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70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94 字 2021-02-15

蘇穎的笑容在他的注視下很快斂去,她扭過頭去,迎著海風,過了一會兒,拐拐夏潯的肩膀,開玩笑似的說道:「噯,我瞧你這模樣,實在不像個當官兒的,以後要是做官做不下去了,歡迎你到雙嶼島來,我怎么也能給你弄個四當家干干。」

夏潯笑起來:「真的假的,寸功未立,上了島就能做四當家,你做得了這個主」

蘇穎一拍驕傲的胸膛,道:「當然,我要收你,誰敢廢話。」

夏潯裝腔作勢地拱手道:「那就多謝三姐啦,楊旭算是有了一條退路,要是有一天楊旭真的混不下去了,一定來東海投奔三姐。」

蘇穎哈哈大笑起來,很男人地拍拍他肩頭道:「成,咱們一言為定,你要是真來投奔雙嶼島,三姐罩著你。」

她說得高興起來,看看那兩只追逐嬉戲的海豚,興致勃勃地道:「這兩個小家伙,一路追逐著咱們,我下去逗逗它們,叫你見識見識三姐的水上功夫」

夏潯吃驚地道:「船正在開,這能成嗎」

蘇穎乜了他一眼,傲然一笑,她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回答了夏潯的疑問。

解帶寬衣鯊魚皮的緊身泳裝,美人,入水。

入水前最後映入夏潯眼簾的,是一只令人銷魂的屁股,肌肉向兩側對稱分布形成半圓,形上緊致挺翹,質上水潤平滑,好像一只飽滿多汁的「水蜜桃」。

夏潯發現,他無恥地硬了。

「大概是離家太久,我這么年輕,有點想小祺祺了。」

夏潯如是安慰自己,然後優雅地抬起一條腿,架上另一條腿,藏住了第三條腿,看著水中與海豚追逐嬉戲的那條美人魚

「許大當家那里,已經答應我與楚米幫進行談判,拖延時間。這里,就得靠你了。」

「你直接講,要我做什么」

「唔,很簡單,你什么也別做。我知道,本地的很多百姓商賈士紳,乃至公門中人,都和你們有著密切聯系,尤其是各鄉鎮村寨的保甲里長,和你們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想治理地方,想讓自己的治下太太平平,百姓們有飯吃,少幾個刺頭兒鬧事,就少不了得與你們做生意。

現在,曹國公擬定了一個靖海八略,其中有許多需要地方的鄉紳保甲里長們的配合,如果你們從中作梗,他們一定會消極抵抗,然而令由上達,李景隆承聖命而來,大權在握,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兒,最終你們還是得就范,可這時間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時候了,沿海百姓元氣必定大傷,因此」

「你別說廢話行不,你就告訴我,我需要怎么做」

夏潯瞪起眼睛:「我直接告訴你怎么做,然後你想不通,又得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我還得跟你一條條解釋我為什么要你這么做,還不是得把前因後果跟你說明白那我何不先把理由告訴你,再告訴你需要怎么做我說三姐,你是女人好不好,怎么性子比我還急」

夏潯一硬,蘇穎就軟了,連聲道:「好好好,你說,你說,我還沒說兩句,你倒急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到底怎么著,才叫男人」

蘇穎眨眨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惱羞成怒道:「這就是我一句口頭語,你較什么真」

夏潯冷哼道:「難怪夫子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蘇穎怒道:「你別看我書讀得少,可這句話,我聽得懂。」

夏潯也怒道:「那你到底還聽不聽我說了」

蘇穎一屁股在炕沿上坐了,賭氣道:「你別說沒用的,我就聽。」

「我哪句沒用,你說,你說」

兩個人火氣都有點兒大。

從海島回來之後,二人又回了杭州泥孩兒巷的住處,夏潯先去曹國公行轅探了探情況,李景隆和鐵鉉炮制出來的靖海八略已經轟轟烈烈地推行開了,具體的事還須具體的人去做,當地的官紳百姓對這些方略是有抵觸的,因此推行不暢,李景隆和鐵鉉都是一肚子火氣。

一俟見了夏潯,李景隆算是找著了出氣筒,找些有的沒的理由,把他臭罵了一頓,夏潯心中雖另有打算,也不免憋了一肚子火;而蘇穎這里秘密會見了許多與雙嶼島有關系的士紳和公門中人,對曹國公的靖海方略多有抱怨,催著她想辦法拿主意,蘇穎能有什么主意只能由著他們抱怨,同樣忍了一肚氣。

結果兩人剛見面,還沒把彼此掌握的消息互相通報一下,房東蕭縝又鼻青臉腫地找上門來。蕭房東讓人給修理了,一天夜里,他喝酒回來,被人堵在巷中暴打了一頓,打掉了他滿口牙齒,又反綁了他的雙手,把他的頭塞進褲襠里,丟進茅廁蹲位上,說這叫「看瓜」。

蕭房東看了一宿瓜,待到早上才被人發現,蕭房東左思右想,最近也沒得罪什么人,就是時常對人說些「夏家娘子」的葷話,過過嘴癮,結果現在就讓人敲掉了滿口牙齒,嘴唇腫得跟豬大腸似的,於是便跑上門來找夏潯算賬。

夏潯好說歹說,指天劃地的發了一通毒誓,才算把蕭房東半信半疑地哄走了,回頭一問蘇穎,果然是她的人干的,忍不住埋怨她幾句不識大體不顧大局,結果兩個人再說起話來,就都帶了幾分火氣。

兩個人都在榻邊坐了,悶悶地生了會兒氣,蘇穎輕輕瞟了他一眼,說道:「喂」

夏潯賭氣道:「干嘛」

蘇穎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忍笑道:「你是男人,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氣量,小肚雞腸的,還得讓我先給你陪禮道歉是不是」

夏潯沒好氣地道:「我就知道,女人吵架就這點本事,沒理也有理,實在沒理了,就搬出這句話來,噯,還是你有理。」

蘇穎忍不住噗哧一笑,綻顏道:「成了成了,誰叫我比你大呢,三姐讓著你,是我的錯成不。你說吧,咱們應該怎么做」

夏潯瞅她一眼道:「這回你不打岔了」

蘇穎豎起三指道:「我發誓」

夏潯吁了口氣道:「成,那你聽著,咱們這么干」

夏潯從頭到尾仔細說了一遍,問道:「你看怎么樣」

蘇穎心悅誠服地贊道:「大兄弟,你真陰險」

第215章 八略難行

李景隆的靖海方略推行得不大順利,地方上的官員鄉鎮里的士紳乃至街坊中的保甲里正們都有點陽奉陰違的意思,倒是衛所練兵這方面比較順利,畢竟軍隊要比地方上紀律嚴明一些,易於管理。可地方上的各項梳理不能盡快進行下去,就無法切斷民間百姓與海盜們的聯系,僅靠衛所官兵出海剿寇,成功清剿海盜的希望不大,在海上,可比在大草原上對付草原部落更困難百倍,大炮打蚊子,有勁兒沒處使。

好在,李景隆不斷地向各級官吏施加壓力,處罰了幾個辦事不力的鄉紳保甲,並且通報整個杭州府之後,下面的人突然來了一個大變樣,各級官吏士紳全都積極起來,收繳的違限船只越來越多,港口碼頭都快堆不下了,而地方上的保甲制連坐制也讓鄉里百姓之間彼此監視,控制嚴密起來,很少聽到有人再與海盜私相勾結的消息了。

聽到不斷報送上來的好消息,李景隆開始自鳴得意起來。

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半個月,衛所方面就開始反映士兵們無心操練,私下交結,有軍心不穩的跡象。細一打聽,卻是因為這些衛所官兵家中生計無著,他們陸續收到家里的消息,紛紛要求提前發下軍餉接濟家里,有的還變著法兒告假,偷著跑回去幫家里種地打漁去了。

要知道沿海衛所招納的官兵都是當地的漁民子弟沿海百姓家的壯丁,一家的主要勞動力,現在父母妻兒生計無著,他們當然不能安心當兵,杭州衛都指揮等官員憂心忡忡,不斷跑來向李景隆訴苦,針對這種情形,鐵鉉果斷判斷:有人搞鬼。

一定是有人想利用這種手段破壞靖海方略的實施,而衛所中牽頭鬧事的兵丁,十有八九就是那些與海盜聯系密切,甚至為其耳目的人。他把自己的分析告訴了李景隆,然後趕到杭州衛,想順藤摸瓜,利用這件事,揪出那些暗中鬧事的不法分子。

軍隊亂了,如何出海剿匪

且不說出海剿匪,光是彈壓安撫,防止軍隊嘩變,這就夠讓李景隆頭疼的了,如果他剿匪未成,先逼反了自己的兵,朱元璋豈能給他好果子吃

李景隆反復思量,有些放心不下,也想趕去衛所看看情況,可他還沒有走到大門口,就讓浙江布政使司以及杭州府的大批官員給堵了回來,這些人都是來訴苦告狀討主意的,一大堆人七嘴八舌說了半天,李景隆一個頭兩個大,才約摸聽明白了一些。

這些官員說的問題很多,很雜,布政使司提出:浙江府市井蕭條,賣無可賣,買無可買,大批的行商坐賈向官府抗議施壓;稅賦征收出現困難,沿海百姓主要靠經商打漁來完稅,土地又貧又少,根本不是沿海地區稅賦的主要來源,看這情形,今年秋稅完收恐怕很成問題;由於經濟蕭條,各地需要官府救濟的貧困民戶不斷增加,需要向朝廷請款請糧,現在李景隆是浙閩兩廣沿海諸省的總督撫,這件事得他簽字點頭,上報戶部,要不然一俟餓死了人,或者激起民變,後果不堪設想。

按察使司提出不斷有船主漁戶反映他們的船被收繳了,但是官府給付銀兩不足,以致不斷發生官民沖突,各種官司層出不窮,告官的告民的打羅圈架的,不一而足;有些告老還鄉的官員和有名望的士紳受地方委托,秉承民意,已經准備向朝廷彈劾曹國公和杭州府官員強j民意,濫施滛威,滋擾地方,禍害百姓;同時搶劫盜竊坑蒙拐騙的各種案件犯罪率開始直線上升。

李景隆聽得毛了心,他連連答應一定盡快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好不容易把這些滿腹牢馬蚤的官兒們給安撫住了,然後強裝笑臉親自送他們出去,結果一到大門口兒就發現,這些官兒們也出不去了,不知道杭州府的百姓們怎么知道各府各道的官員今兒都到曹國公這兒來了,自發地聚集起來,把個曹國公的行在圍了個水泄不通,群情洶洶,為民請命來了。

李景隆忙不迭又退回來,爬到庭院里最高處的一座假山上,翹著腳兒往外一看,只見庭院外邊人山人海,一眼望去沸沸揚揚無邊無沿,不禁有些害怕,連忙叫人調兵護住行在,以防百姓沖動之下強沖府邸,奈何府里的人誰現在還出得去

李景隆無奈,只得逼著杭州府的父母官出面安撫百姓,杭州府的官員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出面,好說歹說,折騰了兩個多時辰,總算讓百姓們陸續散去了,提心吊膽的李景隆這才把那些一肚子牢馬蚤的官員送走,返回後院兒就一屁股坐在躺椅上了。

兩個多時辰,他一直站在假山上觀望動靜,可把一向養尊處優的李大少爺累得夠嗆,他有氣無力地喊著杭州府撥來侍候他的小丫頭:「抱琴司棋,給老爺給我捶腿,先打盆熱水來,哎喲,這腳上都站出水泡來了。」

等了一會兒,沒動靜,李景隆扯開嗓子又喊:「侍書入畫,給老爺沏杯茶來,再拿幾樣小點心。」

還是沒動靜,李景隆惱了,趿起鞋子跑到丫環房一看,四個小丫頭在那兒悲悲切切,正不知說著甚么呢,敢情四個人壓根沒侍候在外邊,難怪沒聽見他的吩咐。

李景隆憐花惜玉之心頓起,連忙放柔了聲音,問起四女傷心的理由,結果一聽之下李景隆當即就黑了臉,屁也沒放一個,抹身就離開了。

什么她哥哥的雙桅大船被巡檢司給沒收了,才給了五貫的錢,這船當初是從村里周老爺那兒賒了錢造的,連本帶利現在賬還沒還清呢,光是欠賬就有八貫零四百二十八文;什么她爹從閩南進了一批荔枝,因為市井蕭條,士紳人家也有點緊巴,沒人購買,眼瞅著腐爛變質,要賠個傾家盪產。什么

這不是添堵么

李景隆茶也沒喝,點心也沒吃,腳也不泡了,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正琢磨著這種種跡象是不是沿海官紳聯起手來對他進行的反撲和抵抗,到底有什么手段才能解決眼下這些困境,他自己家里又來了人,送的還是急信兒。

這回可不是夏潯與蘇穎給他制造的麻煩,而是趕巧了,要說巧其實也不算巧,因為夏潯當初對蘇穎說李景隆沒有時間也沒有耐心在杭州府窮數年之功來實施一場靖海戰役時,就已考慮到了朱元璋年邁,十有八九今年歸天的因素,只是他沒想到李景隆雖然因靖難一役名垂青史,成為大明朝有名的大草包,其實其人倒也不是無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他的政治嗅覺也是很靈敏的,朝中大局的變化,他也在時刻關注著。

曹國公府的家人給李景隆帶來了一個令他很不安的消息:皇上病情加重,這個月已經兩次昏厥了。李景隆聽了這個消息,恨不得插翅飛回金陵城去:不管是先帝托孤,還是新帝登基,及時出現在皇帝身邊的臣子,總比一個當時蹤影皆無的大臣多些政治資本呀,可是杭州府這邊官司纏身,所謂剿匪寸功未立,又無皇帝詔書,他豈能說走就走

正抓心撓肝的當口兒,侍衛來報,楊旭楊總旗來了。

李景隆這一回沒有橫挑鼻子豎挑眼地找夏潯的毛病,他打量夏潯很久,說道:「上一次,你對本國公講,雙嶼島群盜欲以開海通商為條件,與我們聯手對付楚米幫和陳祖義,這是雙嶼島盜首的意思么」

夏潯豈會蠢得自留把柄於他,欠身道:「回國公,卑職是錦衣衛中人,尋蹤匿跡,探聽消息,本是卑職所長,所以能從與雙嶼島關系密切的海民口中探得他們意向,卑職卻是不曾直接與雙嶼海盜打過交道的,這些海民漁人所言是真是假,如今尚難以判斷,當日卑職向國公提起,也只是供國公參考之用。」

李景隆有些失望地唔了一聲,站起身在廳中徐徐踱著步子,沉吟半晌又道:「你這幾天,打探了些什么消息,如今雙嶼島情形如何」

夏潯抱拳道:「楚米幫已效忠於陳祖義,欲一統東海,為陳祖義踏足陸地,爭霸中原打下基礎。這雙嶼島距杭州府最近,相去不過百余里,是一個天然良港,最恰當的橋頭堡,所以陳祖義志在必得。但東嶼群島與陳祖義之流並非一路貨色,東嶼群盜以走私為主,與沿海百姓關系密切,許多盜伙就是家境貧困的沿海漁民,所以不願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陳祖義楚米幫為伍。

可是,楚米幫的實力本不在雙嶼幫之下,現在又得陳祖義之助,雙嶼幫難與他們抗衡,卑職打聽到消息說,雙嶼幫正在與陳祖義談判,似有答應入伙的意思,只是現在雙嶼幫不想獻出雙嶼島,而陳祖義對雙嶼又志在必得,他似也知道雙嶼幫答應入伙大有敷衍之意,因此始終不肯放棄雙嶼島,因為這,雙方還在僵持。不過,以卑職看來,陳祖義兵臨城下,雙嶼幫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或許,他們很快就會妥協。」

這句話促使李景隆下定了決心,他站住身子,一指夏潯道:「本國公上承皇命,剿匪心切。雙嶼幫既無大惡,或可令之將功贖罪。你馬上與雙嶼幫群盜聯絡,商量個辦法出來,聯手鏟除楚米幫陳祖義,條件么,本國公答應他們,對他們竊據海島走私販貨之不法行為,不予深究」

第216章 挖坑

在百姓圍困曹國公行轅的第五天,曹國公李景隆下令:「停止收繳海船,已收繳海船全部發還。」海禁尺度不言而喻,也自動放寬了,皆大歡喜,一團和氣,老百姓開心了,士紳官吏放心了,衛所官兵安心了,鐵鉉鐵鼎石鬧心了。

他覺得這是李景隆向浙閩地方勢力做出妥協和讓步,是以犧牲朝廷威信和朝廷利益為代價,換取浙閩地方官府和軍隊民眾對他剿匪的支持,因此氣極敗壞地從杭州衛趕回來,也顧不得李景隆是當朝一品國公爺,太子太傅左軍大都督,當即黑著臉,拿出他鐵面無私的五軍斷事官氣派,與李景隆理論了一番。

李景隆自知理虧,一開始還嘻皮笑臉地應和著,可鐵鉉不依不饒,據理力爭,只想要李景隆重新嚴格執行靖海八略,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硬是從曹國公的午睡時間一直吵到太子太傅的晚膳時間,把個李景隆徹底吵毛了。

「叉出去把他叉出去這個不知好歹的厭物」

李景隆惡狠狠地一甩袖子,沖著鐵鉉被硬架出去的背影鐵青著臉色罵道。

「國公爺,跟這么一個愚人,犯得著生氣嘛,來,國公爺趕緊喝口茶,消消氣兒。」

「國公爺您坐下,我給您敲敲腿。」

抱琴司棋兩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趕緊趕過來,嬌滴滴地說著,眉眼兒笑著,把李景隆按在了椅上,一個蹲下身去給他捶著腿,一個端起杯來用小嘴吹了吹,喂他喝著茶。

李景隆愜意地合上眼睛美美地想著:「如今軍心已經安定下來,經我這番整頓,士氣也提升上來了,東海海防,本就齊備,士氣既振,又有雙嶼海寇為內應,不日就可出海一戰了,到時候,我鏟平楚米幫,最好再把皇上懸賞緝拿的陳祖義生擒活捉,返程之中順手再滅了雙嶼幫,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