀砍了這廝,不過他很清楚,殺張邦立不過一聲令下便可,但必會有朝臣為他求情。

在沒殺明王之前,他不想和朝臣先干起來。

不再看張邦立,轉身坐上龍椅,對楚若才道:「你既已知錯,朕也非殘暴之君,此次便先暫且記下,平身吧!」

「謝陛下!」楚若才戰戰兢兢起身,額頭上竟滲出了冷汗,好似當真是被新帝威嚴所懾。

老九一見,十分受用,不由再看一眼德王,心中很是納悶,德王究竟做了什么,是怎么讓楚若才,甚至是南軍對他敬畏至此的。

想不明白,他眸光又瞥一眼明王,卻只見明王早已沒了之前的平靜,此刻陰沉著臉,目光定在楚若才身上一動不動。

「楚若才,德王說你有話要對朕講?」老九還是比較小心,沒直接提瞿國公。

楚若才頓時躬身,嘴唇動了動,卻又忽然轉頭看了一眼明王,欲言又止:「陛下,臣,臣……」

滿殿朝臣哪里能看不出他的意思,只見老九也看了一眼明王,面無表情冷笑一聲道:「朕說了,在這金殿之上,朕讓你講,就沒人能阻止。」

楚若才聞言,當即噗通一聲再次跪倒,俯就拜:「陛下,臣有冤屈,求陛下做主。」

不是來指證明王殺瞿國公嗎?

不是來替南軍表態支持朕除了明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