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慶,你剛才,接的誰的電話啊?」
李士群一問出來,金家慶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是個神經病打來的,說我什么打麻將欠了他的錢,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打麻將?欠錢?」李士群冷笑一聲:「你的賭友,知道你在郭耀成的葬禮上?那么巧,正好打完電話給你,我就遇襲了?
我不太明白,一個和你一起打麻將的,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這個賭友,叫什么,住在哪里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
金家慶一臉委屈:「他就說他姓孫,可我真的不認識什么姓孫的啊。」
外面,日本憲兵隊刺耳的警笛聲傳來。
那些襲擊者,在76號特工的防御下,很快便撤退了。
李士群冷冷旳看著金家慶:「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告訴了一些人我在這里?我是臨時決定來的,襲擊者沒有情報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他們的這次襲擊准備的很倉促,否則也許真的就被他們得手了?」
金家慶面如土色:「李部長,我沒有,真的沒有!你可以調查,我要是說了一句假話,你槍斃了我。」
「我當然要調查。」李士群陰惻惻地說道:「來人,給我把金家慶關起來!」
金家慶也是76號的元老級人物了。
他的業務能力極強,在和軍統的較量中,也屢次讓軍統蒙受重大損失。
而且,他還有一個優點,善待部下,願意和部下一起同甘共苦。
因此,他在76號還是很有威望的。
只是,李士群並不是特別喜歡金家慶。
這個人,和日本人走得太近了。
李士群侍權而傲,已經不太把日本人放在眼里,金家慶卻總是旁敲側擊,上海,究竟還是日本人的天下。
這點是最讓李士群不喜的。
「李部長。」
駱德本和朱嘉玉一起走了進來。
「說吧。」李士群的面色很不好看。
「我們查了那個電話。」朱嘉玉手里拿著卷宗:「是在慶雲路的一家店鋪里的,我們趕到的時候,這家店鋪的老板伙計都不見了。
經過全面檢查,從現有證據來看,基本可以確定這是軍統的一個聯絡點。」
「那么說,金家慶和軍統勾結,企圖刺殺我證據確鑿了?」李士群開口說道。
「表面上來看,的確如此。」駱德本小心翼翼地說道:「但還是有古怪的,如果金家慶要通風報信,為什么是對方打給他,而不是他主動打給對方?」
「能夠解釋的太多了,為了保密,為了掩飾自己。」
李士群的狀態,已經很明顯的起了殺機:「總之,這次的襲擊,絕對和金家慶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這個人在我76號身居高位,是內鬼的話,會給組織帶來無可挽回的損失!
他還是一個老特工了,知道怎么應付那些審訊。我不想在這個人的身上多費精力了。」
駱德本大吃一驚:「李部長,慎重啊。金家慶從特工總部成立就在這里了,工作勤勤懇懇,能力極強。眼下事情尚未調查清楚,況且,他在日本人那里也有關系,要是就這么把他殺了,日本人那里問起來怎么辦?」
他不說這話,事情也許還有轉機,可他卻偏偏提到了日本人。
這一來,李士群心中更是不滿:「日本人呢?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日本人有什么資格管?駱德本,你那么拼命的幫金家慶說話,是不是和他也是同黨啊?」
「不,沒有,沒有。」
駱德本的汗都下來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
李士群打發走了礙眼的駱德本,卻單獨留下了朱嘉玉:「朱嘉玉,剛才駱德本有件事沒說錯,金家慶是這里的老人了,讓別人去執行,我還不太放心。
你和他不認識,我看,你由你送他上路吧。」
「李部長。」朱嘉玉膽怯地說道:「殺人,我真的不敢啊。」
「廢物!」
李士群嘴里罵了一聲,心里還是比較滿意的。
如果朱嘉玉對殺金家慶特別熱情的話,反而有問題。
他在那里想了一下:「去把曲子森給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