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做了那么大的案子,擔心暴露行蹤,不敢久留,連夜離開了樂山。
過了兩年,等到風聲平靜後,何儒意再次悄悄進了樂山想要報恩。
可是,葛涵臣已經舉家搬走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我一直記在心里。」何儒意語氣低沉:「我數次到樂山,但都沒找到他。此次我來樂山定居,也是為了這個意思。
我想著,葛涵臣在樂山住了那么久,也許哪天會想著回來看看的。」
怪不得老師要來樂山,原來是為了這個心病。
「我到樂山後,也是到處打聽。」何儒意振作了一下精神:「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人說葛涵臣可能去了重慶。
本來我想立刻去重慶的,但遇到了日特潛伏這件事。紹原,你權勢大,人脈廣,到重慶,幫我打聽打聽。」
「放心吧,老師。」孟紹原拍著胸脯應承道:「只要葛涵臣還活著,在重慶,我一定能把他挖出來。只是找到他後,怎么辦?」
怎么辦?
何儒意忽然發現自己一門心思的在找葛涵臣報恩,可找到了他,怎么辦?
他會原諒自己嗎?
或者,還和以前一樣,一個字:
滾?
何儒意苦笑一聲:「你先看看,看看吧。他需要什么,都幫他做了,如果他還記恨三十年前的那件事,千萬別提我的名字。你有辦法的,你會有辦法的。」
「老師,這件事交給我了。」
孟紹原大包大攬了下來。
「你,你要走了?」
三奶奶鄭韻晴似乎猜到了什么。
一看到孟柏峰點了點頭,鄭韻晴低聲問道:「我,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不好。」孟柏峰卻這么回答道:「我做的事,隨時隨地都會送命,你沒法跟在我的身邊,你不適合做這行。
我已經讓我兒子清點邊奎家產,讓他給你留下一半,然後,我又讓他幫著你尋找家人。
帶著這筆錢,回到你家人的身邊,忘記馬鞍鎮的噩夢,重新開始,好好生活。」
鄭韻晴的眼淚流了出來。
孟柏峰溫柔的幫她擦去淚水:「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男人,我也不會在一個地方長久居住。不要再想著我。」
鄭韻晴不哭了,她只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們,還能再見嗎?」
孟柏峰笑了笑,卻什么也沒有說。
十年後,香港。
鄭曉雯收了房租。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她有幾套房子,每年靠著收租就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大家都只知道她叫鄭曉雯,單身。
至於她的過去?
沒人了解。
那么一個又漂亮而且單身的老板娘,引起了不少男人的覬覦。
可鄭曉雯卻對任何男人都不動心。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掏出鑰匙,正想開門,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那個她整整等待了十年的聲音:
「三奶奶!」
她回頭,那一刻,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