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方玉夫婦,不得了!」
毛人鳳說到這里都忍不住豎了一下大拇指:「日寇當真是用盡酷刑啊,夫妻兩個沒一個低頭的。
行刑當日,夫妻相視而笑,他妻子董巧巧說,我們生能同歡,死能同槨,幸甚幸甚。
聶方玉說,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此去黃泉,來生報國!」
好漢!
俠女!
孟紹原心里大聲贊嘆。
「戴老板知道他們夫婦殉國後,呆呆的在辦公室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毛人鳳嘆息一聲:「那時候你在美國,不知道這些事。戴老板剛才為什么欲言又止?因此救聶方玉的孩子那是私事,戴老板也不想強求你。
孟老弟,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能不能辦,你自己看著吧。」
「我剛才是不知道,所以斷然拒絕。」孟紹原哪里還有遲疑的:「這樣的好漢俠女,如果連他們的孩子都保不住,我他媽的還是個人嗎?」
「成,我服了!」毛人鳳接口說道:「孟老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任務,真正的也只有你能夠完成了。」
「得,您別拍我馬屁。」孟紹原一聲嘆息:「這任務能不能完成,我還有沒有命回來,那都難說得很。」
……
這是個讓孟紹原頭疼無比的任務。
不,是三個任務。
要把一對外國夫婦和一個孩子救出來。
怎么救?
他們可是在日本人手里啊。
難道自己直接跑到日本憲兵司令部,彬彬有禮的說:
「喲,麻煩您,把人交給我,我這好回去交差呢。」
「早晚有一天,我真跑到天橋說相聲去。」
孟紹原忽然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還有讓你那么犯難的任務?」
吳靜怡手里晃動著一杯紅酒:「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孟少爺都為難了?」
「我的靜怡姐姐,沒法做。」孟紹原翻看著卷宗:「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禮查森夫婦被關押在了一所單獨的房間里,除了允許他們上教堂,平時不能出門。
我要營救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他們上教堂的時候,可他們身邊的日特怎么辦?
聶方玉夫婦的孩子,叫聶敏軒。兩歲大的孩子,目前交給了一個日本女人領養。我還得去當一回人販子。
靠,日本女人?真要那么好救,戴老板早就派人去把孩子搶回來了。我估摸著啊,難。
就算我順利的把禮查森夫婦和孩子都救了出來,怎么帶出香港?兩個老家伙加一個孩子啊。」
孟紹原的一個腦袋有三個那么大了。
把卷宗翻到後面:「至於殺陳耀祖,好像倒要簡單一些,情報上說,這家伙有時並不乘汽車,不帶衛士,穿便衣,攜妻子,逍遙市內,一如平民。
有人勸他防備些,有意思,你猜他怎么說?」
「我不害人,人必不害我。而且能如我者,世有幾人,是害我適以害人,亦不啻自害。世無自害之人,則亦無害我之人。既無害我之人,我又何必防其害我?」
孟紹原念了陳耀祖說的話:「呸,他媽的,當個漢奸,還是個大漢奸,弄到一臉正氣的樣子。這家伙怎么能沒皮沒臉到這種程度?
要真像他說的那樣,他一點防備都沒有,戴老板也不至於派去再去廣東進行刺殺。我看,十有八九陳耀祖是故作姿態,實際上怕死的要命。」
看到孟紹原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吳靜怡笑了:「你急了是不是?三個任務,你怕完不成,丟了你的臉面。」
「是啊,我是怕丟臉。」孟紹原也不否認:「我覺得我有偶像包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