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是老了,不常出來,天寶班交給她的干閨女小小李媽處理了。」馬歸途搖頭晃腦:「可她最風光的時候,那些什么個總統總理的,總是去她那里。
在所有的軍閥里,小李媽最討張作霖的歡心。
張作霖在天津時,經常光顧天寶班,讓小李媽陪著一起吃肉喝酒,玩『斗十胡』。有時候他也叫小李媽帶著天寶班的姑娘來自己的住所表演。
當時天寶班有個姑娘叫馬岳清,和我一個姓。是河北獻縣人,年少時家貧,父親把她賣給來鄉下賣藝的天津萬花戲班班主劉明海,她跟著戲班離開家鄉浪跡天涯,十四五歲時落腳在天寶班。
馬岳清人長得漂亮,身段扮相唱腔都好,張作霖看得發呆,聽得發愣。
小李媽一看張作霖眼神不對,立馬明白了。小馬唱完下台,小李媽趕緊領著她來前面拜謝大帥。張作霖心花怒放。
當晚小馬就留在了大帥身邊。
一夜纏綿之後,張作霖為小馬在天津租界租了一套房子,安了家。
後來張作霖的五夫人壽懿親自把小馬接到奉天大帥府,馬姑娘成了張作霖的六夫人。據說後來日本人探聽張作霖從北京回奉天的行蹤,就是通過天寶班的這條線索。」
啊?
孟紹原聽的懵了。
這當中還有這么一出?
「這啊,其實也是那個金碧輝,就是黨國偽滿洲國安國軍總司令的川島芳子。從馬岳清身上套取到的情報。算了,算了,過去了,不說了,不說了。」
又是川島芳子?
孟紹原還真不知道,張作霖的死居然和什么花國總統有關系。
他也不喜歡去青樓:「馬站長,這咱們戴處長可是有規定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馬歸途神秘的笑了笑:「你們在天子腳下,時常被盯著,自然不敢。外放的呢,大部分時候也是循規蹈矩的。可總得有場面上的來往吧?有些人,你不請他們去這些地方,他們就不和你打交道,怎么辦?
咱得請啊,喝花酒,留宿在那,和那些個姑娘們打情罵俏的,第二天走的時候,免不得還得多給她們幾塊錢當做私房錢。誰沒有個七情六欲的是不是?咱們說起來是特務,其實和做買賣的也沒什么區別……」
說到這,他敬了孟紹原一盅酒,放下酒杯繼續說道:
「比方說前兩天,我和天津日本特務機關的機關長見面……」
「等等。」孟紹原趕緊打斷了他:「你和日特機關機關長見面?」
「換南京早就抓了吧?」馬歸途笑了笑:「可這里是天津,我們抓不了,一來人家待在日租界,咱沒執法權。二來,這天津可有日本人的駐軍,抓了人,還不得鬧出大亂子來?
就在這天津城里,我們的特務日本人大部分都知道。日本人的特務,我們也大部分都認識,大家相安無事。
很多時候,我們還會互相交換下情報,為什么?上面催著要啊。大家彼此幫忙,都好做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特務機關還有這么操作的?
馬歸途放低聲音:「小孟啊,你猜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
孟紹原搖了搖頭。
「你來天津,我說車票暫時買不到。」馬歸途苦笑一聲:「可我們要買張火車票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戴處長提前來了電報,說讓你在天津玩兩天。還說你一心想回南京,所以找個借口留你。
為什么會這樣?小孟啊,你是欽差大臣,是奉命來視察咱們天津的啊!」
原來如此,孟紹原聽到這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還在想,力行社怎么連兩張火車票都弄不到。
合著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代表戴笠來視察天津站工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