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21部分閱讀(2 / 2)

我要做皇帝 未知 5889 字 2021-02-14

「田公幾時有空,小子好去准備」劉德立即道,原本他以為這個事情便宜老爹會過問一下,沒想到便宜老爹直接就贊同支持了,這讓劉德頓時信心大增。

下一步,劉德打算把晁錯也給忽悠上講壇。

嗯,既是百家爭鳴,當然要公平對待了。

若是能請到儒家的董仲舒胡毋生,劉德也打算讓這兩位上去講一講。

只是,就算這兩位聽到消息,趕來長安,估計也來不及了。

為此,劉德只能說聲抱歉了。

「老臣隨時有空,殿下若是布置好了,可隨時傳召老臣過去」田叔笑眯眯的答道,他現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當年,他在黃老學派里就是個小蝦米啊。

蕭何曹參,那個不比他強出一萬里

就算是默默無聞的周昌王陵,那水平也不是他能望其項背的。

可沒想到等這些當年的大牛都死了以後,他竟然有朝一日能執黃老學的牛耳了

「當年許負果然的推斷果然沒錯啊,老夫七十之後還能煥發第二春,枯木逢春啊,嗯,老夫回去後要好好准備准備」

身在這個世界,沒人能逃出名利二字,就算是聖人周公,不也有被名利束縛之時

與此同時,在梁王劉武在長安的官邸之內,一場君臣謀議正在進行。

梁王劉武的文武大臣之中,除了負有梁都睢陽安全重任的梁國中尉韓安國未到之外,其他人全數在坐。

「皇子劉德近日來聲勢大震,寡人也不落其後」劉武站起來朝他的文武謀臣拱手拜道:「諸卿都是寡人的心腹,左膀右臂,寡人請諸位一起為寡人商議一個能為漢家建功立業的主意出來」

前些時日,梁王劉武雖然沒有成功的借助家宴的那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直接成就皇太弟的美夢,但是,卻也徹底點燃了他心里的野心。

不過,跟其他人野心膨脹後就想著些歪主意,企圖靠下黑手來奪儲君大位不同。

劉武是個文青,至少現在他還是個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文青。

對文青來說,假如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取勝,那就絕對不會去用那些下三濫的招數。

特別是劉武,現在他滿腦子的都是想著要做一個光明磊落,讓天下人都尊重的賢王,未來的大漢皇太弟。

他現在腦子里想的一個情景是,當他登上皇太弟位置的那一刻,劉德畢恭畢敬,心悅誠服的對他跪下來道:「皇叔文成武德,小子心悅臣服,願為漢臣,從此忠心輔佐,不敢有所異議」

到那個時候他在大手一揮:「賢侄萬勿如此,寡人百歲之後,必傳位賢侄,如此,兄終弟及,叔侄相傳,在史書上必將留下一段佳話」

嗯,至於自己的兒子呢,那就委屈一下,繼承他的梁王王位好了。

只要這么一想,劉武的心里頓時就激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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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節 進擊的文青2

「大王,臣聽說那位殿下在長安要開考舉,以此來籠絡人心,臣以為大王不妨也搞一個考舉,那位殿下據說只招募十人,大王就招募一百人,如此,天下士子必然心向大王」一位謀臣出列拜道。

劉武看過去,那是他的文膽羊勝。

羊勝是齊人,做的一手上好的詩賦,寫出來的文章賞心悅目,文字優美,向來是他座上的上賓。

只是羊勝的這個主意對劉武來說有些糟糕。

他是誰

堂堂漢家天子的胞弟,太宗孝文皇帝的兒子,漢室的梁王,怎么能做出這種仗著財大氣粗,乒子侄的事情呢

傳揚出去,豈不壞了他的名聲,殊為不美

當然了,臣下也是一番好意,需要安撫。

於是他拱手拜道:「卿所言甚善,只是寡人不想拾人牙慧,做那等抄襲之事,卿等大才,必能為寡人想出一策」

羊勝聽了,跟他的好友公孫詭對視一眼,心里哀嘆了一聲:「我的大王,這是爭儲君之位,可不是您的文會,自古以來為了儲君之位,那個不殺的血流成河」

只是轉念一想,正因為這位大王為人正直,素來仁德,否則,他又怎會心甘情願不惜一切為其驅策

「大王,臣有一策」又有一位謀臣出列獻策。

羊勝回頭一看,卻是新近為劉武所喜得一位文人,庄忌。

跟他羊勝一樣來自於關東,只不過,這位庄忌來自於更加偏東的吳國會稽郡。

這位寫的詩賦也是極為好的,羊勝也看過幾篇,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只是,比起他的文學素養來,這位庄忌的政治見解在羊勝看來簡直就是幼稚迂腐

都什么年代了,還死命的吹捧周代的事情

自春秋之後,禮樂崩壞,這世道就是一群不要臉的人在相互比拼誰更不要臉。

所謂的君子,在政治上就是被人欺負和凌虐的對象。

只是,自家的大王就喜歡這道道,更愛及了庄忌的文學水平,常常手捧庄忌所寫的詩賦,愛不釋手。

羊勝知道自家的這位大王,向來是將一個人的文學素養跟其政治水平,個人能力的掛鉤的。

也虧得他是漢家天子的胞弟,當朝太後的幼子,否則,就憑著這個眼光,也會被人玩死。

但他偏偏是漢家天子的胞弟,太後的心肝,所以,至今沒有那個笨蛋敢戲耍他,至少,所說的話,所獻的計策,都是在水平線以內的。

但是,自從梁王來了長安後,收羅的人才的水平就有些參參不齊了。

譬如這庄忌,羊勝就覺得,他的思想太過理想化了。

嗯,羊勝一直覺得,儒家的東西嘛,當個理想,做個牌坊就可以了,真要做事情,還得用法家的手段跟縱橫家的機變。

這位庄忌在梁王在長安所收羅的人才里,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一個了,最起碼,多少懂得一些常識,並不會出現太多臆想和猜測的東西。

「且看他怎么說吧」羊勝在心里想著。

就聽著庄忌道:「大王,臣以為大王首先要固本,大王之本在於梁國」

「這還算有些見識」羊勝聽了,不由得對庄忌的感觀發生了變化。

可惜,庄忌的下一段話,讓羊勝幾乎都要發狂了。

「如今,朝廷將欲削藩,關東諸侯多有異動,大王若能在諸侯叛漢之時,為社稷出力,那么,臣以為陛下必然會看到大王的好處,屆時,狹不世之功,再來謀求儲君之位,自然是馬到功成,就算其他殿下有什么功業,難道還能比的上大王匡扶社稷,力保漢室的大功」庄忌長身一拜道:「故此,臣以為,大王欲建功,當於馬上,屆時大王狹不世之功,眾望所歸於身,自然天子感激,天下歸心,再有太後在一旁美言,大事可成矣」

羊勝聽完,氣得肺都快炸掉了。

前些時候他是怎么跟大王獻策的來著

天子不立大王為皇太弟,大王不可太過輕易答應天子的要求,甚至,大王不妨養寇自重,以關東諸侯為質,迫天子不得不明詔立大王為儲君

當時,大王是答應的好好的。

但,庄忌這話一出,羊勝就知道,自己白費那么多口水了。

因為自己的這位大王別的都好,就是心性有如孩童,腦子里最多的東西,就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千萬不要聽庄忌的」心里面羊勝狂喊著,祈禱著,但理智告訴他,劉武會聽從庄忌之話的概率是九成以上。

當羊勝稍稍抬頭看到劉武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和發自內心的喜悅時,羊勝知道,十成十,自家的主君是聽進了庄忌的話,而且將之當成了真理

「卿所言,甚合寡人心意」劉武喜悅的道:「卿真乃寡人子房也若大事可成,寡人必重賞卿」

羊勝聽了,整個人瞬間都癱軟在地。

「大王啊大王,您怎么就這么的幼稚呢」

劉武卻是根本聽不到羊勝心里的吶喊。

他這一輩子,向來都是順風順水,小時候也沒吃過苦,稍微年長一些的時候,父親就做了天子,然後,還沒成年,就被封為代王,之後轉封為梁王,因為是最小的兒子,所以不管是先帝還是太後,從來都舍不得訓斥他,更別說讓他跟其他兄弟一般去接受一些類似憶苦思甜的教育了從小他就是生活在蜜罐之中的

故此,他此刻聽了庄忌的建議,頓時就覺得這個主意真不錯

嗯,等寡人幫皇兄收拾了關東那幫造反的亂臣賊子,有了這潑天的大功,這皇太弟的位子,肯定就是寡人的了

漢家制度,向來是軍功最高的嘛

到時候,就算皇兄不肯,那也得肯了

否則,這天下人的議論,大臣的非議,豈是天子能承受的了

有功不酬,以後誰還敢為漢家出力

可惜,劉武忘記了,當年為了扳倒諸呂,大臣們對齊王一系又是許諾又是拍著胸膛保證絕對不會忘記齊王的功勞。

讓齊王流血又流汗。

可一朝大勢底定,原先還把胸膛拍的震天響的大臣們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了

大臣們的節操都只有這么點,更別說天子的節操了

任務完成,睡覺覺去了~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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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節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

第二天,一個消息在長安城里不脛而走。

故漢中太守,名滿天下的忠義大臣田叔田公老大人,居然要在長安城里開壇講學,只要是讀書人,來者不拒

一時之間,許多人的心都開始起了些別樣的心思。

考舉這個事情固然是好,但奈何名額有限,許多士子一到長安,見到無數跟他抱著相同心思的同門後,心里立刻就冷了半截。

譬如齊國人主父偃,他來到長安已經有兩三天了,但就是這兩三天,讓他打開了眼界。

在這長安城里,他隨便出去跟人湊在一起開個文會,認識的人之中,甚至有著徹侯的後人,開國功臣的子孫

摟問才干,主父偃覺得自己不比其他人差。

但假如說要拼爹的話,主父偃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出身,覺得十個自己捆在一起,也拼不過人家的一根手指頭啊

譬如此刻正坐在主父偃對面的那個年輕文士。

人家乃是故汾陰悼候周昌的之孫周意,雖然不是嫡出,但名頭也是大的驚人

當年周昌有口吃的毛病,說話不利索,常常引此為憾,因而他的後人大都都從縱橫家的名家學習。

所以,此人也算的上是主父偃的同門。

主父偃到了長安後,與他一見如故,成了好朋友。

「我縱橫家自蘇秦張儀兩位先輩之後,漸漸勢衰,當今之世,更是在朝廷里連一個前輩大臣也沒有」主父偃頗為憂傷的感嘆道:「當今之計,只有另謀出路才是正道」

這個道理,當主父偃在燕都薊城之時,就看很清楚了。

在薊城,他若報自己是縱橫家的學子,很少會有人留意,更別說看重了,但,若是報個法家或者儒家的出身,雖然不大可能立馬就被人重用,但至少能混一個食客的身份,不至於會被餓死

「此次田叔開講,我欲過去旁聽,看看能否有機會被田叔老大人看重,登入門牆之內」主父偃說著他心里的想法,這一點都不可恥

當今朝廷重臣,內史晁錯最初是怎么混進官場的

誰都知道晁錯當年是以儒家的身份混進去的

這個事情瞞不了人的,因為晁錯里的第一個正式官職是博士。

既然法家都能玩一個曲線救國,那么縱橫家有樣學樣,也是可以的

主父偃無疑是個聰明人,他來到長安雖然時間不過兩三天,但他已經敏銳的感知到了,考舉跟他沒太大的關系。

不過十個名額,主父偃覺得,可能現在就已經被長安的貴族們所瓜分了

就算沒有,主父偃也沒信心跟一群頂著徹侯之後的貴族子弟去競爭。

與其費盡心思,最後卻一無所獲,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尋找一條更適合他的出路。

毫無疑問,田叔開講的事情,為他提供了一個新的可能。

田叔乃是天下聞名的忠義大臣,若能入他的眼,混個弟子一類的名頭,將來最不濟也應該能混個某郡主簿從事一類的地位。

主父偃卻不知道,坐在他對面的那個表面光鮮的同伴,此時心里面也很不好受。

周意是自己人知自家事。

沒錯,他的祖父乃是赫赫有名的汾陰悼候做過高皇帝的御史大夫,是開國名臣之中的一員。

但,那早就是老黃歷了

自從他的祖父大人因為趙隱王劉如意被呂後毒死之後,就拒絕再朝長安。

汾陰候的封爵傳到他父親的時候,因為犯法,而被廷尉剝奪了封號,如今,他的家族只能算是勉強仰仗著先人的遺澤,苟延殘喘而已。

倘若在他這一代還找不到出路,搭上皇室的關系的話,那么顯而易見的,汾陰周氏就要徹底泯然眾人了。

本來,這次的考舉是個機會,若能通過考舉,跟皇室重新建立聯系,那么,重塑周家的家聲和過的興盛還是有可能的。

只是

周意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論才干摟問論機變跟口才,他都是遠遠不如坐在對面的那位主父偃。

連主父偃都自付沒信心通過考舉,只能另謀出路,周意覺得他的機會也不大。

汾陰候之後,在關東的鄉下,或許能嚇唬到不少農民。

但在這長安,真是一點作用沒有

特別是周意昨天聽說,連瓚候蕭何的第四代子侄都有人要參與考舉後,頓時就覺得,自己全無希望了。

就算皇室想照顧貴族,那也肯定是優先照顧瓚候留候這等為國家社稷立下不朽功勛的名門

想到此處,周意也道:「主父兄,不如明日你我一同前去聽講如何」周意嘆了一聲道:「鄙人家族還是有些薄面的,屆時或能被田叔接見」

但也就只能這樣了。

漢家開國功臣,被封為徹侯的有一百余人。

但是到今天,依舊能保存著徹侯的爵位,安穩的坐在位置上的徹侯,已經只剩下六十多個了。

其他的要嘛是像他周家一樣,因為犯法或者其他原因被剝奪了封爵,要嘛就是很悲劇的絕嗣了。

故而,想靠著家族的名頭在長安謀取好處,基本上沒什么可能。

甚至有時候家族的名頭還會給他們這樣的人帶來麻煩,譬如現在的廷尉張歐,對於庶民百姓犯法,那是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盡量避免治罪,但對於功臣貴族之後,卻是只能用如狼似虎四個字形容,一旦有貴族犯法,立即就是嚴肅追究,倘若能得到天子的支持,那更是會窮追不舍。

譬如說今年剛剛被天子想起來追封為武陵候的瓚候蕭何之孫蕭系。

本來,祖先的封爵已經被剝奪,能被重新封為徹侯,這是應該開心的事情。

但一個不小心,那位蕭系武陵候的位子還沒坐熱乎,就因為在市集之上駕駛馬車撞死了一個路人,被廷尉窮追不舍,鬧到最後,武陵候的位子都丟了

要不是天子為了臉皮著想,重新從蕭何的孫輩中選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