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空有一個漂亮的軀殼,卻沒有智慧的靈魂。
就算是在侮辱人,可這是不是一句很好聽的話?
過去,從來沒有人會和彭碧蘭說過這樣的話,包括廖宇亭在內。
這也是孟紹原的「習慣」。
每次來見彭碧蘭,他總會說出一兩句彭碧蘭聞所未聞的話。
有的詩意,有的深奧。
不管孟紹原的人品如何,起碼他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
「上海,是我的上海灘,沒人可以從我手里分一杯羹。」孟紹原站了起來,意氣風發:「日本人做不到,廖宇亭更加不配。日本公敵?最強特工?這是日本人給我的外號,我很滿意,廖宇亭呢?他配嗎?」
人在孤獨的時候,是自然而然會產生對比的,這也是消遣時間的一種辦法。
孟紹原,日本公敵,最強特工。
這全是日本人給他取的外號。
廖宇亭?
漢奸,叛徒。
兩個人之間似乎……
這種念頭剛剛浮現,彭碧蘭便趕緊驅散了它們……
「好好待著吧,記得,只有在這里,你才能安全,你才能夠活下去。你的命,是我的,我想讓你死,你一分鍾都沒法多活。我不想讓你死,你死都死不成。」
孟紹原走出去的時候,留下的是這樣的話。
彭碧蘭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發現自己,奇怪的想讓他多留一會。
哪怕多留一分鍾也是好的。
孤獨,真的是孤獨啊。
彭碧蘭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
「霍伊斯,你那天和我說一批軍票出了問題?」
「是的,孟。」霍伊斯讓人搬進來了一口箱子:「你結婚的那天我就想和你說的,可是擔心你的心情。這批軍票,在印刷的過程中,機器出了一個故障,可是我們的技工很疲勞,疏忽大意,沒有仔細檢查,結果印刷了一大批。」
「是嗎?」
孟紹原從箱子里拿出了幾張軍票看了一下:「沒什么大問題啊?」
「哦,那是你沒有仔細看。」霍伊斯拿出了一張真的軍票:「你仔細的對照一下就知道了。」
一真一假兩張軍票放在一起。
很快,問題就發現了。
真的軍票背面,寫的是「大日本帝國軍用手票」。
可是假的,寫的卻是「大日本帝國軍用票」。
少了一個「手」字!
這是一個大問題。
「我很抱歉出現這樣的問題。」霍伊斯遺憾地說道:「如果有什么責任,都由我來承擔,技工很辛苦了。」
「不,不,這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問題。」孟紹原看起來倒不是特別的在意:「這種軍票一共有多少?」
「發現的比較及時,但還是印了十多萬出來。」
「全部給我,我來消化它。咱們的假軍票一共有多少?」
「大約四十萬左右。」
「才這么一點?」
「我們主要印刷的是假日元,軍票由於使用不易,所以印刷數量不是太多。」
「開足馬力,加班加點,再給我印五十萬出來。」
「那需要機器徹夜不停。」
「這我不管。」孟紹原想都不想就說道:「包括那台出故障的機器,也給我全速啟動。還有,把你這里全部的假日元都給我。」
「孟,你要做什么?」
「我要賺錢,我要狠狠的賺一票。」孟紹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霍伊斯,難道你不覺得和我合作是你這一生里最幸運的事情?在公共租界里印刷,軍統和警務處是你的靠山,你不用擔心會被抓住,而且印刷出來的假鈔,立刻會有人幫你消化掉?」
「是啊,之前我來中國還有很大的擔心。」霍伊斯也心滿意足地說道:「我也同樣非常慶幸能夠遇到你,我賺了很多很多的錢,而且還會繼續賺下去。老實說,我真的希望戰爭永遠都不要停止。」
「那是你的想法,霍伊斯。」孟紹原嘆息一聲:「可戰爭正在我的國家進行,我的人民正在遭受著苦難,我寧可不賺這個錢,也想戰爭明天就結束。」
「孟,放心吧,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霍伊斯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這是讓我們變成盟友的重要原因,鑒於這一基礎,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一個可愛的外國人。
沒錯,他們之間不會有真正的友誼,可是卻有著利益的紐帶,而且是一座金山構築起的紐帶。
這種關系,往往都是非常牢固的。
「成了,霍伊斯,盡早把我要的東西准備好,而且越快越好,我這兩天就准備行動了。這幾張東西我帶回去。」
孟紹原把假軍票放到了口袋里:「為了趕上進度,質量上可以放低一些。」
(今天兒子人生第一次大考,蜘蛛給他強化培訓了一個多禮拜,希望能有個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