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亮半熟練半迷糊的忙完餐廳的活,又賣完早餐,再搞完衛生,才洗手洗臉准備去上課。
現在才洗臉?刷鍋的時候順便洗個臉怎么了,這時候才有熱水呀。
有些大師傅還在做飯的大鍋里泡澡呢,我都不稀的說。
根據記憶中的樣子找到了自己教室,是初二二班吧。最後一排肯定有自己的位置,但具體是哪個位置呢?。
這個一點也不難找。
因為農村鄉鎮中學嘛,桌椅都是自己買,自己帶的。學校才不會給你配。
一般是新生買往期畢業生的,等到畢業的時候自己再轉手賣掉。
雖然過去那么多年了,自己課桌長什么樣子的印象還是有的。
自己輟學後,這套桌椅時間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也就一直放在家里做自己的寫字台用,弟弟讀初中是買的新的。
這套桌椅直到另外一個鄰居把它借走了,沒有還回來,也沒給錢。
這個桌子就是自己睡前放衣服,放鞋子的所在。前後用了那么好多年,熟悉的很。
往教室後門走去,這已經是第二節課了。
陳明亮學習成績不好,也沒人管他是不是在曠課,應該是習慣了吧。
這年頭輟學率很高。一個班初一開學分班的時候有七八十號人,到初三能夠考上縣一中的不過5個。
能上二中,三中,實驗中學,私立中學的全部加起來,頂多也就有三四十個。
另一多半的人就是中途66續續的輟學了,現在還不是實行義務教育的階段,能省點學費也是好的。
陳明亮平時並不欺負同班的同學,雖然長的雄壯,但人品還算很好,大家也就不怎么怕他。
就沖著陳明亮看著是個憨憨的樣子,大家都以為陳明亮也就是混個初中畢業證而已。
只要不搗蛋,老師的關注點也不在他這里。
從教室後門進去。
「大老黑,學校的體育老師小瘸驢第一節課上課前來找你了,說看到你讓你到校門口小賣部找他。」
大老黑是陳明亮的外號。
說話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子,突然叫不上名字了,只記得綽號似乎叫「豆芽」。
初中的時候每個人基本都有外號,也幾乎不會叫本名。
叫他豆芽是因為他頭大身子細,身上沒有二兩肉,個子又有點太高,還帶著點駝背。
樣子確實有點像豆芽了,就叫他豆芽!。
「啥事呀,豆,豆芽!」
陳明亮回憶著以前的口吻。
豆芽也沒有覺得什么不對。
「說是年後全縣要組織召開運動會了,這是新來的縣長特別要求的,特別重視。小瘸驢知道你長的高,可能要你去選拔參加,聽說選上了一個人會有一百塊錢補貼呢。」
還真記不得前世有沒有這回事了,因為前世過完年自己就輟學了。
陳坡中學本來也不會有專門的體育老師的。
農村中學嘛,教師資源很緊張的,一個老師少說都要教一個年級,哪里有富裕的編制來找個體育老師。
有些副科的老師還要同時教兩門課。比如,地理老師和歷史老師是同一個人,課程表上是地理,說不准心情好就上成歷史課了。
這個陳坡中學之所以還有個專門的體育老師也是有來由的。
這個體育老師姓呂,本名叫做呂學勤,名字起的是不錯的。
人長得不行,就是出生的時候患了嬰兒癱,後來基本治好了,但還是有一只腳不靈便,走路帶著點腳尖走。
手腳沒力氣,自然不能干啥農活重活。
因為幼年成長在運動年代,也沒讀過什么書,討生計也很是問題。
幸好,呂學勤的父親是位老教師。
眼看著兒子已經成年了,還沒處去。只能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然後到小學當個民辦教師去教書,編制讓兒子順利接了班,做了社會主義接班人。
因為有了這個,有了編制,呂學勤還娶了一個明眸皓齒的俊俏老婆。
學校分給他大門的兩間房,他就一邊看大門,一邊在校門口開了個小賣部。
日子過得還不錯
「知道了。」
陳明亮應了聲,然後坐自己位置上准備上課。
這節課是數學課。
上課老師是一個嚴肅的中年男子,不記得老師姓名了,也不記得老師後來怎么樣了。
從桌洞里拿出書來,這書還是新的,除了名字,啥都沒寫。
老師講的是幾何,已經講到最後一個單元了,看起來這學期剩下的課也不多了。
可是!自己完全聽不懂呀!再翻開書的第一頁,從頭學起吧。
完蛋,第一頁也不會!。
泥瑪,這還怎么考大學?。
傻眼了。
陳明亮如坐針氈的過了一節課。</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