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是因為這座黑石宮殿？！

沐清風的目光望向腳下的黑石宮殿，還有那扇半開的大門，望著里面漆黑的一片，眉頭也皺得極緊。

當然了，這些都只是沐清風的猜測。

而在六長老飛的到了他的面前，並且，最快的將這里生的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後，沐清風的臉色就完全變了。

「一個人殺了五名聖境強者？方正直？！」沐清風的心里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做『不可思議』，即使是六長老親口說出來，他也還是不敢相信，因為，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啊。

不單是沐清風。

就連池孤煙在聽到六長老的話後，明亮的眼睛中也明顯的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無恥小賊，又掌握了輪回地獄道嗎？」

寂靜。

而在寂靜之後，天道閣的弟子們也都是一齊上前，每一個人手中的劍都是捏得很緊，眼神中都是閃爍出一種雪恥的目光。

「師尊。」池孤煙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絕美的臉龐上看起來並沒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變化，但是，這一聲師尊的聲音中，卻隱隱的透著一種淡淡的焦慮。

「唉……」沐清風重重的嘆出一口氣，目光掃過下方的天道閣弟子，又看了看被幾名天道閣弟子扶住的二長老，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猶豫。

「閣主，咳咳……今日之事既已生，我等自甘接受門規處罰，但是……」二長老的口里重重的咳了兩聲，似乎很急切的想表明自己的決心，可是，在看到沐清風的手勢後，他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方正直，我問你幾句話！」沐清風的目光在這個時候也看向了方正直，一雙眼睛中光芒連閃，仿佛要看穿人的心靈一般。

「臭小子，好好答！」天虛聖人在聽到沐清風的話後，也是一臉認真的說道，似乎生怕方正直在這個時候犯糊塗。

「那個……回答問題之前，能先把我和燕修的傷治好不？」方正直的目光看了看沐清風，又看了看被燕千里抱在懷里的燕修。

沐清風微微一愣，似乎還真沒有想過方正直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一個剛剛才和天道閣打得你死我活，緊接著，便可以開口向天道閣閣主提出治傷要求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的不多了。

不過，在微微的愣了一下之後，沐清風倒也並沒有顯露出太多的驚訝和憤怒的表情，原因很簡單，他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恐怕不能。」沐清風的回答，簡單直接。

「那……你問吧。」方正直原本還想多說點什么，可是，看著天虛聖人那焦急的樣子，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天道閣的聖雨池，是被你給毀掉的，對吧？」沐清風在看到方正直點頭後，也開口問道。

「嗯。」方正直再次點頭。

畢竟，這件事情是事實，即使池孤煙沒有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聖雨池也依舊可以算是毀在他的手里。

「好，那陰陽殿的時凡，還有元榮他們，也全部都是你一個人殺的了？」沐清風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繼續問道。

「是。」方正直同樣沒有否定。

「四長老和二長老，也是你打傷的，是不是？」

「是。」

「很好，既然你全部都承認，我現在收回之前給你的天道閣弟子令，並且，在聖域對你出追殺令，你應該沒有意見了吧？」沐清風淡然道。

「追殺令？」六長老在聽到這里的時候，神情間也明顯的一驚，因為，方正直現在就在眼前，又何須再追殺令？

除非……

「閣主，不能放……放他走啊，今日我天道閣與方正直的恩怨已結，如果現在放走，恐怕……」二長老此刻也明顯的有些急了。

「扶二長老下去休息。」沐清風打斷了二長老繼續說下去的話。

「是！」幾名天道閣弟子立即領命。

而接著，沐清風的目也再次看向方正直：「方正直，你破壞我天道閣的聖雨池在先，又打傷我天道閣兩名長老在後，從任何道理而言，我都可以現在殺了你！」

「那你為何不殺？」方正直問道。

「我今日不殺你，完全是因為孤煙念你與她昔日之誼，向我開口求情，當然了，我今日不殺你，還有一個要求！」沐清風的目光看了一眼站立在凶獸上的池孤煙，同時，心里也暗自嘆了一句：雙龍榜，驚世鬼才……

孤煙，為師本以為你說這句話只是為了幫這小子求情，可是，從眼前來看這小子身上的潛力真的無可限量啊！

以一殺五？！

希望，你真的是對的吧！

沐清風搖了搖頭，也沒有再繼續去想，因為，既然已經決定，再去懷疑，便沒有任何的意義。

「什么要求？」方正直自然是不知道沐清風心里的想法的，可是，沐清風既然要放他，他當然也不可能去拒絕。

「我要你立下重誓，以後無論如何都不可因今日之事，借機向我天道閣的人尋仇，另外，沒有我們天道閣的允許，你也不可踏足天道閣地域半步！」

「若是天道閣的人主動挑畔呢？」方正直反問道。

「可殺！」

「立下重誓我就可以走了嗎？」

「當然。」

「那他們呢？」方正直指了指天虛聖人和燕千里，還有被燕千里抱在懷里的燕修以及自己身邊的彥慶。

「我連你都放了，自然就不可能再去留他們！」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方正直聽到這里，也終於咬了咬牙答應道。

「什么要求？」

「救燕修！」

「我救不了他。」

「救不了？」

「嗯，我確實救不了，燕修已經完全墮入到惡修羅，本性已失，再加上受傷太重，被修羅之力占據本心，他現在，已是必死之人！」沐清風點頭道。

「必死之人……必死之人？！」方正直的表情猛的一變，目光緊緊的盯著沐清風，根本無法相信。

「方正直，你應該很清楚，燕修的死和我們天道閣並沒有什么關系，就算二長老沒有傷到燕修，結果其實也一樣。」沐清風再次補充道。

「不……不一樣！如果燕修有事，我今日就算是死，也一定要二長老為燕修償命！」方正直的拳頭猛的一緊，同時，一股浩瀚的殺氣也從他的身上涌出，原本插在他身體中的金劍在這一刻也完全被這股殺氣沖出。

「轟隆隆！」整個地面都在這一刻塌陷下去，洶涌的殺氣如波浪一樣，一圈一圈的朝著四面八方壓去。

「好強……這家伙是妖怪嗎？竟然還有這么強的實力？！」

「這么重的殺氣，這家伙莫不是瘋了嗎？師尊都已經放過他了，難道，你現在還想殺二長老不成？」

「怎么可能？就憑他嗎？」

天道閣的弟子們震憾的同時，自然也不可能相信，方正直可以在沐清風的面前殺了二長老為燕修報那幾劍之仇。

「小子，閣主念你與孤煙的昔日之誼放你一馬，這是天大的胸懷，你若再執迷不悟，不肯離去，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六長老在看到這樣的一幕後，同樣也有些驚訝，而驚訝之余，他的眼中也同樣閃過一抹殺機。

「天大的胸懷嗎？哈哈哈……」方正直聽到這里，卻是笑了，接著，目光也再次看了看面前的燕修，望著燕修那已經閉緊了的眼睛，他的身體也有些顫抖：「是我沒有護住你……如果不是我，時凡也不可能解開你的封印，燕修，你等著，我現在就幫你報仇，所有和這一戰有關系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先殺了二長老，再把陰陽殿，還有九鼎山的人……全部殺掉！」

「修羅道！！」

「是輪回六道中的修羅道！」

「這家伙……竟然開始領悟修羅道了？！」

天道閣的弟子們並沒有一個人相信方正直有再戰之力，但是，當方正直的身上沖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後，他們才真的知道……

他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