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明的媳婦,是個本分善良的家庭婦女,只管在那殺雞弄菜,自己男人的朋友做什么的,為什么來,一律不問。
可不像上海南京大城市里,開展新生活運動,追求男女平等的那些女權人士一樣,來客人了,一定要在邊上陪著說話。
「啊?瘋了吧,招安薛三槍?」曹家明一聽是這任務,整個臉都變了:「倒是聽說薛三槍前幾天回到江陰了……可哪個腦袋里蒙了豬油的笨蛋,想出這么個餿主意來的?」
孟紹原咳嗽了一聲:「戴處長。」
一聽薛三槍的確在江陰,孟紹原一顆心放了下來,別白跑了一趟。
曹家明渾身一顫,面色慘白:「孟老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話,當我放了個屁,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傳出去了,要不然我就算完蛋了?」
「暫時給你記一過,如果任務能夠順利完成,我什么都沒聽到。」
即便是這些常年在外的小任務,聽到了戴笠的名字,依舊是如此的戰戰兢兢,就生怕得罪了一點。
孟紹原板著臉:「老曹啊,這是戴處長親自給我下達的任務,如果不能招安,那就想辦法解決掉他。否則,這個人活動在南京一帶,那始終都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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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上級派下來的任務,我們絕對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曹家明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用力吸了幾口:「可薛三槍這個人……我就這么和你說吧,去年九月的時候,江陰要塞的一位上校,運了一船的私貨回老家,還特別調派了一個班的士兵保護,結果,您猜怎么著?
劫了,整船貨都被劫了啊,薛三槍干的。一個班的士兵,都被放倒在了水里,全部成了俘虜。還好,薛三槍也知道,殺害軍人,那會徹底激怒政府的,他割了班長的一只耳朵,扒光了那些當兵的衣服,給了他們一艘小船轟走了。臨走時,還讓這些當兵的,帶給那個上校一句話……」
「太湖,是我薛某人的太湖,誰過都得交過路費!」
這把那個上校給氣的,當時就以剿匪為名,調撥了大量的士兵,發誓一定要活剝了薛三槍的皮。
可是茫茫太湖,隨便找個地方一躲,那些剿匪士兵找了半個多月,人影都沒發現一個。
勞師動眾,自己運送的又是私貨,上校最後只能悻悻的無功而返。
狠角色。
連當兵的船都敢劫?
孟紹原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看起來,這次的任務可有得自己頭疼了。
「最近,聽說薛三槍在上海做了一票大的,劫了日本人的銀行。」曹家明放低聲音說道:「薛三槍的習慣,一旦做了大案,一定會藏身一段時候,別說招安他了,就連找到他都難。」
上海大案的真正主謀,現在就坐在你的面前呢。
報應啊。
自己在上海作案,把罪名都栽贓到了薛三槍的身上,現在好了,人家藏起來沒影子了。
到哪去找?
「在慢慢想辦法,再慢慢想辦法。」
曹家明在那安慰著:「江陰駐軍里,有個叫康天浩的,也是咱們的人,少校。你們現在這里坐著,我去把他叫來,晚上喝酒,一邊喝著,一邊商量著該怎么辦。」
「成。」
曹家明起身,推出院子里的自行車,推到院外,一邁腿,騎著車就離開了。
郭瑞和邱興昌面面相覷,怎么特務生涯,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沒有浪漫慷慨,有的,只是家長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