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八個小時了。
聊天是件有趣的事情。
可誰如果坐在一張冰冷的板凳上,整整聊八個小時的天,誰都會受不了的。
藤倉成次郎已經非常疲憊了。
而且一點吃的都沒有,飢腸轆轆。
審訊室的門再次推開。
這次,是參與第一次審訊的景山之介進來了。
萬幸,他還帶來了吃的。
「羽原君,辛苦了。」景山之介客客氣氣地說道。
「那么,下面就拜托你了。」田七愉快的離開了審訊室。
「吃點東西吧,藤倉。」景山之介把吃的放到了對方的面前。
藤倉成次郎是真的餓了,一點沒有客氣的拿起來就吃。
「要保證他吃的,保證他喝的。」孟紹原的話在景山之介的耳邊響起:
「最初,他會吃的非常香,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變得逐漸沒有胃口,那時候,他精神防護上的裂縫就已經出現了。」
景山之介覺得這很玄學,但他還是願意親眼目睹一下,進程是否真的和孟紹原說的一樣。
果然,藤倉成次郎大口大口吃著,很快便風卷殘雲的吃完了。
景山之介遞上了水。
「謝謝。」
藤倉成次郎接過來一飲而盡:「我累了,可以讓我休息幾個小時再審訊嗎?」
「不可以。」
景山之介斷然拒絕:「別怪我,這是谷口閣下的命令,在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前,你都不可以離開這里!」
「但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藤倉成次郎驟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上海?東京?紐約?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孩子?我家住的房子有多大?」
他怒了!
果然和孟紹原說的一樣,漫長的審訊,犯人出現的第一負面反應,就是脾氣會變得易爆易怒。
藤倉成次郎惱怒不已:「過去幾個小時了?換了兩撥人,可問的,都是和正事一點關系沒有的事!」
幾個小時?
八個小時!
問題是,景山之介知道過去了幾個小時,但是藤倉成次郎卻不知道。
這樣同樣是孟紹原吩咐的。
藤倉成次郎一進來,孟紹原便讓他交出了他的手表。
讓犯人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完全憑借自己的猜測。
而且,審訊室里,見不到外面的陽光,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
和時間完全屏蔽。
這會更加增添犯人的心理負擔。
本來,景山之介對於這種審訊方式,是並不如何相信的。
但現在一切都在按照孟紹原的預言進行著。
「過去幾個小時了?才三四個小時而已。」按照孟紹原的吩咐,景山之介故意縮短了時間。
藤倉成次郎一怔。
本來按照他的計算,起碼過去十幾個小時了。
可才三四個小時?
「至於什么才是正事?」景山之介似笑非笑:「你說呢,藤倉,你心里知道什么是正事,你也知道我們想要什么樣的答桉。」
藤倉成次郎立刻變得警覺起來,他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知道你們想要什么答桉。」
「你早晚都會知道的,我想和你聊聊,關於你是怎么當上海軍情報官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