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出了一劍了,為什么現在又不動手?」雲輕舞終於再次開口,但這句話卻顯然並不是跟女子所說。
或者說,在方正直出現之後,雲輕舞的視線便一直沒有離開過方正直,至始至終都並沒有多看一眼。
「我們這個少帝有點兒冷啊?都不理人家。」女子似乎有些不滿。
「是傲。」男子開口。
「這就算是傲?那我這樣算是什么?挺……傲嗎?」女子舔了舔嘴唇,然後,又朝著男子眨了眨眼睛。
「……」
「你身邊這個賤婢……似乎有點兒不太聽話啊?」方正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打斷了男女的對話。
當然了,他的這句話同樣不是對女子所說,而是看著雲輕舞開口,一雙眼睛更是變得越來越紅。
「小子,你敢說我是賤婢?!」女子的臉色突然間一冷。
「難道不是嗎?堂堂上古戰場中走出來的妖,神境強者,卻聽令於一個聚星境的凡人之言,你不是賤婢,難道要我說你是狗奴才嗎?」方正直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往前踏出一步,手上握著的無痕劍更是不斷的出劍鳴聲。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剛才那憤怒的樣子,是不是讓你覺得有機可乘?讓你覺得三兩句話就可以挑撥我和少帝的關系?來啊,繼續說,罵我是賤婢,或者狗奴才?還沒有更難聽的?」女子在聽到最後,也莫名的笑了起來,身體不斷的搖晃著,看起來無比的瘋顛。
「藺姬,你先退下!」雲輕舞的眉頭皺了皺。
「噢……知道啦,難得碰上這么好玩的一個人類,人家都還沒有玩夠呢。」女子藺姬聽到雲輕舞的話也嘟了嘟嘴,顯得有些不滿,但是,卻還是很快的退到了雲輕舞的身後,不再開口。
而站在雲輕舞正前方的男子在聽到雲輕舞的話後,也同樣往旁邊移了移,站到了雲輕舞的身邊。
可以看得出來,在雲輕舞開口之後,無論是男子還是藺姬都沒有再開口的打算,臉上多少有些沉默。
這樣的一幕,落在北山村的村民們眼中倒並沒有什么,畢竟,他們並不知道上古戰場與神境強者代表的意外。
可是,落在周圍的魔兵們眼中就多少有些讓他們震憾了。
事實上,在方正直開口挑撥的時候,他們的心里便升起了擔憂,因為,這一男一女實在太強了。
強到這種境界……
真的還會甘心聽令於雲輕舞嗎?
即使,雲輕舞是魔族的少主,即使,雲輕舞有著非凡的智慧,但這樣的強者,真的會心甘情願的聽令雲輕舞,而且,絕不反抗嗎?
沒有人敢肯定。
那么,魔兵們自然也無法保證。
但眼前生的一幕卻似乎告訴了他們,無論是女子藺姬,還是冷厲的男子,似乎都對雲輕舞的話絕對服從。
有些詭異,詭異的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卻是真實的生在眼前。
方正直的目光看著退到了一邊的男女,拳頭也下意識的捏緊了,在他的記憶中,從魔界神門中走出來的裂空魔神似乎並沒有第一時間承認雲輕舞的身份。
雖然,裂空魔神與雲輕舞的賭注輸了,後期臣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是,那是在特殊條件下形成的。
而後來的天禪山……
顯然並沒有那樣特殊的條件。
從內心而言,方正直還是很佩服雲輕舞的強大領導能力的,他也很確定,雲輕舞一定有她的辦法能讓從妖魔兩界神門中走出來的強者為她所用。
但他還是必須要賭。
他賭的是時間。
從妖魔兩界神門開啟到現在,時間不過一個半月,在短短的一個半月的時間內,兩名神境強者真的會唯命是從嗎?
這是方正直要賭的地方,而事實上,雲輕舞似乎真的做到了,在他那樣的言語下,女子藺姬依舊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雲輕舞!
這就是雲輕舞嗎?!
「為什么你還不動手?」雲輕舞看著方正直,還有方正直身邊那股如同實質的殺氣,再次開口問道,同樣的話,語氣卻已經與剛才不一樣。
方正直沒有說話,他只是緊緊的握緊了拳頭,他很想動手,真的很想,他並不畏懼那所謂的神境強者,只是,他如何能動手?
雲輕舞距離方厚德和秦雪蓮實在太近了,近得只有一步之遙,只要雲輕舞稍微動一動手指,方厚德和秦雪蓮便不可能再有性命。
這樣的情況下,他如何能去賭這一把?他真的賭不了,因為,他根本就承受不住賭輸的後果。
那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兩個親人,是他的親生父母啊!
方正直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他可以隨意的用千虞,甚至聖上林慕白來設局,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拿自己父母的命來賭雲輕舞的仁慈。
「你害怕了?」雲輕舞看到方正直沉默,身體也莫名的有些顫動,神情間更是突然間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你在怕什么?到底你在害怕什么?」
這是很少能在雲輕舞身上看到的表情,可是,此時此刻,雲輕舞表現的確實是一種激動,壓仰不住的激動。
「雲輕舞!!!」方正直的拳頭出咔咔的聲音,胸口更是急劇的起伏起來,這同樣是很少能在他身上看到的表情。
憤怒,強烈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