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帶到,自己看著辦吧。」
陳唐問:「你姐姐?」
「她在京城,大把事忙,你想見她,求我唄。」
胡不喜笑嘻嘻的。
陳唐臉一黑,道:「那勞煩你轉告一聲,幫我道一聲謝。」
「就這樣?」
胡不喜小嘴撅起:「一點誠意都沒有,果真就是個吃軟飯的。」
陳唐啞口無言,他現在身上,還真沒拿得出手的東西相贈。本來該寫一幅字的,但臨時臨急,寫不好出來。
胡不喜眼角一瞥:「沒意思,我走了。」
說著,施施然便走了出去,不見了影蹤。她現在難以捉弄到陳唐,就換了個策略,直接鄙視之。
偏偏陳唐還無言以對,無法反駁。當下躺在床上,想著這事:胡不喜此來,大概真是順路,不可能是專門為了傳達這個口信。任命自己到江南為縣令,一個七品,也有可能是從六品,這是屬於一甲進士及第的標配。沒有進入翰林院,其實已經算是貶落了。
不過對於陳唐而言,他更喜歡這個結果。當京官,看著起點高,但不管當侍讀還是編撰,都頗為無聊,處處得看人臉色行事,畢竟京城水太深。而外放為官,在管轄之內,一個縣令,卻是一把手,能做主,能管上事。
正式的任命文書下達,估計還得一段時日。而胡家獲悉的消息源,自有他們的渠道。正好趁這時間,早些做好准備。免得到時手忙腳亂。雖然說赴任有一個時間期限,但從潘州去往寧州,路途可不算近,得走兩個多月。計算起來,都比去京城遠了。
夜漸深,月牙清淡,陳唐漸漸進入夢鄉。
夜色深沉,陳家庄只陳唐祖宅大門外還掛著一盞燈籠,散發出光亮。
在宅子的側邊,有間馬廄。這是新近搭建起來的,陳唐為探花郎,考慮到出行的問題,就開始養馬,配備一輛馬車。
馬廄內,一匹棗紅馬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似已入睡。這馬雖然正屬壯年,但腳力只能說一般,主要是因為品種的問題,屬於劣馬。
沒辦法,好馬難尋,價格也是極高,目前只能先養著這匹棗紅馬,平時用來拉車,勉強夠用。
淡淡的月光籠罩之下,在後山處,有一獸走了出來,看上去,赫然是一匹健馬。渾身漆黑,四足雪白,像極了傳說中的千里駿馬「烏雲踏雪」。
這馬腳步輕快地穿過田野,來到陳家村口處。
「汪汪汪!」
有守夜的狗吠叫起來。
那馬一雙大大的馬眼,有妖異的紅芒流露。家犬感受到了一股可怖的氣息,嗚嗚地聲音低沉下去,躲進了狗洞里,再不敢冒頭了。
烏雲踏雪邁步進村,最後來到宅子外的馬廄。
那匹棗紅馬有所感應,不安起來。
嗖!
烏雲踏雪一個縱身,跳過五尺多高的欄柵,健美的身軀直接撲在棗紅馬身上。
那棗紅馬連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被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隨後,有「沙沙沙」的聲響傳出,仿佛野獸嚼食,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馬廄恢復平靜,月光照下,可見一匹馬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