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能力,以安其心,或許能起奇效。
為此,劉啟不惜作弊,偷偷的提前點醒劉榮。
天子劉啟踱了兩步,再看了看齊王劉將廬那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心知若按照原計劃考校些學問,問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可能無法將之打動。
天子心里罵了一聲:「奸猾」
心里意向卻是已經改變了。
他朝前兩步,道:「齊王」
「臣在」坐於左側的劉將廬忽然聽到天子點名連忙站起來。
其實這次劉將廬來長安,實在是之前受過薄太後太多恩惠與照顧,今次太皇太後駕崩,他若不來,少不得被人指脊梁骨。
以本心而論的話,劉將廬其實是很不服現在坐在龍座上的天子的。
當年,諸侯大臣共滅諸呂,齊王一系是出了大力的。
可最後皇位卻莫名其妙的飛到了當時的代王劉恆頭上,原因還是莫名其妙的齊王家駟,駟鈞,惡人也。
明明是害怕齊王一系實力太強不好控制,說什么當時的齊王的母舅是個壞蛋,跟諸呂一樣。
這換了誰,心里都肯定不服。
憑什么流血流汗的是我,坐上龍座,統御天下的卻是旁人
錯非是先帝與故太皇太後很憐惜劉將廬這一系,多次給予豐厚賞賜,否則齊國早就反了
也是念著那點香火情,加之被國中的丞相都尉擠兌,劉將廬才不得不來長安奔喪。
因此,劉將廬被點名的那一剎那,頗有些意外。
但到底是一國之君,不是明清那種當豬養的藩王,而是真正有著實權的國王,劉將廬的反應很快,他立即就出列拜道:「陛下有何差遣」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懷著這樣的心思,天子轉了兩步,終於下定決心,開口道:「久聞齊王家學淵源,今次的考校,齊王不妨代朕出題」
天子這話一出口,劉榮臉上的輕松與愜意瞬間消失。
劉德也愣了。
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詞匯: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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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齊王的問題祝七夕快樂
劉德記得,他前世從未聽說過齊王劉將廬曾經代替天子出題考校過皇子。
前世,劉將廬在他的記憶里,不過是吳楚之亂平定後自殺謝罪的一個名字,此後就被淹沒於歷史長河中,再未有人提起過他。
劉德明白,歷史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拐彎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劉德跟著三個兄弟,一同對齊王劉將廬的方向稽首而禮:「請皇叔出題」
劉將廬卻感覺像是被架上了火架。
自高皇帝以來,宗室之中能代替天子做某某時期的,幾乎清一色的都是天子心腹,親密手足。
如趙幽王之於孝惠,淮南厲王之於先帝。
因此,幾乎只是立刻,劉將廬就想要婉拒天子的好意了。
開什么玩笑
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吳楚兩王會怎么想其他諸侯又會怎么看
恐怕稍微敏感點的人都會將他看作親長安的諸侯,即算不是如此看待,也不會將他看作自己人。
只是,劉將廬話到嘴邊還沒出口,四個皇子就齊刷刷的朝他行禮,請他出題了。
「罷了,罷了」劉將廬心里感嘆兩聲,他知道,這里是長安,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再推三阻四,恐怕少不得就得被天子盛情挽留在長安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劉將廬把心一橫。他向著天子劉啟一禮,然後再向四周諸侯一禮,道:「那臣就斗膽了」
天子淡淡的道:「齊王隨意,萬勿客氣」
劉將廬便走到殿中,看了看劉榮劉德劉閼劉余四兄弟,然後,他就開口道:「四位殿下,寡人就斗膽出題了」
他踱了兩步之後,冷不丁的問道:「寡人長居齊魯之地,愚鈍不敏,只賴高皇帝遺澤,先帝憐憫,這才承襲齊王的封號,十年來戰戰兢兢,唯恐寡人之不敏,有傷高皇帝之德」
只聽劉將廬說到此處,天子劉啟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僵硬了,劉啟已經能料到劉將廬接下來要問什么了。
「真是好膽」天子心里一哼,但卻發作不得,只能寄希望於自己那四個兒子能懂的見風使舵隨機應變了。
劉啟坐到龍座上,閉上眼睛,心里自是多少有些懊悔的。
卻聽到劉將廬繼續道:「寡人嘗讀,每每讀至常撫掌而嘆。豈伊異人,兄弟匪他豈伊異人,兄弟俱來,誠哉是言我漢家自高皇帝以降,歷代天子皆分封兄弟叔伯為諸侯,為漢羽翼然,寡人聽聞,朝廷有意削藩,國家大政,寡人愚鈍,不甚了了,因而求教四位殿下,這削藩是好還是壞望不吝賜教」
劉將廬這一問剛一出口,頓時原本安靜的大殿變得喧嘩了起來,無數人交頭接耳。
坐在龍座上的天子更是將手掌都握的緊緊的,手指都快掐進肉了。
「好膽好膽啊」天子自然是怒不可謁的,但偏偏,他還發作不了,甚至沒法子責怪劉將廬。
漢室講究無為而治,只要法律沒有明文禁止的,就可以隨意討論
更何況作為天子,作為統御四海的諸侯共主,劉啟也是要臉皮的。
最起碼在諸侯宗室面前,他再怎么狂怒,也要做出一個寬宏天子,仁德君主的樣子。
只是在心里道:「待朕削平了吳楚,再來與你算今日之帳」
同時,劉啟的心里也為殿中的四個兒子擔心了起來。
實在是劉將廬這題目出的太過刁鑽。
以詩經為據,反問朝廷削藩對錯。
若贊成削藩,那么置朝廷幾十年來宣傳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於何地這大漢江山還怎么維系
若反對削藩,那就是公然的打朝廷的臉皮了。
等到削藩命令一下,難保被東邊的諸侯們拿來做文章。
劉啟自問自己處於那個位置上,也很難回答出讓人滿意的答案來。
想到此處,劉啟就更加懊悔自己方才的一時沖動了。
劉將廬卻是心里頗為得意。
天子想逼他表態,他就反將一軍,逼天子表態。
你要削藩,我不反對,但起碼得解釋一下為何要削他們這些兄弟手足的藩吧。
至於天子發怒將他亢在長安
若在沒問這個問題前他確實擔心,但這個問題一問出來,他就不擔心了。
眾目睽睽之下,若天子再以其他理由亢他,那么,自有諸侯為他抱不平,保不定,這現在的亢會成就他將來的名聲與名望,甚至幫助他奪得大位
當年,周文王不也是被商朝亢在朝歌嗎
只是以如今的天子的性格是做不出那么愚蠢的事情的。
在場的諸侯們,自然也是虎視眈眈的看著殿中的四位皇子。
雖然能來長安奔喪的諸侯們大都是心向長安的,但是,若能阻止削藩策的下達,那么,他們也樂見其成,畢竟,不是誰都能忍受自己的權柄和封國利益受到損害。
聽了劉將廬的問題,劉榮的眉毛皺了起來,他張了張嘴,但話到嘴邊就又咽了下去。
面對劉將廬的問題,劉榮感覺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可是實打實的讓他出來表態了。
劉榮本來想站出來高聲贊同削藩,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失去了勇氣。
「這可是有著十數諸侯側目的場所,我話若說出口,將來傳遍天下,必然會得罪無數諸侯,落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名頭」想到此處,劉德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他知道,若被天下諸侯所摒棄,那他就別想坐上太子大位了,他的父皇也不可能冒著天下之大不諱選擇他作為儲君。
可是若不說點什么的話,旁人怎么看他,他怎么建立起名聲來
患得患失之間,劉榮聽到了一個聲音:「皇叔,小子劉德以為這削藩沒有好壞之分,只看對社稷,對江山,對我漢家天下是否有所補益」
劉榮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了劉德那張古井無波的臉。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搶在我前面說話」劉榮立刻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暴跳如雷,臉上就像冬天的寒霜一般,瞬間就白了下去。
今天七夕,祝大家節日快樂。
嗯,我也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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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我大天朝號稱大吃貨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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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包裹著蜜糖的陷阱13
劉德完全無視了劉榮眼中的神色,他輕輕向前一步,剛好站到跟劉榮平行的地方,望著劉將廬,拱手問道:「小子劉德敢問皇叔有幾子」
劉將廬根本沒料到劉德的腦洞開的這么大,上一秒還在說削藩,下一秒就跳躍到了他的子嗣問題之上。
不只是劉將廬,在場諸侯與外戚大員也弄不清楚劉德問這個做什么。
劉將廬稍稍一愣後答道:「寡人膝下十一子」
劉德又問道:「敢問皇叔,十一位王兄王弟可都還孝順守禮,為人秉性是否都還良善」
劉將廬有些弄不清楚劉德問這些做什么,雖然他那十一個兒子中起碼有四五個他覺得都是草包,不怎么喜愛,但家丑不可外揚,再考慮到當著天子與諸侯的面,也要留些余地,於是道:「都還算孝順懂禮」
劉德追問道:「敢問皇叔,太子何人」
「長子劉壽」這個問題劉將廬想都不想就回答了,這又不是什么秘密。
劉德等的就是這個,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感嘆道:「皇叔何其刻薄也」
劉將廬的臉色立刻就鐵青了起來,若非是在宣室殿之中,若非劉德是皇子,聽了這樣的評價,他早一個大耳瓜子扇上去了。
只是當著諸侯外戚天子的面,被劉德貿貿然說他刻薄,即使劉將廬覺得自己修養已經很不錯了,依然惱怒了起來,也顧不得其他了,哼道:「殿下何出此言寡人刻薄在哪里」他轉身面朝天子叩首道:「請陛下為臣做主」
說著眼睛就發紅了。
天子劉啟看到劉將廬這般模樣,其實心里是暗爽的,但他還是故作嚴肅的質問劉德:「劉德你怎么回事怎可對齊王出言不遜今日你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朕必定重重責罰你」
劉榮看到連天子都發怒了,再看看齊王劉將廬鐵青的臉色,心里暗爽不已。
「活該叫你呈威風」劉榮心里暗道:「看你怎么辦」
但他稍稍側頭,卻沒看到意料之中的劉德那誠惶誠恐的面色,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神色,仿佛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劉榮只聽得劉德笑了一聲,然後就說道:「皇叔,小子並未說錯呀皇叔您膝下十一子,倘若皆若皇叔所說一般都還算孝順懂禮,皇叔卻為何如此偏心呢小子不過是為皇叔那剩余十位王子抱不平罷了」
「此話何解」劉將廬站起來問道。
「皇叔您看,您膝下十一位王子,都是孝順懂禮的漢家棟梁,高皇氮脈,何以皇叔只立長子,而舍棄其余諸子,皇叔百年之後,太子襲號,而其余諸子卻最多只得一二人能得朝廷嘉許,封為徹候,其余諸子卻要泯然眾人小子不過是為那些將要泯然市井之中,從此操持賤業的王兄抱不平罷了」劉德悠悠然的道
「那依殿下之間,寡人該當如何」劉將廬被劉德氣的哭笑不得,自古以來諸侯都是如此,立一太子繼承王位,其余諸子各謀生路,運氣好點的或許能混個公侯做做。
劉德微微一笑,道:「依小子愚見,皇叔當上報朝廷,十一子人人皆立為太子,如此,皇叔百年之後,膝下十一位王兄,人人開國家建社稷,皆為諸侯」
劉德此話一出,整個宣室殿頓時就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之中。
某些被派來作為代表的王子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顫抖,眼睛更是從先前的渾濁無神瞬間變得精神抖索。
這些被自己老爹打發來長安做代表的王子,大部分都是庶子,不怎么受寵,就算死在長安也不心疼的那種。
自然,這些王子不過是頂了個王子的名號而已,等他們的老爹兩腿一蹬之後,就會被打發點錢財,分點家產,出去自謀生路了。
先前,他們對此是無可奈何的。
畢竟祖宗制度漢家規矩在哪里擺著,就算有什么不滿,也只能咽下心頭。
可如今聽得劉德這么一說,他們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假如劉德能說服劉將廬同意他的那個方案,那么,等他們回了封國,自然會拿著此事來宣揚。
他們當然是不受寵的,但是,各自封國中還有大把受寵的卻做不了太子的兄弟,只要鼓動這些兄弟起來鬧騰,再讓各自的母親猛吹枕邊風,將來也不是不可能混個王當當啊。
至於劉德所說的這個事情里面隱藏的陷阱,在場諸侯與王子不是傻瓜,自然能一眼就看出來。
若按照劉德的辦法去做,封國會越來越小,勢力越來越弱,三五代之後,可能目前的各國封地就會徹底變成毫無存在感的小國。
只是,人都是自私的。
有句話叫做,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更何況被派來作為代表的王子,本來,是根本沒機會做什么一國之君,甚至連個關內侯的爵位都很懸。
「是嘍憑什么xx做太子,將來君臨一國,寵妾三千,我卻只能四處奔波,甚至要過飢寒交迫的生活」許多王子心里開始起了小心思。
就是某些諸侯王心中的心思也開始動起來了。
譬如某位諸侯王,他本來一點都不喜歡他的太子,更愛寵妃所生的兩個幼子,只是奈何太子是朝廷冊封的,他根本無力反抗。
可是,若按照劉德的方法,把封國給分掉,老大繼承自己的王位,其余諸子各自分得一塊地盤,稱孤道寡。
這好像似乎不是什么壞事嘛
事實證明,並非人人都是有野心的,也並非人人都有遠見。
更多人從來只考慮當前,至於以後等以後再說吧
只是,此等美事想要成功,還得看天子的
於是,無數道目光投注在了劉德與劉將廬身上,許多人更是眼巴巴的看著劉將廬,只盼著從劉將廬嘴里吐出一個好字。
劉德自然也明白,當此之時,應當乘熱打鐵,於是他正色的道:「皇叔若是覺得小子說的不錯,那小子願為皇叔向父皇求情,懇請父皇依趙孝幽王成例,恩准此事,如何」
所謂趙孝幽王,指的是劉邦的愛子,被封為趙王的劉如意。
鏟平諸呂,孝文皇帝登基之後,甚為憐憫幽王的遭遇,於是將趙國一分為二封幽王長子劉遂為趙王,少子劉辟疆為河間王。
這是至今依然為諸侯所稱道的仁德之舉。
劉將廬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他心中知道,這是一個包裹著蜜糖的陷阱。
但是
他閉上眼睛,想了想自己所愛的兩個幼子,又想了想中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兒。
他知道,就算明知道有毒,這個坑,他還真不得不跳
第一更,晚上還有2更。
第二更在10點左右,第三更在12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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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忽悠23
「善」劉將廬幾乎是顫抖著從嘴里吐出這個字,盡管他的內心清楚,當他說完這個字之後,很可能現在還龐大的齊國,在他死後就將分崩離析。
只是,不答應的話又能怎樣
劉將廬很清楚,只要他說個不字,等回了臨淄,王宮里那幫原本嬌柔可人的美人瞬間就能化身母老虎。
聽到劉將廬吐出這個字,劉德難抑心中的狂喜,反身跪地拜道:「兒臣劉德懇請父皇開恩,准許皇叔之請」
端坐於上的天子,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沒人能看清他那被隱藏在旒珠之後的神色。
過了一會,他才說出了一個字:「可」
這就算是給劉將廬的那十一個兒子人人都安上一個未來國王的身份了。
劉將廬不得不跪下來謝道:「陛下聖恩,臣銘感五內」
此刻劉將廬的心里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讓他有種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的惡心。
「齊王請萬勿多禮,平身吧」天子淡淡的道,此刻他的心中其實五內雜陳,什么味都有。
劉德的話,作為天子,劉啟自然是明明白白,全都懂了,他也明白,若按照劉德所說的去做的話,那就用不著削藩了,只要此事成了朝廷政策,那么時間自然會幫他消滅那些尾大不掉的藩國。
只是那要花多少時間呢
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劉啟暗自在心里搖了搖頭。
他忽然想起了去年秋天發生的事情,當時,他剛剛登基即位為帝不過六七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