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46部分閱讀(2 / 2)

我要做皇帝 未知 5882 字 2021-02-14

他頓了頓,道:「不過,以三代之興,各具禎祥,塗山之兆從而夏後開世之,飛燕之卜順故殷商興,百谷之噬吉故周王,我曾嘗卜卦以求詳解,斷之以龜策,只是天道渺渺,而我之渺身,難窺其一斑,所得皆為凌亂,難辯真假,需目睹才知」

「連老師都算不出啊」一個童子失望的道:「那天下誰人能卜算出寶鼎真假」

「天下之大,人才輩出,我也不過滄海一粟,何其渺小,應該是有人的吧」這老人長嘆道,他忽然朝著東方笑道:「或許鳴雌亭候已經算出來了呢」

以他的見識和智慧,當然知道,鳴雌亭候許負的底子。

背靠朝廷,作為天家的御用卜算者,想來,那鼎無論真假,許負都應該已經被傳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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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二節 周陽由的末日1

劉德過介山時,就收到了幾條消息。

首先,他的老爹,當今天子已經自長安啟程,帶著梁王劉武皇後薄氏以及內史晁錯中尉周亞夫將軍欒布陳武等大臣,向河東而來,以天子御駕的速度來看,最多三四天就能渡過大河,來到河東,也就是說,劉德必須在這段時間里,把所有手尾都掃干凈,天子老爹看到的河東必須是團結的河東,河蟹的河東,平安的河東,繁榮的河東。

其次,他放在曹陽亭渡口的宦官回報,確認了司馬季主已過曹陽亭。

然後就是當今天下已經確認要來河東一睹寶鼎的名家。

包括申公歐陽和伯張恢胡毋生董仲舒等數十位天下聞名的百家巨頭,名頭一個比一個大。

在這么多要來的人中,後世鼎鼎大名的董仲舒竟然只能算一個小字輩。

申公就不必說了,歐陽和伯,那是濟南伏生的親傳弟子,先帝時為尚書博士,他的名字在後世沒幾個人知道,但他的弟子,知道的人肯定很多,武帝朝的文學名士,兒寬與千乘是也,特別是兒寬與張湯曾是好基友後來官至御史大夫

當此之時,歐陽和伯的名聲是遠超董仲舒這個晚輩的

至於張恢,當世法家的巨頭,他有一個弟子叫晁錯

「真是八方英才匯河東啊」劉德放下手里的名單,掀開車簾。下令道:「加速前進,日落之前,我要過涑水」

「諾」左右侍從點頭稱是。將命令傳遞給了郅都,郅都隨即加快了前進的速度,馬車開始陡然出現了顛簸。

劉德連忙抱著陳阿嬌,他知道,陳阿嬌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了這種程度的顛簸。

好在,出了介山山道之後。就是馳道,道路寬敞,路面平整。因此顛簸感大減,即使如此,陳阿嬌也是被顛的小臉蒼白,幾欲吐瀉。劉德不得不下令減慢速度。

卻也因此沒能在日落之前渡過涑水。只能露宿於涑水河邊。

第二天一早,劉德一行人剛渡過涑水,前方的河岸上就已經擠滿了前來迎接他和寶鼎的河東貴族勛臣以及大小官僚。

一面面旗幟在河岸邊迎風招展。

劉德站在船頭,看著河岸上站在河東郡守旗幟下的一個官員,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中郎將」劉德低聲叫來郅都命令道:「等會下岸之後,立即拘捕周陽由」

還有什么場面比現在更合適拿下周陽由的

當著河東郡大小官僚與貴族勛臣的面,拿下周陽由,對劉德來說。效果最佳,更能彰顯出他的雷厲風行和敢為的性格。

不要小看敢為這兩個字對漢室皇子的作用。

劉榮劉據都是因為不敢為所以最後都悲劇了。

河岸邊的周陽由。這個時候卻還沒有預料到危機已經到來。

不是他警惕性不高,更不是他蠢。

實在是他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住了。

誠然,他確實做了要挾天使的事情

但是,寶鼎出汾脽,這是潑天的大功

即使大頭要被劉德拿走,只能剩下些殘羹剩湯,但是,就是這點殘羹剩湯,也足以保證他至少能將功贖罪

若是天子不計較他的一時魯莽和沖動的話,位列九卿,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袁盎向他許諾,只要他願意出頭去跟晁錯作對,就保舉他為大行

袁盎的承諾還是含金量十足的

更何況,他朝中也不是沒人

太中大夫直不疑,就可以為他在朝廷說些好話的嘛

這么一想,他的心中的不安就盪然無存了。

只是,當劉德一行的船隊靠岸後,首先下船的不是女眷,也不是宦官,而是全副武裝,披甲執銳的武士。

一隊又一隊,整齊劃一的列隊下船。

周陽由不是什么白痴,在此時漢室郡守的選擇標准就是,上馬能治軍,下馬能牧民,必須文武雙全。

不懂帶兵就想當郡守,門都沒有

一看這些衛兵的裝束和模樣,周陽由心里就警笛大作。

假如不是要抓人甚至動武,這些衛兵何須披甲

「絲公,這是怎么回事」周陽由慌忙的去找身邊的袁盎求助。

袁盎嘴角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拱手道:「明府何必慌張呢寶鼎下船,自然要加強戒備,以防不測了」

周陽由聽了這個解釋,想了想,似乎也是這么一回事

郅都為自己系上頭盔上的纓帶,扣好鎖甲的扣子,然後,配上長劍,跪倒劉德面前,請示道:「請殿下出示陛下所賜虎符,以備臣下令」

漢制,凡調兵五十人以上,需要天子詔書或者虎符為憑。

否則就是非法,一旦發現,馬上就可以定位圖謀不軌。

這個規矩,就是吳楚兩番也要在表面上遵守,吳王劉濞每次調兵,都還是要裝模作樣的拿出高皇帝和先帝所賜的虎符與幾仗作為憑據。

郅都當然必須遵從。

劉德聞言,神情肅穆的從懷中取出那個老爹賜下的玉質虎符,亦跪下來,與郅都對拜,道:「天子所賜虎符在此,小子劉德謹以此符,授予卿家,以皇父之名,以命卿家,捕拿逆賊周陽由,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諾」郅都重重叩首,然後才鄭重的接過虎符,拜道:「臣都謹奉命」

然後,他站起來,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他的親衛,下令道:「我已受虎符,得殿下之命,緝拿逆賊,若有反抗,格殺之諸將可願隨我」

「諾」數十名全身重甲的衛士重重的拍擊自己胸前的甲胄,以軍禮答道:「願從中郎將」

然後,數十柄巨型武器被幾十名無甲的侍從抬著到了船頭,衛兵們肅穆著接過抬來的武器,雙手用力的將之舉了起來。

頓時寒光四射,劍氣逼人,整個船頭立刻就被殺戮的氣氛所彌漫了起來。

劉德認得這些武器。

鼎鼎大名的漢斬馬劍,唐代陌刀的老祖宗,凶殘至極,殘暴無比,號稱一劍能連人帶馬一起斬碎的殺戮利器。

不過,限於軍事技術和作戰方式的陳舊,這時候,這些斬馬劍,其實在戰爭中出場率並不高,大多數時候,它們是作為禮器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ps:斬馬劍在漢代確實是作為禮器存在的,譬如元帝時,朱元就說:願賜尚方斬馬劍,誅奸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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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三節 周陽由的末日2

劉德看著這些寒光四射,氣勢凌人的這個時代與大黃弩齊名的終究殺人利器。

他的喉嚨里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真是明珠暗投啊」劉德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當此之時,軍事戰術還沒發展到唐代的高度,因而,唐代橫掃天下,打的突厥狼奔豬突,吐蕃一個勁的喊雅蠛蝶的陌刀的老祖宗在戰場上幾乎沒有表現的機會。

只能作為禮器,作為儀仗之用

看著這些長柄雙刃巨劍,劉德覺得,稍稍改進,配合以合適的戰術,在戰場上幾乎就能無敵了啊

要是能發明明光鎧,以三千陌刀手列陣,輔以數萬輕騎,數萬弓弩手,完全可以無壓力平推任何敵人。

在火繩槍時代,戰爭是排隊槍斃。

而在陌刀的鼎盛時代,戰爭叫排隊收割。

劉德用屁股都能猜到,當匈奴人面對數千列陣完好的陌刀手時,會是什么個表情

當然,這些事情想想很簡單,做起來就很難了。

劉德很清楚,唐代陌刀的無敵是建立在一系列完善的戰術和與陌刀軍陣配合熟練的輕騎兵和弓弩兵之上的。

是唐代無數將軍和士兵用鮮血換來的。

「我怎么沒背熟再穿越呀」劉德也不由得有些事後諸葛亮了。

懊悔是沒用的。

「還是先把河東的煤炭和鐵利用好,大搞高爐煉鋼。先弄出合格的鋼材,再去搞陌刀吧」斬馬劍要進化成陌刀,不是改進一下形制就可以的。陌刀所用的精鐵和精鋼,至少此時是沒有的。

所以,想發明陌刀,前提條件是有足夠的鋼與鐵。

發明陌刀之後,還要進行訓練,進行實戰演練,從實戰中不斷的總結經驗教訓和使用方法以及陌刀手的列陣陣型。沒個十幾年,休想在這西元前的時代讓陌刀陣平推一切。

因此劉德也只是嘆息了一下,就沒去記掛了。

郅都收劍入鞘。帶著舉著一柄柄寒光四射的斬馬劍的衛士們,緩步走下船艙,下到地面。

先前已下船的士兵們紛紛為郅都讓開一條道路。

郅都在數十名衛士的簇擁下,殺氣騰騰的走到隨行衛隊的前方。早有士兵為他牽來一匹戰馬。郅都騎上戰馬,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這些他從長安帶出來的禁軍士兵,道:「諸將聽令」

他劍指前方:「前進」

於是他策馬緩行,身後數十位雙手持著巨型斬馬劍的衛士緊隨其後,然後是如林的長戟。

噠噠噠

身著重甲的衛兵一言不發的跟著郅都,步步前行,無言的壓力。霎時就讓原本還嘰嘰喳喳的河東郡官民鴉雀無聲。

這陣仗,是個人都看出不妥了。

河東郡守周陽由更是滿頭大汗。他回頭想去找袁盎,但卻愕然發現,不止原本在他身邊的袁盎此時已經悄然不見了就是本來是他心腹的幾個將官,也遠遠的離他很長一段距離,左右的侍從和差役,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這一刻,周陽由知道,自己完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就只覺得渾身都失去了氣力。

與周陽由一樣恐懼的還有章德。

此時的章德,心中也是無力的很。

這趟差事辦砸了

伴君如伴虎,漢家天子對於辦砸了差事的宦官從來都是不講任何情面的。

更何況天子想殺自己的家奴,甚至不需要罪名

如今,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劉德的身上。

「希望殿下能念著我過去忠心耿耿的勤勉份上為我在陛下面前說些好話吧」章德這樣想著,心里就升起了希望。

可惜,很快一個人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拿著一份帛書。

此人章德認得,故吳相袁盎

「章德聽旨」袁盎面無表情的攤開帛書。

章德連忙乖乖的跪下來,他左右原本負責保護他的衛兵更是第一時間的站到了袁盎身後。

袁盎肅穆的照著帛書上的文字念了起來:「皇帝制曰:家奴章德,辦事不利,其去使節,收印璽,即刻至朕御前承命」

「諾」章德無力的叩首道:「奴婢奉詔」

這個結果對他似乎是好事,起碼沒有當場賜毒酒或者杖殺,不過是剝奪了使節的身份。

但章德心里莫名的卻產生了恐懼。

他記憶的天子,從來不會對宦官特別是犯錯的宦官如此寬容

「奴婢想見一見殿下」章德接過詔書,將天子節與使者印璽呈遞給袁盎,然後跪下來懇求道:「請絲公開恩,讓奴婢見一見殿下,就說一句話一句話」

章德知道,如今,真正能救他的只有劉德了

袁盎卻根本沒有理會他,道:「章德,天子詔命,爾即刻至御前承命,此天命也,爾安敢不從耶」

袁盎揮揮手,立刻就有衛兵上前,架起他就走,強行就要壓著他前去天子御駕之前。

「奴婢為殿下立過功啊」章德被兩個衛兵架著,哭號著:「奴婢要見殿下奴婢為殿下立過功的」

「區區閹奴,也敢談立功」袁盎嘴角嗤笑一聲:「為天家辦事是你的本份,辦好了,賞你點金錢就算是天恩浩盪,竟然還敢邀功,真是不知死活」

劉德確實向他請求過要給章德留條活路。

但是,他為什么要給一個閹奴留活路呢

在袁盎看來,章德最好到了天子面前馬上就被處死,甚至他現在就想處死章德了。

當年先帝寵信鄧通,結果鄧通富可敵國,橫行無忌,地方官不能制,險些讓先帝的名聲有了污點。

「殿下啊,不是老臣要欺瞞你,實在是您乃是我漢家的未來,安可受閹奴之惑,如此亂命,請恕臣,不敢奉命」袁盎看著河岸邊船頭上的劉德的影子,在心中道。

郅都帶著數百名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衛兵,策馬來到周陽由的面前,先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河東郡守周陽由,你可知罪」

周陽由環顧四周,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什么叫眾叛親離,什么叫做末路窮途,他有心想要拔劍自殺,但是卻真沒有那個勇氣。

而且,心中還有個聲音在說:「我不必死的,我有功社稷,我為先帝效勞十數年,汾脽出鼎,也有的一份功勞,到了陛下御前,我還可以為自己爭辯」

於是他翻身下馬,跪到地上,除去冠帽,獻出印璽,拜道:「死罪死罪,罪官周陽由知罪」

郅都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感慨了一聲,郅都還記得去年周陽由來長安上計,與他同車上朝的大臣司馬安之,本來就是朝中有名的凶吏,結果,司馬安之與周陽由同車,卻被周陽由壓制的話都不敢說。

而此刻,這個曾經壓制朝中兩千石朝臣的封疆大吏,卻如同一個死人一般,跪在他面前,束手就擒,再無往昔的盛氣凌人,不過是一個待死的老人。

這反轉變化之大,讓郅都感慨萬分。

「來人,收押罪官周陽由,收其印璽綬帶,等待陛下裁決」郅都揮揮手道,立刻就有士兵上前,將周陽由看押了起來,但卻沒有綁也沒有上刑具枷鎖。

因為漢家制度,兩千石生死,必須由天子決斷,將相一級,就算是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也不能用刑,只能逼其自殺。

劉德站在船頭,看著被押著向他走來的周陽由,心里也是感慨萬千,一代酷吏,就此隕落了

劉德身邊的義婼此刻卻淚流滿面,跪在船頭,遙望自己父母的墳墓,拜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周陽由已經束手就擒,你們二位大人的冤屈可以洗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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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節 章德的新使命

劉德頭戴九旒冠,身穿冕服,腰佩寶劍,緩步在數十名衛士的保護下走下船頭。

「殿下」郅都領著衛隊前來繳令,拜道:「罪官周陽由已經就擒,臣謹奉還虎符印信」

然後,就有幾個衛兵左右挾持著一個披頭散發,垂頭喪氣的三四十歲的官員,來到劉德的面前。

劉德透過旒珠的縫隙,低頭看了一眼那個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