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的東西太多了，張總又不懂電影，是吧，說多了反而更多疑惑了。」

唐安微微笑著說出這句話，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不過意味很明顯了。

這句都不帶轉彎的諷刺，在場的人又不傻，沒人聽不出來。

張薇原本想著讓張牆丟個臉，沒想到唐安一句話就把她給堵回來了，還沒法反駁。

樊路元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了，剛才是他客套說自己這邊都是外行人，需要多向唐安請教。

現在唐安拿他的話來堵張薇，意思就是，你們都是外行，我和你們沒什么好說的。

唐安也不緊咬著不放，目的達成了，人家好像也不太歡迎自己，也就先離開了。

「樊董，我晚上還有個活動，就不多打擾了，下次再聚。」

徑直離開大宴會廳，留下滿臉錯愕的眾人。

「呵呵，這唐董有點像來砸場子的啊，嗆了一句就走了。」

一旁，王長天輕微搖晃著酒杯，看著樊路元那邊說道。

於東笑道，「別看唐董年輕，可說話也是滴水不漏，還能夾槍帶棒，張薇也是在啊狸負責商務談判的副總，硬是無話可說。」

「啊狸的重要收購案都是蔡總和馬董親自去談，其他的收購大多是大勢所趨罷了，而且這位張總的專業是金融分析，」王忠軍輕笑道。

哪是什么商務談判，不過就是做做資產評估、分析，討價還價罷了。

王忠軍甚至覺得，當年他們這批影視公司老總為了拓展發行渠道，全國各地一家電影院一家電影院地跑，在酒桌上遇到的絕大部分影院經理都比那個張薇好對付的多了。

當初的發行渠道真是一家電影院一家電影院在酒桌上拼出來的，下至地方惡霸，上到高官親屬，什么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那些人才真正難應付。

一年前啊狸、藤訊、百渡強勢進入影視行業的時候，王忠軍還膽戰心驚過一陣，面對這三家巨無霸，甚至擔心幾大電影公司會不會和其他行業一樣，撐不了幾年就得被收購。

現在看來，都是一棒子外行。

啊狸買買買，光是優庫、文化中華和nc就花了幾百億，不過一點用都沒有，在大熒幕和小熒幕毫無建樹。

百渡愛奇義的網絡電影倒是做的風生水起，僅次於土豆，把優庫和藤訊視頻都給比了下去。

不過網絡電影終歸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不足為慮。

藤訊影業也是不務正業，一開始和漢唐爭奪網絡文學市場，企圖以網絡小說為核心，做全方位的ip開發。

結果那什么創始中文依然無法撼動奇點的地位，一年多靠著扣扣閱讀迅速拉起了一股龐大的作者隊伍，書籍也越來越多，改編一些網大、網劇、動漫、游戲而已。

兩家互聯網巨頭不務正業，啊狸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了沒鳥用。

繞了一圈下來，王忠軍才發現影視行業依然是他們幾家的自留地。

王忠軍沖於東他們笑道，「各位覺得，啊狸影業這次的人事調整會不會有什么效果？」

「不管怎么調整，啊狸的體量擺在那里，真想做一件事，沒有什么能難得倒他們。」

相比王忠軍，其他人卻沒有這么樂觀了。

王長天道，「粗略估計，暑期檔這80億票房里有近一半都是來自網絡購票，糯米電影、淘票票、貓眼、微票票四家一共投入了五億多票補，如果啊狸不計成本，我估計靠淘票票堆都能堆出一部十億票房的電影。」

堆出一部十億票房的電影？

王忠軍不置可否，剛想反駁。

不過想起網絡購票的優惠力度，也不是沒有可能。

十億票房，算普通的2d電影，差不多要賣出去3000萬張票。

全國那么多人，也不是賣不出去。

啊狸如果鐵了心要這么做的話，別說9.9了，6.9、5.9元的電影票都不是不能搞出來。

十塊錢舍不得，六七塊錢就不一樣了，大部分觀眾都不會吝嗇，只要電影別太差。

還真是，只要啊狸肯下本錢，堆出一部十億票房的電影真不是什么難事。

「這網絡購票平台也相當於了地面的院線終端啊，現在網絡購票占了一半的比例，誰知道過幾年會不會占80%、90%。」

王長天的話讓讓幾位老總皺了皺眉頭，雖然如今幾個平台的票補對他們有利，不過可以預見，只要把市場瓜分完畢，到時候恐怕是他們要自己貼錢票補了。

只是他們也無法干涉，這是互聯網發展的推動，網絡上什么都方便了，不可能倒退，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

幾位老總在那聊著，那邊樊路元和張薇只能目送唐安離開。

「張總...」

樊路元開口想安撫一下張牆，不過張牆卻打斷了他的話。

「樊董，辭職信明天會發到你郵箱里，公司的交接基本已經結束了，我會在離職之前做好收尾工作，祝你能帶領啊狸影業做的更好。」

張牆說完，也不管他們的反應，微微點點，也離開了。

本來還想著過段時間把事情都處理完，和平離開，現在看來...

樊路元這剛想說的安撫的話就這么被憋在嘴邊，

給咽了回去，陰晴不定地看著張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