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80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86 字 2021-02-15

家遷移蜀地,交由蜀王朱椿嚴加看管。

其實代王雖然蠻橫,要他造反卻是不敢的。

朱桂只比朱允炆大三歲,小時候兩個人一塊兒上學一塊兒玩耍,在朱桂的印象里,這個只比他小三歲的侄子性情溫和,為人謙遜,少年老成,敦厚淳朴。他以為自己拿出長輩的派頭來訓斥他一番,這個皇帝侄子也不會把他怎么樣,哪知道這一番罵直接把自己的王位罵沒了。

他在山西大同,還不知道馬上就要攜妻抱子,一家老少跑到四川去找十一哥朱椿混口食呢。

坤寧宮左偏殿里,二三十位王侯公卿家的年輕女孩子正在上課,這都是些未出閣的姑娘,最大的十六七歲,最小的十一二歲,都是些妙齡少女,月貌花容。

徐茗兒也在里邊,茗兒小郡主今年十一周歲了,眼看著就要過年,過了年就是個十二歲的大姑娘了,中山王徐達死的早,長兄如父,徐輝祖覺得小妹子漸漸大了,不能再整天瘋瘋顛顛不成樣子,便把她送進宮來,每日隨著尚儀局的女官學習女兒家的禮儀學問。

正上著課,尚儀局的尚儀鄭夫人突然闖了進來,鄭夫人為人嚴肅刻板,這些公侯家的女孩兒們都有些怕她,一見她來,登時老實起來,趕緊扮出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兒來,生怕被鄭尚儀挑出毛病。

鄭尚儀持著戒尺,板著面孔從姑娘們身邊走過,在大殿盡頭站住身子,滿意地點點頭,緊綳的面孔有些松弛下來,女孩兒見狀,便也悄悄地松了口氣。鄭尚儀目光一轉,忽地盯住一位十四五歲的姑娘問道:「常娟,女兒家兩教是甚么」

這常娟是鄂國公常遇春的一個孫女兒,聽到鄭尚儀問她,連忙答道:「一教其緘默,勿妄言是非;二教其簡素,勿修飾儀容。」

鄭尚儀板著臉道:「你剛剛許了人家,上個月才做了及笄禮,尚未成婦人,何以如此注重修飾,腰間帶個香囊,還綉金嵌玉的」

常娟粉臉通紅,趕緊把香囊摘下來揣在懷中,站在她背後的徐茗兒一聽,忙也把自己的荷包藏起,偷眼一瞧,鄭尚儀沒有發現,不禁吐了吐舌頭。不料這吐舌頭的動作卻被鄭尚儀看在眼里,鄭尚儀臉一板,又道:「徐妙錦,女兒家婦容當如何,說給我聽聽。」

「啊」

徐茗兒苦著臉道:「尚儀,人家進宮學禮還不到一個月呢。」

鄭尚儀喝道:「背」

徐茗兒扁扁小嘴,咳嗽一聲,目不斜視地道:「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平居無事,靜處深幽。堂前少到,戶外無窺,勿聽滛聲,勿視邪色,兄弟雖親,坐莫同席,須知男女,授受不親」

「咦」鄭尚儀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嚴肅的神色柔和了許多,說道:「女子出嫁,背」

徐茗兒又咳嗽一聲,微微側著頭,想了片刻,便朗聲道:「女子出嫁,夫主為親。將夫比天,起義匪輕。夫剛妻柔,恩愛相因。居家相待,敬重如賓同甘同苦,同富同貧,死同棺槨,生共衣衾」

「好好好,不用背了。」

鄭尚儀笑容滿面地對那些王侯公卿家的女孩兒們道:「你們看看,徐妙錦剛剛入學不足一個月,便能把女論語倒背如流,你們該好好向她學習才是。好啦,你們休息一會兒,再繼續上課吧。」

鄭尚儀滿意地走了,她剛一走,那群小淑女馬上變了模樣,忽啦一下圍到徐茗兒身邊,像一群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起來:「茗兒,虧你想的好辦法,連鄭尚儀都瞞過去了。」

徐茗兒得意洋洋地道:「那是,本姑娘只須略施小計,還怕騙不倒她。」

常娟自肩上取下披帛,那披帛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字兒,寫得規整漂亮,乍一瞅好似細密的花紋,若不細看,還真不曉得那是一排排的文字,常絹道:「可別忘了你答應過的,帶我游莫愁湖,還請我去閱江樓吃飯。」

徐茗兒笑道:「知道啦,小氣鬼。」

她把手一揮,豪爽地道:「不只請你,這殿里有一位算一位,所有的人我都請了」

大殿里立即一陣歡呼,就在這時,寶慶公主跑了進來,她年紀還小,並未入學,寶慶公主擠進人群,揪住徐茗兒的衣袖,委曲地道:「茗兒姐姐,皇上吼我。」

徐茗兒彎腰把她抱起來,笑道:「你又到謹身殿去淘氣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么,以後不要去那兒,現在不是你爹爹當皇帝,是你的侄兒,你總不能要侄兒哄你玩吧。」

寶慶公主扁著嘴道:「我沒要他陪我玩,我到草叢里撲蜢蚱,聽到殿里聲音好大,就跑過去看,他就很大聲地喊我走開。」

徐茗兒抱著她走到一邊,小聲問:「皇上怎么了,有人惹他生氣么」

寶慶公主撓撓頭道:「好像是吧,有個白胡子老頭,說什么不該削了周王,齊王,還說不該下旨捉拿代王,舉家遷徙巴蜀」

徐茗兒眉頭一挑,臉色有些變了:「寶慶,你說清楚,皇上要抓代王,因為甚么」

寶慶公主呆呆地道:「我怎么知道」

徐茗兒想了想,越想越不放心,便道:「走,我們去找皇上。」

寶慶公主膽怯地道:「姐姐,我們不要去吧,他吼人好凶」

徐茗兒俏臉如罩寒霜,說道:「不成,我一定要問個清楚,平白無故的,他為什么要把我二姐二姐夫給抓起來」

第244章 你禁足,我翹家

打發了高巍出去,朱允炆沮喪地坐在御椅上,只覺心力憔悴,疲憊不堪。

對於皇祖父的許多政策和做法,朱允炆其實一向都不以為然的,他覺得皇祖父能以一介布衣鏖戰群雄,驅逐韃虜,建立大明天下,這份武功固然是不輸於秦皇漢高的,然而說到文治嘛

他的皇祖父年號洪武,他甫一登基,就取年號建文,其實在心底里隱隱的就有一種和皇祖父打擂台的感覺,他要按照自己的意願,打造一個盛世,一個帝國。皇祖父外儒內法,作風過於剛硬了。他要諄信明義,崇德報功,垂拱而天下治,將大明打造成古賢王治下的那般王道樂土。

可是,他現在越來越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他記得皇祖父在的時候,不管是北疆蒙人大舉集結,試圖南侵,還是雲南諸番造反,此起彼伏,亦或是權傾朝野的當朝宰相蓄意謀反,他的祖父總是能指斥揮遒,輕描淡寫的就把一場激盪四海的大風暴化為無形,舉重若輕,猶有余力,而他

朱允炆抬起頭,又看了看桌上那張奏疏,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是都督府斷事官高巍的一篇奏疏,高巍已年逾七旬,早已致仕,這個月衙門發俸的時候,高巍一時興起,隨著家人一起去了,順道看看皇太孫親政後的朝廷新氣象,現任斷事官鐵鉉見本司的老長官來領俸祿了,便很客氣地把他請進去喝茶閑聊。

言談之間,對近日朝中發生的一系列針對削藩的大事高巍談了談自己的看法,鐵鉉聽了覺得很有道理,馬上鼓勵這位高斷事上表向皇帝進諫,這老頭兒也不客氣,大概想發揮發揮余熱吧,回去後果然認真寫了一封奏疏直接見皇帝來了。

高巍在奏疏中說:「我高皇帝上法三代之公,下洗嬴秦之陋,封建諸王,凡以護中國,居四裔,為聖子神孫計至遠也。夫何地大兵強,易以生亂。今諸藩驕逸違制,不削則廢法,削之則傷恩。賈誼曰: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建諸侯而少其力。臣愚謂今宜師其意,勿施晃錯削奪之策。可效主父偃推恩之令,西北諸王子北分封於東南,東南諸王子北分封於西北,小共地,大其城,以分其地。如此,則藩王之權不削自弱矣。」

高巍的意思是,藩王是要削的,但是怎么削要講究個方法。他認為推恩令是個好辦法,讓諸王把藩地分封給他已婚的王子們,這些王子有了兒子再繼續分封下去,如此一來藩國領土越分越小,諸藩的子孫們在對皇帝的感恩戴德之中,漸漸就會變成擁有不過一街一巷百戶居民的小藩,再也折騰不起什么風浪來了,到那時諸藩恆弱,天子恆強,則江山永固,根本不用擔心會有藩王坐大,危及朝廷。如此不削而削,方才高明。

朱允炆心中很不以為然,不過這老臣一片熱誠,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便賜座看茶,隨口嘉獎了幾句。

誰知道這老頭兒退休的早,以前一直是侍奉洪武皇帝的,不大知道這位建文皇帝的性格為人。洪武皇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說的對,他贊你有經天緯地之才,你說的不對,他能馬上把奏疏扔到你臉上,說你講的狗屁不通。

朱允炆只是跟他隨口客氣幾句,他卻當了真了,一見皇上如此禮遇,而且對他的意見十分贊同,高巍歡喜之余,又論及了眼下朝廷處置周王齊王代王的手段,高巍認為,黃子澄齊泰等人處置幾位藩王的手段之所以被人詬病,在於削藩削的迫不及待,巧立名目,不擇手段。

他建議皇上應該加強對諸藩的恩寵,畢竟那都是皇上的親叔父,沒有什么太大的罪過,這親親之禮還是要講的,歲時伏臘,使人饋問,賢者下詔褒賞,不法諸王,初犯寬容,再犯赦免,三犯不悛,則告太廟廢黜。如此處置,那天下將無人不服,都會稱頌皇上的賢明

不想這番話正觸及朱允炆的痛處,弄得朱允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非常不自在,他幾乎以為這高巍是收了代王的賄賂,有意要他難看來了,因為高巍這番建議,簡直就是當初他擔心諸藩不服,朱元璋問他會怎么處置時,他那番回答的翻版。

如果高巍早幾天來對他說這番話,他或許不會太在意,可他剛剛接到代王的奏疏,代王在奏疏中恰恰利用他說過的這番話,譏諷他口是心非,取悅先帝,先帝剛剛龍馭上賓,他就出爾反爾,苛待叔父,現在高巍又提起這番話來,簡直就是當面給他一個大耳光,朱允炆心里很不痛快。

偏偏這高巍年紀大了,年紀大了的人說話就喜歡翻來覆去,嘮嘮叨叨,車軲轆話說個沒完,朱允炆一開始還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漸漸的這火氣終於上來了,到最後忍無可忍,終於勃然大怒。

高巍一番好意,卻鬧個沒臉,只好灰頭土面地逃了,朱允炆坐在那兒卻是越想越氣:「朕的一番苦心,怎么就沒人理解呢朕是想在自己手里,永除後患,保我大明江山,千秋萬代,亘古不易呀」

朱允炆正在自憐自傷,大嘆天下知己無幾人時,就聽門外侍候的太監小林急急地道:「不成不成,郡主莫讓奴婢為難,皇上正在惱怒之中,郡主不能見駕呀。」

「皇上若是天天惱怒,那就天天不上朝了你進去傳報,若是不去,那你讓開」

「郡主,不能啊哎喲,小公主,你踢奴婢干什么呀,奴婢這也是職責所在,奴婢不敢驚擾皇上呀」

朱允炆眉頭一皺,火氣又上來了,年輕人性子本來就不是那么沉穩,諸事進行的又總是不順,朱允炆發覺自己近來的火氣越來越容易發作了。

「你閃開」

「哎喲」

外邊傳來「噗嗵」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小郡主徐茗兒就牽著寶慶公主的手,杏眼圓睜,怒氣沖沖地走進來,那嬌小的胸膛一起一伏,似乎正強抑怒氣。

朱允炆沉著臉道:「徐妙錦,你也太放肆了,沒有朕的允許,誰讓你擅闖宮殿的」

寶慶公主一聽,連忙閃到徐茗兒身後,怯怯地叫了一聲:「寶慶見過皇上。」

她年紀雖小,卻也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以前這個比她大好多的侄子對她是很客氣的,一見了她,必定皇侄之孫恭敬施禮,但是現在她有點怕這個年輕的皇帝。

徐茗兒也才省起眼前這個皇帝不是那個看似嚴厲對她卻極為慈祥的老人,這個皇帝是極重君臣禮儀的,便忍著氣欠身見禮道:「徐妙錦見過皇上。」

朱允炆哼了一聲道:「你一介女流,闖宮見駕,有什么事」

徐茗兒直起腰來,說道:「臣女為我二姐和二姐夫喊冤」

朱允炆的臉色刷地一下陰沉下來:「代王朱桂擅役軍民聚斂財物,何冤之有」

徐茗兒對大誥還是有點兒研究的,要不然上回也不會在五軍都督府的屏風後面給她三哥支招了,一聽這話立即揪住朱允炆所示的這個罪名,反詰道:「臣女請問皇上,代王這條罪狀,可夠得上削爵奪嗣,貶為庶民」

朱允炆一聽又惱了,朱允炆這人臉有點兒酸,以前沒顯出來,是因為他上邊還有個朱元璋,朱元璋本人是不可能讓他的孫子太難堪的,何況朱允炆受的是儒家禮教,朱元璋不只是他的祖父,還是他的君上,縱然說些重話,他也受得理所當然,而今他是皇帝,就受不得別人質疑挑釁了。

朱允炆大怒,指著她道:「朝廷大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個女流之輩置喙了,你家兄長是怎么回事,對你平素都不加管教的么」

徐茗兒不及朱允炆身量高,但朱允炆戟指斥來,她卻一步不退,只將慧黠的美眉微微揚起,黑白分明的一雙眸子睇著皇帝,輕輕地道:「王顧左右而言他」

這個十一歲的小女孩神情沒有一個譏諷嘲笑的意思,甚至還帶著些天真爛漫的感覺,可這輕輕一句話,一針見血,卻比任何聲嚴色厲的辱罵更讓朱允炆感到赤裸裸的羞辱:「你理屈辭窮了么」

朱允炆霍地舉起手掌,徐茗兒揚起吹彈得破的臉蛋兒,毫不退縮,朱允炆呼呼地喘了幾口大氣,氣極敗壞地道:「拖出去,把她給朕拖出去,把徐輝祖給朕傳過來把魏國公給朕傳進宮來」

「你身為長兄,是怎么管教妹妹的你身為國公,是怎么管教家人的你們徐家還有沒有家教還有沒有規矩還懂不懂國法」

朱允炆說一句,拍一下桌子,拍得手掌通紅,全然未覺。

徐輝祖跪在丹墀之下,冷汗如雨。

皇上要削藩,魏國公徐輝祖如何看不出來徐家三個女兒,都是藩王的正妃,她們的丈夫都在削藩之列,中山王府因此陷入了窘境。徐輝祖是徐家長子,繼承了乃父的忠誠敦厚,從心底里說,他是忠於朝廷盡忠王事的,皇帝的任何決定,他都會無條件的服從。

可這一次,朝廷要削藩,他有三個妹夫都在被削之列,尤其是燕王,更是朝廷必欲除去的目標,皇上豈敢賦予他重任和信任所以,以前他是朝中武班之首,素來最受朝廷的器重。而今他卻游離於政權邊緣,主動靠近也不好,毫無表示更不行,作為中山王府的當家人,徐輝祖壓力很大。

偏偏這個時候,不知輕重的小妹子又跑來激怒皇上,如果皇上以為小妹對代王對削藩的意見,就是我徐家上下一致的意見,那我徐家豈不是一念及此,徐輝祖徹骨生寒,當真是忐忑萬分,不知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了。

朱允炆見徐輝祖揮汗如雨,只是叩頭請罪,漸漸的怒氣也消了些。

徐家是大明第一名門世家,其勢力不管在朝堂還是軍中都可謂盤根錯節,樹大根深。朝廷要削藩,要推行建文新政,少不了徐家的支持,至少不能讓徐家拖後腿,這徐輝祖還算是規矩的,對於朝廷削藩一直沒有絲毫異議,而且還一直表態支持,倒也不必為了個不知輕重的野丫頭,讓他太過難堪。

想到這里,朱允炆吁了口氣,道:「你起來吧徐妙錦終究是個女兒家,朕也不想太過苛責,你回府之後,把她禁足府中,嚴加管教,出閣之前,再不許她離開中山王府半步」

「臣,遵旨」

徐輝祖顫聲叩首,只覺冷汗已浸透了自己的衣衫。

中山王府里,徐增壽倒騎在一張椅子上,對徐茗兒道:「你就是這么跟皇上說的」

徐茗兒不服氣地道:「是啊,許他做得,不許我說得」

徐增壽翹了翹大拇指,眉開眼笑地贊道:「不愧是咱徐家的種,妹子,你厲害,三哥服你了」

徐茗兒小瑤鼻兒一翹,哼了一聲。

徐增壽憤懣地道:「三哥這心里頭也犯堵呢。這天下剛剛交到皇上手里,好端端的四海升平的不好么非得攪得一片腥風血雨。

二姐夫不用說了,雖說他御下是有點兒毛病,可是守邊打仗,那也是一把好手。再說大姐夫,大姐夫為朝廷屢次戰功,做過什么錯事了你看看朝廷步步緊逼,分明就是我心里不服啊」

徐茗兒吃驚地道:「什么,皇上還要對付大姐夫」

徐增壽自悔失言,這妹子年紀小,不知輕重的,實在不該對她說這些話,忙咳嗽一聲,掩飾道:「唔我也只是猜測,也未必」

徐茗兒怒道:「三哥,皇上做了錯事,你是大臣,理當進諫,為什么不能秉公直言」

徐增壽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妹子,皇上這是要削藩吶,你三個姐姐,都是藩王王妃,皇上能不疑心咱徐家偏幫諸藩么咱們徐家不說話都要招皇上猜忌了,還能多說甚么這也就是你,一個女兒家,說的輕了重了,皇上不好太過追究,如果是你三哥跑到皇上身邊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