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瓜分掉了。
他現在沒名沒分,除了晁錯丟過來的四個印信外,他已不可能再得到其他幫助了。
至於向便宜老爹求援,請來一面天子節
嗯,要是能有一面天子節,那長安城里的大小貴族,肯定是都得低頭。
可問題是便宜老爹憑什么幫他
漢家向來都有放養傳統。
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得自己擔起來。
連一幫商人都搞不定,便宜老爹又怎么會讓他當太子
連區區四個市的利益集團都搞不定,便宜老爹又怎么相信他能當太子
所以,天子的虎皮是不要想了。
倒是館陶長公主的虎皮可以考慮借過來披在身上,好歹也能嚇唬人
只是倘若這樣做了的話,那么無疑劉德就要欠館陶長公主很大的一個人情了。
欠人人情,總是要還的。
劉德可不想以後做了太子,卻被館陶使喚來使喚去,跟前世的劉彘一樣,即窩囊又丟人
「還有什么辦法呢」劉德思索著,忽然他靈光一現:「我怎么忘了這個」
「紙」
前世劉德在河間國的造紙工業是在一大幫原來的泥瓦匠跟竹篾匠以及幾個墨家弟子的幫忙下建立起來的。
而柳市有著充分的工業基礎和熟練工匠。
而紙有多賺錢,劉德在前世就已經知道了。
前世他的河間國本來並不富裕,每年的開支都省著花。
可當紙被發明並成為了河間王宮的主業之後,河間國一躍成為天下有數的富國。
一千張紙就能賣一金,而成本除了工人的薪水外幾乎沒有,真正可謂是一本萬利的行當。
而且紙還能為劉德刷足名望。
前世劉德的紙張問世後,立刻就在各個階層的文人中引起了轟動,許多人都稱贊他做了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可惜成也紙敗也紙。
當劉徹注意到他這個哥哥時,一切都開始變壞了
想著前世的事情,劉德就站起身來,走到殿外,眺望著王娡姐妹所住的宮殿方向。
「劉彘王娡,今生,我必不會再被你們羞辱」劉德將拳頭握的緊緊的。
而此時,王娡也是心煩意亂。
「天子竟然許了劉德出宮,還要執掌長安」王娡聽著自己兄長田勝帶來的這個消息,原本端庄的俏臉上滿是寒霜。
這意味著什么王娡再清楚不過了。
漢家傳統,太子才可以在長安開府建牙,廣收人才。
如今劉德雖不是太子,但有了天子的許可,卻也可以獨自招徠人才,形同准太子了。
這對王娡來說簡直是個噩夢
當初,她踹掉丈夫金王孫,冒險入宮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當年有位算命先生說她貴不可言
「我要做皇後」這個念頭在她入宮後就不斷的盤亘在她的心里,為了這個目的,她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可惜,前幾胎懷的生下來後都是女兒,去年好不容易才為天子誕下皇子劉彘,她還想著等著劉彘再大一些就要為太子之位做准備了。
可她的計劃還沒開始,那邊居然就冒出一個看樣子已經走在太子位前面的劉德。
這怎么行
「好在內史晁錯不是很喜歡劉德,我聽說若非是天子之命,晁錯根本都不想搭理劉德,甚至只給了劉德四個雞肋市」坐在王娡對面的是一個長相有些猥瑣難看的男子,很難想象這個外貌不美甚至有些丑陋的男人竟是宮廷里出了名的美人王娡姐妹同母異父的兄弟,其實田勝長相還算正常,另一位田家兄弟田蚡的長相就只能說有些奇特了
不過這兩兄弟的心智都很高,而且小動作小聰明也很多,因此深得王娡姐妹的倚重,甚至信賴。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四個市中柳市是桃候跟開封候的買賣,桃候劉舍我見過幾面,典型的守財奴槐市我不說,阿姐也知那里面的水有多深,直市的話我還不清楚,只是想必晁錯也不可能那么好心給劉德一個好地方,至於長陵,在城外,就是個窮地方,也撈不到錢」田勝分析道:「沒有錢,劉德就做不成事情」
「你再去偷偷想個辦法,見一次田蚡,讓他給做些參謀,出點主意」王娡依然不敢大意,吩咐道:「這劉德最近變化很大,千萬不可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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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節 竇嬰
第二天一早劉德就起來了,先是去了長樂宮例行公事哭靈,今天大概是最後一次哭靈了。
太皇太後出殯的日子已經定了,就是明日。
按照薄太後遺願,她將被葬進早就選好的南陵,與高皇帝呂後合葬的長陵遙相對望,又靠近太宗孝文皇帝長眠的霸陵。
剛出了靈堂,劉德就聽到宦官們私底下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聽說了嗎今天早朝又打起來了」
「中大夫竇嬰據說被內史晁錯一拳打在了腦門上,鮮血直流呢」
見到劉德,這些私下嚼舌頭根子的宦官們這才四散而去。
劉德也不在意,只是聳聳肩。
漢室的朝臣向來以特別能戰斗出名,不管文武,爭論起來,火氣一上頭,在天子面前上演全武行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只是晁錯居然能打敗竇嬰
這就不得不讓劉德對晁錯刮目相看了。
竇嬰可是一身本領的強人
做過將軍,帶過兵的,論戰斗力,滿朝上下也不見得有幾人能單挑過他。
可沒成想,卻敗在了幾乎沒帶過兵的文臣晁錯手里。
不過呢
從這件事上也能看出晁錯究竟是有多么能作死了。
劉德記得他在前世之時就聽說過,好像袁盎最後能致晁錯於死地,竇嬰是出了大力的,沒有竇嬰的引薦,袁盎怎么能見到天子
而且劉德記得袁盎不過是出了個頭,說出了殺晁錯的理由。
後面跟著補刀的不知道多少。
像是什么桃候劉舍開封候陶青
這舉朝上下,不知道晁錯究竟還有誰沒得罪過
反正在前世時,晁錯死後,朝堂上下竟無人為他喊冤鳴不平,最後還要靠著一個從前線歸來的將軍來為他說話。
劉德向前走了幾步就見到了宦官們議論的早朝斗毆主角竇嬰。
此時的竇嬰跟前世相比並無太大變化,身高少說也有一米七五以上,身材魁梧,儀表堂堂,下巴留著整齊的髯須,確實是個難得的美男子。
只是
他額頭上貼著的一塊紗布和發跡間暗紅色的血跡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臣嬰拜見殿下」見了劉德竇嬰微微倚身行禮,跟後世電視上演的腦殘電視劇不同,漢代的大臣別說是見了劉德這樣一個皇子了,便是見了天子,也不會動不動就下跪。
通常,見面的禮儀是比較平等的。
所謂臣拜君,君亦拜臣。
所以劉德自然也回了竇嬰一禮,屈身問道:「中大夫可還好」
竇嬰摸摸額頭,苦笑一聲道:「還好啦」
此事讓他頗為丟臉,他堂堂一個軍旅出身做過將軍的大臣,居然被一個文官ko了,這面子上怎么都是掛不住的。
劉德對竇嬰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前世共事過兩年。
知道竇嬰修養還不錯,不會輕易惱怒,因此好奇的問道:「中大夫何以如此」
「晁內史堅持要任命嚴述為雒陽令,臣覺得嚴述為人輕佻,不足以為一郡主官,更不足以成為東都主官,故而」竇嬰摸著額頭道。
「哦」劉德點點頭。
漢室在開國之初,其實是有兩個國都的。
一個就是長安,另外一個是雒陽。
後來考慮來考慮去,覺得還是關中靠譜,有天險可守,有沃土可依,說句不好的話,就算天下大亂,天子把四關一關,管你外面鬧的天翻地覆,起碼關中還是可以保持平安。
不像雒陽,處於四戰之地,一旦有事,甚至可能連准備都沒做好,敵人就已經兵臨城下了。
雖然最後雒陽沒有成為國都,但在漢室政治地位還是比較高的。
像是歷史上劉秀再建漢室後就定都雒陽,但長安也並未拋棄,稱為西都。
因此,在政治版圖上,雒陽令雖然比不上九卿的地位,但作為陪都雒陽令秩比兩千石,論分量是比一些地方郡守高的。
所以,也就難怪晁錯在他提議的人選被竇嬰杯葛後怒而出手了。
只是竇嬰覺得更委屈。
晁錯權勢滔天,正得聖寵,這竇嬰自然知道。
可他是中大夫
依照祖制審查官員是他的本職。
晁錯再牛逼,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吧
因此竇嬰對劉德吐苦水道:「臣覺得晁內史的品性太暴躁了些,實在不像九卿」
劉德笑了笑,這竇嬰別的都好,就是太理性主義了。
前世劉德跟他共事兩年,早已清楚他的這個毛病。
只是前世的時候,竇嬰已經成熟了許多了,也能抑制心里的沖動。
只不過現在嘛
他大概跟愣頭青沒什么區別。
像是再過一段時間,歷史上的那次著名的家宴上,竇太後提出讓劉武做儲君,連天子都沒出聲,就竇嬰跳了出來。
竇嬰的那個舉動不止讓他得罪了劉武,更惡了竇太後,劉德在前世時就聽說,竇太後氣的都不認他這個侄子了
也是吃了那次教訓,後來的竇嬰才開始成熟起來
劉德還是很欣賞竇嬰的。
這種渾身理想主義色彩的官員在漢室太少見了,特別是竇嬰還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外戚,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背景,就算天天在長安欺男霸女,也沒幾個人敢說他。
可他卻偏偏出來做事,而且做的都還不錯。
只這一點,就讓劉德對竇嬰生出好感。
因此劉德有意的走上前,套近乎道:「中大夫也無需氣惱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下次找機會打回來就好了」
「嗯,臣也是這么想的」竇嬰點點頭。
這沒什么好避諱的,朝堂上打架斗毆乃是常態,就連天子都見怪不怪,只要不是鬧的太過離譜也就聽之任之了。
「中大夫可是要出宮」劉德問道。因為這條路的終點是未央南司馬門,所謂司馬門,指的是皇宮外側的一道大門,想要出入宮禁,那是唯一的出口,走其他地方,都是違禁的。
「嗯」竇嬰捂著額頭道:「正要回家養傷」
「我也正要出宮不如你我同車而行」劉德趁機提議,竇嬰可是他眼饞了很久的人才,若能博得對方好感,甚至能讓他投靠過來,最起碼的一點,劉德也能平白得一個免費的高級人才。
嗯
前世劉榮的太里,只有兩個自帶干糧不要薪水的人。
一個是劉德,還有一個是竇嬰。
劉德是想投資,換一個穩定的安逸未來。
而竇嬰則是根本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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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誰懂做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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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節 彌補疏漏
於是,劉德便連哄帶騙的把竇嬰帶到了他的馬車上。
「聽說殿下奉詔在內史府參知政事」上車之後,竇嬰問道。
「確有此事」劉德點點頭,毫不避諱的道:「父皇命小子在晁內史那里學些東西」
「哦」竇嬰點點頭,憋了半響後,才問道:「殿下此事可稟報過東宮了」
「額」劉德一愣,他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他居然都還沒過長樂宮竇太後那里備過案
這是一個致命的失誤,甚至可能關系到成敗的錯誤
劉德也是想的太多,反而疏漏了最關鍵的竇太後。
竇太後的心眼可不比便宜老爹大多少
劉德記得,前世便宜老爹還活著的時候,有位儒生名為轅固生惹惱了竇太後,被竇太後丟進皇家園林的猛獸圈中,讓他去與猛獸搏斗,虧得便宜老爹臨機應變,塞了把劍給轅固生,這才沒讓這個古板的儒生喂了野獸。
而轅固生遭此待遇,不過是多嘴說了幾句黃老思想不如儒家思想的話
另一個倒霉蛋郅都更悲劇。
因為逼死劉榮,而被竇太後執意賜死,便宜老爹再怎么爭辯都救不了郅都的性命,只能眼睜睜看著郅都身死。
就算是後來劉徹做了皇帝,搞了個建元新政,可一朝惡了竇太後,不止建元新政全數廢除,主持新政的大臣或賜死或罷官或下獄,就連劉徹的皇位都差點不穩。
而建元新政被廢,原因既不是劉徹胡鬧亂了國家,也不是主持新政的幾個大臣排斥異己,打擊政敵過了底線。
最根本的原因只不過是劉徹聽了趙綰等人的唆使,下令國家大事不必再稟報東宮。
還好竇嬰提醒的及時,否則再拖個兩三天,劉德想起來要去東宮哪里賣個好,估計也遲了。
要是惹惱了竇太後,被竇太後認為劉德不尊重她老人家。
那劉德就別想當太子了
不止是因為竇太後對便宜老爹影響大,政治地位高。
而是,其實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太子或者皇後,並不是由天子任命的。
正常的程序上,應該是天子選定人選,再報給太後,然後由太後頒布詔書,冊立太子皇後。
像是竇太後的皇後位便宜老爹當年的太子位,都是由當時的薄太後頒布詔書,冊立的。
所以,竇太後真要不滿他劉德了。
就算便宜老爹想立他為儲,竇太後死活不頒布詔書冊立,劉德也只能干瞪眼
「多謝中大夫提點,險些誤了大事」即使是在馬車中,身體施展不便,劉德還是深深的一拜,感激道,要是竇嬰不提醒他,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與付出,就全部都白費了
竇嬰呵呵一笑,扶起劉德道:「臣不敢當殿下如此大禮」
他看著劉德著急的想要吩咐車夫調頭去東宮時,又道:「太後那邊殿下暫時倒是不必急著去了」
「嗯」劉德疑惑的問道:「難道中大夫為我說了好話」
也就只有這么個解釋了,只是竇嬰雖然能在竇太後那邊說上話,但作為朝臣,一般來說,竇嬰應該不會主動攙和進政治博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