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一直相當一名優秀的記者。」蔡雪菲接著孟紹原的謊話說道:「他暫時在『華商報』實習,你知道,華商報的投資人,是我公公的好友。」
上海灘大大小小的報館太多了,有的就一個人,主編兼記者兼排版,主要靠著一邊花邊新聞和胡編亂造謀生。
什么某老板娶到一個漂亮女孩,數月身亡,原來那個女孩是狐狸精變的,專門吸食男人精華雲雲。
還有甚者,連這都免了,就靠著「記者」這個頭銜,在上海灘招搖撞騙,生活的有滋有味。
所以丹尼爾雖然沒有聽過「華商報」,但也根本沒有當回事。
他隨便和孟紹原聊了幾句,便很快又把談話的對象重新轉移到了蔡雪菲的身上。
孟紹原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
所以他找了一個吸煙借口,溜到了遠遠的地方。
在那抽了一支煙,正好看到那個黑人來了。
他是來上廁所的,雖然馬場里有廁所,但那是給白人和貴客用的。
黑人,必須去黑人「專用」的廁所。
孟紹原等到黑人方便完出來:「嘿。」
「您好,先生。請吩咐,先生。」
孟紹原掏出了五英鎊:「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然後,這五英鎊就是你的了。」
黑人的眼里閃過了熾熱的光芒,甚至連語氣都有一些急促起來:「您要問什么,先生。」
五英鎊不少了,而且一個對待佣人如此吝嗇的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
「阿勞,我叫阿勞。」
「阿勞?這個名字蠻有意思的。你跟著丹尼爾先生多久了?」
「我從小就在他家,我的父親母親都在博伊科特先生家做事。丹尼爾先生來上海的時候,博伊科特家委派我跟他一起來到了上海。啊,博伊科特家住在倫敦的……」
金錢的驅使下,阿勞把丹尼爾·博伊科特先生很多事情都說了出來。
金錢買不來忠誠,但是金錢可以買來背叛。
「很好。」
孟紹原滿意的把五英鎊給了阿勞。
阿勞接過來,翻來覆去的看著,然後小心的收好。
判斷的完全准確。
不光是丹尼爾,整個博伊科特家族的人都很吝嗇。
雖然奴隸制早就在歐美廢除了,但其實這一現象,無論在美國還是英國依舊存在。
有的黑人家庭,世世代代都為一個家族效勞。
你對他們說:「奮起吧,為了自己的自由戰斗吧,這個世界沒有奴隸,拋棄你們所謂的主人,離開這些可惡的奴隸主吧。」
那么可以保證的是,這些黑人會用奇怪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瘋子一般看著你,離開這里?自由?自由了之後我能做什么?我又會做什么?
尤其在貴族制度等級分明的英國,能夠為一個貴族家庭,比如某某爵士服務,會被很多人視為光榮的。
丹尼爾一家就是如此。博伊科特家族,可是正經的騎士爵位獲得者。
孟紹原又掏出一張錢,這次,是一張十英鎊:「瞧,阿勞,我很喜歡你。那么,現在再告訴我一些別的有趣的故事,那些丹尼爾先生不為人知的故事,這錢也是你的了。」
阿勞身子一震,眼光死死盯住了這張十英鎊:
「無論您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