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筆巨款啊。
「查理斯」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不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你是誰?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丹尼爾趕緊問道。
「我是一個特務,為國民政府服務。」孟紹原絲毫也都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稽查走私,稽查鴉片,也是我的任務之一。我會通知南京方面,立刻扣押那條船。你可以怎么辦呢,警務處長先生?
你沒有辦法公開出面干涉,畢竟,那里是南京,不是上海公共租界,已經超出了你手可以伸到的地方。而且,你的身份也不允許你這么做,一個堂堂的警務處長,居然為鴉片販子勾結在一起,這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別忘記,我的公開身份,可是一個記者。」
「華商報」的記者。
如果警務處長的丑聞被刊登到報紙上,絕對會引起租界嘩然的。
在抗議的浪潮下,工部局甚至有可能會因為扛不住壓力而把丹尼爾撤職。
即便他依舊可以坐在這張位置上,他的名譽也會被摧毀的。
最讓丹尼爾擔心的,還是他的錢。
他寧可被撤職,也不願意損失那么一大筆錢。
那會讓他發瘋的。
盡管不清楚對方究竟有沒有能力做到能夠扣押船,但丹尼爾絕對不願意冒險:「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么,查理斯。」
他是一個聰明人,很快就猜出孟紹原之所以和自己說了這些,一定是有目的的。
「我要殺幾個人。」孟紹原若無其事地說道:「第一個,是尹克勝。」
「什么?殺人?在公共租界?」
「別急,警務處長先生,我先給你看樣東西。」孟紹原搬起凳子,坐到了丹尼爾辦公桌的對面,重新坐下,打開了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到了辦公桌上:
「五千英鎊,只是一起普通的尋仇案。尹克勝有個仇家,太湖悍匪薛三槍,是薛三槍來公共租界尋仇,殺了尹克勝的。在命案現場,你會找到充足的證據。然後,如何捉拿尹克勝,那就是國民政府需要去通緝的了。」
五千英鎊!折合下來五萬四千大洋了!
丹尼爾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張支票。
可是自己一旦收下這張支票……
「死了一個中國人,不會在租界里引起什么波瀾的。」孟紹原胸有成竹:「我聽說尹克勝的親戚費熙江在工部局里做事,把調查結果告訴他,如果他要報仇的話,大可以去找薛三槍。或者說,你准備為一個中國人,一個流氓頭子強出頭嗎?」
丹尼爾收下了支票:「那么,那艘船呢?」
「什么船?」孟紹原一臉的詫異:「我從來都不知道有什么船。」
丹尼爾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一個太湖悍匪,居然跑到了公共租界,而我們一點都不知情,我這個警務處長還是失職了。」
孟紹原也笑了。
一個吝嗇鬼,是絕不容許自己的財產出現任何損失的。而一個吝嗇鬼,也一定是一個貪婪成性的家伙。
鴉片販子?慢慢再來收拾,眼下先做好該做的事。
「那么,就是第二件事了。」孟紹原不慌不忙地說道:「我需要你在後天上午,把日捕房絕大多數的巡捕調走,至少需要給我三個小時的時間。」
「什么?這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無論如何也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