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這是做什么?」連尊忙站起身,有些沒搞懂,墨白什么意思?
墨白起身,正色道:「連尊,方才一番話,本王並沒有追究前塵往事,誰對誰錯的意思。只是想要閣下、以及道門其它幾位同道都能明白一點。我沒有針對道門。」
「上清山、黃庭府、竹葉們之事,盡皆只是為了抗蠻。連尊之前親身上陣殺敵,敢戰那一場,護住了方帥安危,我墨白就不惜一拜,對閣下如此,對道門其它人亦如此。」
說罷,墨白躬身一拜。
連尊看著躬身而拜的墨白,臉上終於還是動容了。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國朝皇帝對他一拜,他都能無動於衷。
可明王不同。
無關身份、地位、道行,而是自從明王出世以來,他所見、所聞之明王,皆乃敢戰天下的印象。
甚至可以說,明王是數百年來唯一一個敢對道門亮劍,面對真人都敢戰而殺之的存在。
這樣一個從未對道門低過頭的存在,僅僅只是因為他殺了幾個蠻子,就對他當面躬身下拜。
「老夫慚愧……」連尊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依然還未起身的墨白,微微閉了閉眼,隨後一轉身,消失不見。
墨白緩緩起身,望著門口,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一拜,倒並非完全故作姿態。
重新走回洞口,靜靜望向遠方旗蠻戰旗。
對抗旗蠻,靠他一個人,是沒用的,道門在這一仗中不可或缺,光在後面拿著鞭子逼著他們抗蠻,總是不如他們心甘情願。
連戰說不得是直腸子,但從他跳下城樓去戰上一場,便能證明他也算是性情中人。
對他光憑威壓是不夠的。
「大帥請!」門口有聲音傳來。
方有群看了一眼城洞,微微沉默後,抬腳入內。
他沒有帶人來,是孤身過來的,只因連尊如果真有什么惡念,只要近了連尊的身,他帶再多人怕也無用。
入內之後,目光一掃,卻並沒有見到連尊,只有一人靠牆而立,正望著遠方。
方有群只能看到一個側身,看不清面容,但僅僅只是那一頭招牌白發,就讓他心中驀然一震。
「方帥,好久不見!」正這時,墨白轉過頭來,微笑道。
方有群死死盯著墨白,好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原來是殿下親臨。」
說罷,一抱拳,躬身禮敬:「方有群見過殿下。」
「我記得上次來見的時候,方帥可不是這個態度啊。」墨白見狀,不由笑道。
上次是滅了竹葉們後,在道門的追殺下,帶著陸長仙來見的方有群,當時方有群可沒給他好臉色。
「免禮!」墨白抬了抬手,重新走回坐下。
方有群起身,也不解釋,而是又打量了一番墨白後,沉聲道:「前不久聽聞殿下所乘專列爆炸,之後殿下就不知所蹤,如今國朝上下為了探尋殿下,耗費人力無力,殿下既然無事,為何不通報國朝?」
墨白聞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方帥莫非不知我此趟是為何而來,我若站出來了,就得帶你回京。」
「方某一人何以值得國朝如此大動干戈,如今兵凶戰危,已是到了傾國一戰的時候,殿下這時候還在耗費國力,方某不敢認同。」方有群淡然道。
墨白皺眉,對上方有群這種又臭又硬的脾氣,確實不好搞。
不過方有群對他如此態度,墨白面色也淡了下來:「方帥,你對我似乎一直就並無好感,但本王自認,從未得罪過你。」
「殿下身份高貴,老夫何敢不敬。」方有群搖頭。
「如果我沒猜錯,方帥心里怕是一直都認為我乃是個不忠不孝的亂臣賊子,對吧。」墨白心里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數。
方有群抬頭目視墨白:「老夫自是不敢枉論,只是為人臣子者,當守本分,殿下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