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亮選擇了告別學校,走向了蹉跎的社會。
這次,他不再這樣選了。
他要讀大學!他要像弟弟一樣贏得母親的尊重!。
吃過飯,還是有很多活要干的,昨天殺豬的三只豬頭,今天的兩只兔子頭,還有豬手豬腳,都要在鍋子里鹵好了,年前還能賣出去。
清理豬頭上的毛並不算是個很麻煩的事情。
後世是怎么做的?
方法一:燒一鍋瀝青,然後把豬頭丟進瀝青里再拿出來,等冷涼了,把瀝青揭下來,豬毛就被拔光了。
方法二:直接用煤氣罐,噴火槍來噴。這樣豬毛雖然燒掉了,還是豬皮會有一股糊味。
其實這兩種方法都是從傳統上來的。
以前沒有瀝青,但是有松香,松香就是松樹的樹脂,敖化了,敷在豬頭上,涼了,再揭下來。
瀝青是有毒的,但是好用,成本低,後世家中殺雞,殺鴨子,都是用瀝青拔毛了。
該鹵的肉都鹵上了。
開始准備祭灶君了。
麥芽糖今天趕集已經買好,還准備了棗糕,柿子餅,粘糕。
扎了紙馬,備了草料。
禱告一番。
然後揭下灶王爺的像連同紙馬和草料,一起燒掉,儀式結束。
陳明天開心的一個人享用灶王爺剩下的糕點。
孩子嘛,都愛吃甜的。
冬天黑的很快,5點鍾天就已經黑了。
因為長輩有事商量,一家人早早收拾好,來到了叔爺家。
叔爺爺是陳長壽的叔爺,從陳明亮這里論的話應該是祖爺。我
陳庄都是一家人。
祖上是清朝才獨立出來建立的村子。
地主家的庶子,但是得老爺喜歡,長大了分家,就得了3o頃地。
陳家這位老祖就搬到了自己田地的中間自立更生。
他修了陳庄的第一套房子,然後一口氣生了6個兒子。
整個家族就是這6個兒子繁衍開來的,也被叫做老六枝。
陳長壽家里是2枝的,叔爺是6枝的。
不需要幾代人,早生跟晚生,輩分就差了好幾輩了。
五叔爺不是輩分最高的,但是最有威望的。
在家族里話語權很重。
農村輩分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你這個人有能力,鄉親信不信服你。
陳五叔爺算是個能耐人。
他是鎮上的干部,吃公家糧的,以前讀過中專,是個文化人。
他能獲得尊重,主要還是他能為鄉親們著想。
有什么好事他能夠想著村里的人,誰家有什么婚喪嫁娶,紅白喜事,也都是他來分派任務,指派人手。
誰家兄弟分家產鬧別扭,也是他去給平事。
因為做事公平,頗得信服。
陳長壽去世之後五叔爺還是幫了不少忙的。
因為當地習俗,年輕人去世是不喪的,也不入祖墳。
不喪就不管飯,人手就不好找。
挖墳,出殯,抬喪都是五叔祖幫張羅的。
弟弟的養兔子的希望還是破滅了。
張春花帶了剩下那只活著的野兔過來,做為隨手禮送給五叔爺。
五叔爺很客氣,但還是收下了。
一番心意,又不是用錢買的。
拿錢買禮品帶過來就生分了,五叔爺是不會收的。
五叔爺今年還不到5o,但是已經很有領導架勢了。
他總是穿著中山裝,口袋里別著一直鋼筆,很有老派干部的勁頭。
很多鄉親鄰居喜歡到五叔爺家里串門,一是他家里生活寬裕,總有些瓜子零食之類,大家不至於尬聊。
二是他還有聲望,有聲望的人鄉親們願意親近。
娘仨進來的時候,五叔爺家里已經坐滿了人。
有些婦女一邊納鞋底,一邊看男人們打撲克。
孩子們大多在分吃今天送灶王爺的麥芽糖,每人一根筷子,上面繞著好幾圈。
娘仨走進來沒人意外,也沒啥驚喜。
一伙人還是愛干啥干啥,直到活兔子亮相才有幾分騷動。
不過野兔也不是啥稀罕物件,大家看過也就算了。
大家閑聊了好一會,說些家長里短的話。
陳五叔祖從耳朵上摘下一只香煙,敲了敲煙屁股。
點燃,吸了一口,然後進入了正題。</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