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終於到家了。
所有的疲憊,似乎一下子全部涌了上來。
整個人好像被抽了筋一般,無精打采,精疲力竭。
屁股上的傷,終於舍得給人看了。
當然是吳靜怡。
吳靜怡一邊幫他清理傷口,一邊問出了一個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你怎么傷在這里了?」
「我真的不是逃兵,真不是。」
孟紹原就和竇娥一樣冤:「那個天殺的小日本,無巧不巧的就捅在了我的這里。」
吳靜怡抿嘴一笑。
不管怎么樣,這個男人回來就行了。
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孟紹原也沒法坐,只能這么趴著:
「戴先生接見我了。」
戴笠接見孟紹原,並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現在這么鄭重其事的提了出來,肯定有大事要發生。
吳靜怡點著了一根煙,抽了遺一口,然後放到了孟紹原的嘴里。
孟紹原吸了幾口,把戴笠召見自己的前後經過說了一下。
吳靜怡的眉頭皺了起來:「其它的事情倒也算了,可這是通工的大事,真的是要掉腦袋的。」
「我知道,我知道。」
孟紹原喃喃說著:「那么久了,這件事還是被翻了出來,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現在再後悔也沒用了。其實,給那邊葯品和錢倒還是小事。」
吳靜怡一怔:「你還有比這大的事?」
「真正要掉腦袋的事。」孟紹原苦笑一聲:「當初在鎮江,我放走了被咱們追捕的那邊的一個人,叫郭菊年,後來都是他找的我。」
吳靜怡無語了:「少爺,孟處長,郭菊年,那是上了咱們黑名單的,這人你都敢放?·一旦事泄,就算戴局長想保你恐怕也不可能了。」
「我那時候在鎮江哪里知道?我做過的還遠遠不止這些,算了,算了,不說了,說了心煩。」
孟紹原嘆了口氣,把煙掐滅:「現在戴先生已經注意上了我,雖然還沒有確鑿證據,但他肯定會秘密調查的。」
吳靜怡遲疑了一下:「要不,走吧?反正是要走的,趁現在,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從戴先生那里回來,我已經考慮到了這一步。」孟紹原接口說道:「但現在,還不到走的時候。我是能走,但我就算能到美國,戴先生也有辦法把我抓回來的。
別忘記,現在我們和美國是盟友,我這個人,又太有名,一旦戴先生通報美方,請求協查,美國人真想找到我,不是一件難事。
在異國他鄉,咱們可以動用的力量可沒在國內那么多。我真的想走,必須把我的痕跡抹除的一干二凈,我要讓戴先生,只當我這個人從來都沒存在過!」
怎么做?
吳靜怡想了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孟紹原繼續說道:「我現在不能走的理由太多了。哪些兄弟願意跟我走,哪些兄弟想要留下來,莪都要做全盤考慮。跟我出生入死,還願意和我在一起的人,我不能扔下他們不管。
戴先生只是懷疑我,但他還暫時離不開我。他本來是准備免去我的蘇浙滬三省督導處處長,忠義救國軍總指揮職位的,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