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無頭(1 / 2)

不聊齋 陳留堂 1447 字 2021-02-15

找到蘇民哥的時候,其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腰佩寶劍,手執一根丈長皮鞭,在指揮著一隊軍伍操練。

校場上,軍伍青壯,約有上百人,披堅執銳,練得有模有樣。

陳唐打量一番,沒發現異常,若有所思起來:先前去弘源寺、以及衙門,都沒有陰氣濡染的跡象。由此可知,畫境本身,對於陰氣的侵蝕,具備一定的抵御能力。特別是某些重要的地方,至少目前為止,那邪祟還無法染指。

想明白這一點,陳唐心里定了定,覺得畫境雖然發生了變故,但還在可控范圍之內。

想來也是,蘭若畫境,畢竟是釋家重寶,哪能一下子便被邪祟給玷污了去?

只是……

抬頭看去,見那片烏雲盤桓不散,那一群黑羽怪鳥卻不見了影蹤,不知飛到哪兒作祟去了。

它們,在尋找畫境的破綻。

在這股陰氣中,陳唐感受到了似曾相識的味道,頓時與那宋司命聯系起來,不由得臉沉如水:端是陰魂不散,太欺負人了!本想著考了天子試,等放榜後,便找上門去,營救大胡子,不想對方一直在暗處窺視,伺機而動,等自己進入畫境,便開始動手腳……

那邊范軒與蘇民哥說了起來,說畫境或有變故,會出現凶險。

蘇民哥聽著,一拍大腿:「這是好事!哈哈,本將軍在校場演練已久,手下兒郎正愁沒有仗打。現在正好,管你什么邪祟,盡管放馬過來,殺個痛快。」

范軒很是無語,覺得這廝本心也被畫境濡染,沉迷代入進去了,在虛妄角色里,難以自拔。

釋家有雲:大千世界,有三千之數。如果把蘭若畫境,當成是其中一界,亦無不可。

在一方小世界里活動沉浮,時間久了,很難超然其身,無法保持絕對清醒。

所謂紅塵歷練,本就是用來磨礪心境精神的。沉淪之後,再得覺悟,然後大徹大悟,得道成佛。

成佛不易,不過獲得教訓,迷途知返,也是好事。

好比那范元,一路走來,一路哆嗦,嘴里一直在喃喃道「再也不敢亂找女人了」,看他樣子,應該是被捉奸嚇破了膽,一蹶不振,心頭陰影面積略大。一個不好,還真會吃齋念佛,清心寡欲了。

這,也算是一種「悟」吧。

范軒一皺眉,說道:「民哥,你倒樂觀。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能會被困於畫境中,出不去了呢?」

蘇民哥一愣,隨即道:「不會吧……」

他到底還是保持著幾分清醒:「子閎,你口口聲聲說有邪祟玷污了畫境,但看我這里,可是好端端的,哪有陰氣?」

說著,手執皮鞭,很霸氣地往四周一指。

王子玉沉聲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會不會是畫境本身的一種演變?特意設置出來的考驗?」

這個可能性很大,畫境情景,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若一直過著平淡無奇、波瀾不驚的日子,談何歷練磨礪?

郭向恆跳起來:「早說了,你們亂發什么神經,我與如玉聊得好好的,就把我抓了,把如玉嚇得躲進書里去了,不知還肯不肯出來,你們賠我的如玉!」

蘇民哥笑道:「向恆,你與那如玉情投意合,就得個『談』字?沒有做些男女之事?」

郭向恆正色道:「我與如玉,發乎情,止乎禮,沒有明媒正娶,豈能做那等苟且之事?」

范元聽見這話,雙眼鼓了起來,覺得郭向恆是在諷刺自己,當即面紅耳赤地道:「我覺得這變故絕非考驗那么簡單,我剛才差點被那金甲人一錘砸死。」

至於幾乎被蝶姑坐死的事,實在太糗,說不出口。

蘇民哥冷然道:「你也說『差點』,不就是沒死嗎?唯有真實,才能磨礪。否則的話,假模假樣的,能考驗個卵?」

范元不干了:「你什么意思?你就那么想我死?」

見起了爭執,范軒當即喝道:「子涵住嘴,向恆不是那個意思。」然後轉頭去看陳唐:「陳兄,你說覺察到陰氣,這陰氣是真是假?」

陳唐道:「在百花園,你們不也看到了嗎?」

范軒回答:「沒有感受真切。」

以他的修為,的確不敢肯定。

陳唐沉吟片刻:「我也是感應模糊……畫境之內,能否將陰氣虛化演變出來?」

范軒搖搖頭:「這個,前所未有。」

王子玉道:「說這多作甚?我們到街上去,看究竟變故如何,就能見分曉。」

范軒點頭道:「子玉言之有理。」

於是一行人來到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但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很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