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你們唯一能夠殺死的就是我！」

李墨塵駕馭的『天命劍』浮游於身側，以含著挑釁與諷刺的目光，看著在場的三位神王。

「在此之外，你們所有的手段都是沒用的，三位陛下！」

就在這個時候，正有無數的光束刺穿了他的軀體。

——按照這個世界的物理學，當一個人進入光，那么他會現周圍一切都等於是靜止的。

這與真正的『空間凍結』略有不同，空間凍結是真正以力量去凍結住周圍的空間，『光移動』則是讓自身的度，快到周圍所有一切都進入相對靜止的狀態。

李墨塵的天賦法術『光移動』就是這樣的能力，可他現在全力以赴，也僅僅只能達到亞光。

而已經掌握了『光之真理』，能夠小幅度修改現實的阿胡拉，則不僅僅只是能做到停止時間。他的光，還能夠上溯過去，穿透未來。

可這依然沒能夠傷到李墨塵，他的身軀就仿佛是虛幻不存在，任由那光束自他的軀體內穿梭而過。

李墨塵知道光是粒子，也是波。人們肉眼所見的世界，其實並非完全是持續的，線性的，而是像顯示器所呈現的畫面一樣一幀一幀的刷新。

他采取的方法就是利用昆侖鏡，干涉著空間與時序。將自己藏身於一幀幀的畫面間隙當中，同時以命運的力量指引，讓自身避開傷害。

這使得強如阿胡拉與奧丁這樣的存在，沒法真正傷害到他。

作為神格二十的光明神與戰神，阿胡拉與奧丁的戰斗力無疑是極其強大的！可在這時候，兩位神王給予他的威脅，還不如正利用陰影與黑暗的能量，在全力侵襲著他身體，吞噬他神力的夜女神倪克斯。

二者的力點完全不一樣，阿胡拉是通過光來影響過去未來；李墨塵的力量則是直接作用於時間本身。

在以這種方式對抗兩位神王的同時，李墨塵還取出了兩把手槍，不斷的開火射擊。

這是安東尼·布雷登封神之後，試制的兩件神話武裝。本身的品質不怎么樣，比之『龍威』都遜色一籌。

然而在命運的指引下，在名為『湮滅』的神權與禁咒的增幅下，任何槍械在他手中，都有著驚人的威力。那正反物質凝聚在子彈的尖端，一旦它們在碰撞之後交匯，都能引出1oo萬噸tnt級原子核爆般的滔天神威，而李墨塵身具的眾多神權，則可令這殺傷力增幅到極限。

李墨塵鎖定的目標，也並非是在場三位神王當中的任何一位。那些被他轟出來的子彈，都指向了奧丁的兩頭凶狼，掌握著『貪欲』的基利及代表『飢餓』的庫力奇，還有夜女神倪克斯的那些寵物渡鴉。

他的每一次開火，都能夠將這幾頭神王的寵物置於死地！以至於倪克斯與奧丁，還不得不時不時的分出力量，救援他們的動物伙伴。

而此時倪克斯的眸光，卻是晦澀無比。

即便李墨塵掌握了偽真理級的時序，究極的空間，還有『昆侖鏡』這樣的強大神物，也是沒可能在他們的聯手攻擊下毫無傷的。

要論到對時序對空間的掌握，這里無論是奧丁，還是阿胡拉，又或是她自己，都不會遜色李墨塵太多。

然而這位是『命運主宰』，還執掌著命運的力量。

世界原核的部分權利，以及偽真理級別的命運，與同樣偽真理級別的時序結合，李墨塵的力量幾乎足以決定未來！

他當然還無法決定此間三位神王的命運，可這位命運主宰卻能夠確保自己的未來立於不敗之地！

命運與時序——這不愧是最上層的法則神權，即便還只是偽真理的層次，也都足以與他們掌握的真理抗衡。

至少在這個天命神國內，即便是他們三人，也很難讓李墨塵的命運歸於寂滅！

除此之外，倪克斯還感覺到自身的力量在被削弱。

那是名為平等與公平的神權，她眼前的敵人正通過這兩種力量，試圖將他們從真理門後拖扯出來，並將他們的階位壓制降低到神格十七。

「轟！」

這是奧丁的神力在爆，無與倫比的偉力，浩瀚的雷霆，磅礴的風暴，滔天的火焰，一瞬間就覆蓋了周圍七千里，幾乎蔓延到了這個神國的每一個角落。

作為北歐的戰神與魔法之神，盧恩符文的創始者。他對這些自然偉力的掌控，幾乎不遜色於他的長子托爾駕馭的雷電與風暴，甚至也不輸於阿胡拉的光焰。

而那位前代光輝之主阿胡拉隨後掀起來的聲勢，則完全不輸給奧丁，他徹底化身為一團大日熾陽，升起到這片神國的半空中，將他的光輝灑向四方。用光與焰，將這天命神國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燃燒，都刺穿！

倪克斯也不落人後，她的力量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可對於這片神土的傷害，完全不遜色於奧丁與阿胡拉。

凡是光輝無法覆蓋的土地與空間，都在她的領域之內。它們在寸寸瓦解，被陰影與黑暗的力量攪動成齏粉沙塵。

倪克斯明白她這兩位臨時戰友的意圖，既然沒法傷害到李墨塵，那就開始消耗，攻擊他的神國，消耗他的神力。

直到李墨塵的力量，再無法恢復這神國的一切為止。

「我說過的，這沒用！」

李墨塵的反應很平淡：「你們不會以為我想不到這一點吧？」

這效果的確是微乎其微，這龐大的天命神國頃刻間就恢復過來。李墨塵的神力，也沒有消耗多少。

這是因李墨塵麾下的那些強大主神，如『海洋女神忒提斯』，如『大地天使克里斯廷』，如『風暴與洪水之神特威克·伍德』，如『槍械，射擊與快射擊之神安森伍德』，如『游歷，冒險，探索與佣兵的保護神菲爾德』，正在幫助他鎮壓著神國的各個方位。

他們的力量都遠不如三位神王強大，可僅僅只是鎮壓平復他們周圍的一片地域，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減少了李墨塵的損耗與壓力，然而最關鍵的，還是那座魔塔陣列。

這座龐大的陣列，既未被李墨塵用於防御，也未被用於攻擊。就只是將『生命恆定』與『死亡禁絕』這兩門禁咒進行極限的強化，然後還有制造『魔力』與『魔能』。

它不是從光明世界的內部獲得魔能，而是從世界的原核處抽取力量，它們更精純，更可靠，更不易攔截。

而蓋婭，她也在源源不斷的為李墨塵提供著力量。

在奧丁他們退出之後，這位在世界原核的份額幾乎盡復舊觀。即便仍在根源處，繼續與之角逐戰斗的光輝之主，也在被蓋婭壓制著。

如果不是宙斯未盡全力，這場根源之爭已經可以暫告結束。

而這位曾經的大地母神，正在調動著整個光明世界的大地之力，庇護著他們眼前的這個敵人。

還有，這位命運的主宰，也並非只是單純的逃避與防御他們的攻勢。

那股從李墨塵身後刺過來的，凌厲，霸道，甚至是命定的氣機，讓倪克斯都為之暗暗心驚。

「就只有這個程度嗎？所以你們要用多少時間來消耗完我的神力呢，三位？三十天，還是六十天，或是一百天？可如果只是這樣的程度，我感覺自己三百天，三年都能夠撐得住。」

李墨塵繼續挑釁著，他以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三人。

「還是說你們現在，還沒法賜予我死亡？」

奧丁的眸光也陰沉了下來，他不一言，冰冷如霜的與李墨塵對視著。那股飽含著寒氣與殺意的視線，可以將李墨塵凍結一百次或者分屍一百次。

奧丁還不至於被李墨塵這幾句話挑動心緒，他這一生當中面對的挑釁不計其數。而那些給予他羞辱的對手，絕大多數都已經魂飛魄散，屍骨不存。

問題是眼前的形勢，確已形成了僵局，而且是讓祂在短時間內找不到化解方法的僵局。

奧丁的力量依然在這個神國世界澎湃，且相較於最初的時候，至少增加了三倍的威力！這已經是他近乎七成的力量。

旁邊的倪克斯與阿胡拉，與他這邊的情況也差相仿佛。

可正如李墨塵所說的，這個程度的破壞，還無法給他的敵人帶來壓力。哪怕奧丁已經借助自身的魔陣知識，解析了那座魔塔陣列的構成，並開始嘗試破壞，切斷，中止。

這其實都無濟於事，他已看出這些魔塔陣列的核心結構，在李墨塵主動解除之前，那都是恆定的，永恆的，不能改變的。

所以哪怕他繼續增加力量的輸出也沒用，哪怕十二成不做任何保留的宣泄神力，也不過是將毀滅這個神國的時間縮短到百日之內。

可這場戰斗，即便只持續三天，對祂們而言都是不利的，也是不可接受的。

※※※※

「這是，以一敵三？不相上下？」

同在這片神國之內，聚集在一起的眾神出了一陣嘩然聲響。所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命運之主在上！那可是奧丁與阿胡拉，三位真理神王的聯手！」

「可陛下他至今毫無損！」

「這算不算是形成僵局了？這樣的陣容，都奈何不得我們這位陛下嗎？」

「還得再看看！可如果陛下祂真的能夠將這三位逼退，那么整個光明世界的形勢都會不同。」

「這真是不可思議！我原本以為這次會很狼狽，可能需要放棄這片神國，回歸主物質界。或者蓋婭母神親自出手——」

俾斯麥同樣很意外，他萬分詫異的看著那命運之鄉的塔頂。

由於上方那四人的戰爭，那座魔法塔的最頂層自從被奧丁轟碎之後，就再也沒有閉合過。

「相你很驚訝？」

在俾斯麥的身側，是新近加入天命神系的『語言，童話與傳說之神』格林，他不解地向俾斯麥詢問：「你向我保證過，天命神系的未來遠大，陛下可以確保我的安全——」

他是由於最近李墨塵在阿瓦隆，親手殺死『小皮特』的戰績，加上俾斯麥的邀請，才加入的天命神系。

在加入的第四天格林就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效力的對象，會在這之後介入到根源之爭。可出於對俾斯麥人品的信任，兩人又同屬於條頓神系，同一個民族，他還是選擇了相信俾斯麥的保證，寄希望於那位命運主宰能夠在這場許多人看來是『自殺式的戰斗』當中取得勝利。

事實正在往他希望中的展，然而他卻在俾斯麥的臉上，看到了震撼之色。

「確實很驚訝——」

俾斯麥神色異樣的說著：「我們的主宰，祂當然是有著庇護我們的能力的。正如您所見，他已經在世界原核有了一席之地，就連芬里爾與阿特拉斯這樣強大的存在，也都成為了他的座下天使。我們的陛下前途無量，祂還可以在主物質界呆九年，有蓋婭與那份條約的庇護，祂在主物質界是近乎於無敵的。可我也從沒想到，即便是在外域神國，祂也能與奧丁祂們正面作戰。」

「也就是說，你們原本的計劃是放棄神國，進入主物質界？」

格林的心中了悟，知道俾斯麥等人與其說是看好這位命運主宰，倒不如說是把他們的希望寄托於『蓋婭』。

這的確是一條已經見到了希望的道路，如果『蓋婭』能夠在這場『神上神』的競爭中獲得勝利，那對於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神祇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那位根源之母並不像是光輝之主，容不下其他人分享光輝。

光輝之主的排他性，是由其神職的特性決定。所有的『太陽神』都是如此，在他們主宰天空的時候，是容不得其他群星閃耀的。

而蓋婭根基於大地，那是包容萬物的。

所以，天命神系與蓋婭之間，如果能夠形成幾千年前，奧林匹斯與蓋婭之間的互動與關系，那是所有現世神祇們都樂於見到的。

「可這么一來，這里會死不少人吧？」

格林心想今日站在這里的眾神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會因此死亡。

「會死一些，可數量不會多。別忘了我們的神後陛下，還執掌著阿美利加的冥獄。蓋婭也與我們的陛下達成了協議，她主導的大地，將會庇護我主與所有天命神系的從神。」

俾斯麥的神色很平靜：「一些弱小的神祇，確實是沒法活下來，那是必要的犧牲。可如你所見，我們的陛下是一位仁慈之主，祂最終沒有拋棄他們。」

他其實就不認為李墨塵有收服那些弱小神祇的必要，祂們只能進貢部分可有可無的神力，卻有可能成為整個神系的拖累。

於此同時，『守護天使』阿喀琉斯將他的防御，守護，堅固，不破等眾多神權覆蓋在了這片神土上。

盡管他才剛獲得肉體不到五天，也沒法完全駕馭住自身的神職與神力，可阿喀琉斯，依然在為這場關系到天命神系的未來的戰斗，盡著自己的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