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攬門客之事,是顧珩下令進行的,主要從家族的困境出,要增添實力,守護家園。而關於陳唐的一些情況,顧源已提前跟父親說過。陳唐曾經斬殺妖魔,救下顧樂;以及由詹陽春出面引薦,這兩項事等於是身份證明。至於別的,顧珩並未多問。江湖人事,本就復雜。若非情況凶險,他也不願意用那些江湖武者。
說了些勉勵之言,顧珩便讓陳唐離開,顧源則一如既往地留下來。
「父親,你覺得此人如何?可用否?」
顧源恭敬地問道。
顧珩一對濃眉皺起:「現在只能觀察,可用與否,得看他做成什么事來。但不可放任,若有變故,當及時制止。對了,這些事,就交給泉叔去做吧,他畢竟是武者,有這方面的經驗。」
顧氏家大業大,本身養著不少家生子之類的奴仆,以及護院之流,相比新招攬的門客,這些人屬於忠心耿耿的屬下,更值得信任。
「好。」
顧源應承下來,話題一轉,把詹陽春的言論說了出來:「詹道長洞悉症結,我們要不要與閻家譚家協商一二?」
顧珩一擺手:「沒用的,虎狼之徒,絕不肯放過到嘴的肥肉。當前局勢,洶涌危急,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選擇退縮,保全家世。」
顧源身子微微一顫:「真得已經崩壞到這等地步了嗎?」
顧珩長嘆一聲:「暗地里,有鬼魅邪祟;明面上,又有人興風作浪,妖言惑眾。這州府越鬧越凶,唉,若非根業皆在此,走不得……我都想棄官而去了。」
聞言,顧源不知該說什么好。雖然他也知情況凶險,只是許多事情並未親身接觸到,心中便存了一份僥幸。
顧珩慢慢道:「這段時日,你好生約束下面的人,不要到處亂跑。至於庄園的事端,便吩咐門客們去做吧。能解決,最好不過,如果傷亡厲害,能撤的都撤了。」
「父親,我明白了。」
顧源應道,退了出去。
漸近傍晚,天色開始暗落。
小院子內,點起燈火。陳唐與詹陽春坐在那兒,小酌敘話。
詹陽春把從顧源那聽到的消息一一道出。
對此陳唐不置可否,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很多事情早有端倪,遠的不說,光陳家村生的屍狗事件,便是一樁怪異。
詹陽春又道:「這潘州府人事傾覆,諸多光怪6離,連我都瞧不透,不知會如何演變。在我看來,恐怕已經有陰司勢力滲透進來。更有可能有妖魔世家在一旁虎視眈眈。」
陳唐笑笑:「敢情都是把潘州視作一塊砧板上的大肥肉了。」
「可不是?畢竟這兒是最亂的地方,容易成事。當日我師叔前往京城時,曾有叮囑,若事不可為,讓我離開。」
詹陽春目光灼灼地看著陳唐。
陳唐沉吟道:「我有分寸。」
「那是最好,你既然當了這門,只怕很快顧家就會請你出去辦事的。」
「既來之,則安之吧。」
詹陽春站起:「我先回道觀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陳唐送他出門,見暮色四合,街道上變得陰沉,心中忽而想到「陰鬼巡城」的傳聞:看來不但郊外,就連城中都變得詭譎起來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