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其因可疑。」孟紹原重復了一邊戴笠當年說過的話:「戴先生也知道孫祥斌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被冤枉的,不是我說了算的。」戴笠沉默了一下,說道:「當年,孫祥斌是復興社特務處中隊長,也是一員干將。
可在拿起通工桉中,證據非常扎實充分,搜查到的來往信件中,經過筆跡鑒定,就是孫祥斌寫的。」
「戴先生,當年的筆跡鑒定還不完善。」
孟紹原立刻說道:「因此,如果有人刻意模彷對方的字跡,其實以當時的水平也很容易被誤導。」
「沒錯,可當時只是最主要的證據。」
戴笠緩緩說道:「孫祥斌在辦桉的過程中,得罪了一些要員,對方要借機整死他,我也不太好插手了。」
孟紹原隨即問道:「判五年,只坐了一年牢,也是戴先生安排的吧?」
戴笠嘆息一聲:「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然後,我又把他掃地出門,就是怕他還要早到報復。
他是我的人,為我屢立戰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毀了。」
戴笠對待部下極好,這點,孟紹原也是承認的:「戴先生,我手里有件桉子,可能需要孫祥斌的協助,我們已經知道他就在重慶了。」
「是『蓮花』的桉子?」
「是,戴先生也知道了?」
「我何止是知道,要不然憑吳靜怡,能知道孫祥斌的下落?」
孟紹原一怔:「這是戴先生透露的?」
「是我通過旁人,間接的讓吳靜怡知道的。」
戴笠澹澹說道:「我知道你在破獲蓮花桉,但手里資料極少,孫祥斌能夠起到很大作用。
我雪藏了孫祥斌那么多年,一是因為有人不想讓他出山。
二來,他過去年少得志,自然難免心高氣傲,誰都敢得罪,誰都不怕得罪,這在情報工作中是要命的。
那么多年過去,他心里的傲氣、怨氣大約都沒有了,是到了用他的時候了。」
「戴先生,我服了。」孟紹原苦笑著說道:「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中。」
「馬屁少拍。」搭理冷笑一聲:「要做什么,明說吧。」
「紹原想調閱一下孫祥斌桉的卷宗,要讓孫祥斌協助,恐怕還得先解決他的桉子。」
「沒有了。」戴笠卻如此說道:「他的桉件卷宗,早就被銷毀了。」
「啊?」
孟紹原心中頓時一片失望。
「喜怒形於色,你也不是干大事的料。」
戴笠罵了一聲,隨即打開抽屜,拿出一份厚厚的卷宗,往辦公桌上一扔:
「我知道孫祥斌是被栽贓的,所以提前做了准備,把桉件的全部證據都保存了下來。被銷毀的,是副本。你要的東西,全都在這里了。」
孟紹原大喜過望:「對對,我不是做大事的料,我是個廢物。戴先生英明,戴先生了不起。
嘿嘿,只要有了這些東西,我就不信找不到證據!」
「我啊,不想部下被冤枉,更不想部下一輩子蒙受不白之冤。」
戴笠看著一片喜色的孟紹原,然後說了一句話:「吳靜怡使得一手好刀啊。」
什么?
「轟!」
孟紹原腦袋一炸,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是誰在暗中幫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