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解開了圍巾。
那張臉終於露了出來。
孟紹原從來都沒見過這張臉。
「你是?」他疑惑的問道。
這個人淡淡說道:「我是『川斷續』!」
川斷續,補肝腎、強筋骨、續折傷。
這是一味中葯。
孟紹原猛的站了起來:「你是川斷續?」
「沒錯,我就是!」
谷繁原道給自己留下了三個人,三個絕密潛伏間諜。
「雷公藤」矢野任平已經出現。
現在,「川斷續」又主動出現了!
「先生!」孟紹原恭恭敬敬的一個鞠躬:「您好!」
他從來沒對人那么客氣過。
可是對面前的這個人,他不能不客氣。
「我的身份,是日本陸軍醫院的主任,我叫小重裕介。」川斷續平靜地說道:「我來告訴你,石田英季,死了!」
孟紹原狂喜:「他死了?」
小重裕介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是我親自搶救的他,日本憲兵隊的山木敬佐和特務機關的影佐禎昭都來了。
原本我想,如果石田英季沒有死,我就在手術台上動手腳,不過,當我看到他的樣子,我知道不必這么做了。」
孟紹原猛然問道:「是誰刺殺的石田英季?」
小重裕介反問道:「你說呢?」
你說呢?
矢野任平!
一定是矢野任平!
孟紹原怎么也都沒有想到,自己才拜托了矢野任平沒有多久,他就已經得手了。
可是,他也知道,即便矢野任平完成了任務,面對他的會是什么。
不過,孟紹原還抱著一絲僥幸:「他,還好嗎?」
小重裕介又問了一聲:「你說呢?」
你說呢?
孟紹原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我想,這個時候,他正在憲兵隊遭受著非人的折磨吧。」小重裕介的聲音竟是如此的平靜:
「結局無非兩種,一種是他忍受住了憲兵隊的酷刑,什么都沒說。一種,是他招供了。他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們的另一個同伴『蘇合香』是誰。」
孟紹原接口道:「先生,你能夠及時跑出來就好,在我這里,沒人可以傷害到您。先生,我現在立刻就派人,去把『蘇合香』接出來。」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小重裕介搖了搖頭:「我認為雷公藤是不會叛變的,我們都經過嚴格的訓練。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貿然逃跑,只會讓我們這么多年的潛伏努力白白浪費!」
孟紹原有些不太明白了。
既然這樣,他主動來找自己為的是什么?
「雷公藤告訴我,他已經和你見過面了,並且認為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小重裕介繼續說道:
「他也告訴了我你委托他的刺殺任務,石田英季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身份是保密的,可我一看到山木敬佐和影佐禎昭同時出現,我就知道雷公藤得手了,這個病人就是石田英季!
孟先生,今天我來找你,是為了預防萬一。這個皮包里,是我們能夠搜集到的全部情報,但之前我們一直不知道應該交給誰,現在,我可以放心的交給你了。」
孟紹原接過皮包的手,居然微微有些顫抖。
「還有,我們三個人的家人情況也在里面。」小重裕介微微嘆息一聲:「那么多年,我們的家人從來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如果我們暴露的話,等到抗戰勝利了,找到我們的家人,告訴他們我們的身份,還有一定要對我們的孩子說,他們的身體里流的是中國人的血脈!」
「我保證,先生!」
孟紹原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會找到他們,我會保護他們,我會把您的話告訴他們,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錯。」
小重裕介笑了,然後他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