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林慕白的眉頭第一次皺緊了,一個天才,一個出身於平民的天才,自己到底要如何去決擇?
與其它人想的不同,聖上林慕白想的東西要更深,更寬。
因為,他所有的決定,都一定要與大夏王朝的未來放在一起,祖宗的江山,交到自己的手里,只能更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火紅色的影子卻出現在聖上林慕白的眼前,一雙清徹如水的眸子掃視著周圍一個個憤怒的大臣們。
「六哥也說了,射日弓已經輸給我了,那么,是否被人搶奪了去,應該就和六哥沒有什么關系了吧?」平陽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中的那股高傲卻是讓眾臣的心里都顫了一下。
特別是端覺,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
「妹妹的意思是?」
「如果我說這射日弓本來就是我派人去搶的,結果卻正好被方正直給碰上,然後買了過去,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平陽的嘴角帶著一股笑意,那是胡鬧後帶起的笑容,更是她光明正大坦護方正直的笑容。
原本憤怒的大臣們頓時就像被強行塞了只蒼蠅在喉嚨里一樣。
是啊,信不信?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端覺聽到這里的時候,眼角同樣跳了一下。
他當然不信,因為,這射日弓本就是他設計讓人故意送給方正直的,可是這件事情他能說出來嗎?
不能。
那么,他便只能信。
「呵呵」端覺笑了笑,沒有表任何意見,他能看出來平陽是故意坦護,眾臣又如何看不出來?而他的父皇更不可能是瞎子。
這件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已經不是坦護就可以解決的,最終的決定,還是要看聖上林慕白。
正如左相郁一平之前就北山村一事表的看法一樣,左相郁一平攻的是方正直的品德,奏的是方正直天生反骨。
而他同樣如此。
他奏的是方正直的忠與信。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而這個殺招。是不是真的起到了效果,看的並不是方正直有沒有罪,而是聖上林慕白在這件事情上面的決定。
聖上林慕白的目光看向了平陽,望著那一臉高傲而倔強的小臉。他的腦海中再次憶起那個令他不能忘懷的人影。
目光在一瞬間,也充滿了濃濃的寵愛。
「今日是賽馬狩獵,那么,便只談賽馬狩獵,至於其它的事情。依朕看就先往後壓一壓,有什么事情朝堂再議吧!」聖上林慕白在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也明顯的松了松。
然而,所有的大臣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後,卻是完全震住了。
雖然聖上林慕白並沒有具體的言明此事的處理意見。
但是,這話中的意思他們若是還聽不出來,便也枉為在朝堂中混跡了幾十年了,這分明就是坦護啊!
而且
還是比平陽更加赤果果的坦護!
為什么?為什么聖上會坦護方正直,這其中的意義又是什么?
難道,聖上是想
一瞬間。所有的大臣們心里都升起一個念頭,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也是一個他們都不願意去想的念頭。
端覺的神情顯明也是愣了一下。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布局的事情,結果竟然會是這樣?最主要的是,聖上林慕白竟沒有當眾收射日弓!
要知道,這件事情真正的點,並不是判方正直有沒有罪。
而是在射日弓上。
這幾乎是底線,也是必然。
只要聖上親自開口,收射日弓。那所有的大臣們也都會明白,方正直將再無任何的機會進入朝堂。
那么,方正直是否在朝試中拿下榜。
便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因為,無論他拿下什么樣的榮譽。那終歸都是榮譽,根本不可能給朝堂帶來任何的改變,便也再無擔心的必要。
這便是端覺做下此事的目的。
他要推方正直成為朝試的雙榜榜,但是,他卻不能推一個有威脅的雙榜榜,所以。他必須要正式宣榜之前,讓方正直變得沒有威脅。
可現在呢?
聖上林慕白不單偏坦了,更是對射日弓之字未提。
這種時候,自己再推方正直成為朝試的雙榜榜,意義便完全不一樣了。
「父皇到底在想什么?」端覺第一次有一種看不透自己這位父皇的感覺,而且,是完全的看不透。
其它的世家子弟們,還有才子們在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後,同樣都是一個個將目光看向方正直。
那里面全部都是驚訝。
除此之外,還有的便是一種極為復雜的情緒。
方正直被所有人這樣看著,心里要說完全沒有意外,也是不太可能的,在他的想法里,不過就是找個無賴的理由給自己脫罪而已。
至於射日弓。
他還真沒有想過能保住。
「不提?那就是歸我了嗎?」方正直有些天真的想著,不過,卻又很快的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就這樣給我吧?
平陽在這個時候再次站了起來,不過卻是用跳來表達。
兩只腳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
粉嫩的小嘴使勁的嘟了起來,她的目的是給方正直脫罪的,但是,卻沒有想過要送方正直射日弓啊。
「父皇!」平陽撒嬌道。
「呵呵父皇的『金雕弓』最近一直都閑在了宮里,也沒有什么機會用,平陽要不要拿去玩一玩?」聖上林慕白沒等平陽說完,便直接笑著打斷道。
「金雕弓?好啊好啊!」平陽一聽,立即便笑了起來。
「禮部尚,宣布結果吧!」聖上林慕白看著平陽那喜悅的表情,也是伸出手在,在平陽的小鼻子上輕輕的點了一點。
平陽立即就縮起了腦袋,雀躍的跑到了方正直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