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109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80 字 2021-02-15

了道路乃至道路兩旁一切可以站人的地方。

彭梓祺和謝雨霏所乘坐的大車也擠在行旅當中,一寸寸地向前挪動。

「梓祺姐,那個,看那個」

彭梓祺順著謝雨霏目光看去,就見一輛馬車被擠在道邊田地頭上,馬車上坐的應該是一家人,穿著富貴,車是敞篷的,車上卻不見多少大包小裹。彭梓祺問道:「看他們做什么」

謝雨霏道:「你看那員外的鞋帽,再看那夫人和公子的穿著。」

「唔」

彭梓祺看了一眼,隱隱覺得有些不太順眼,但是具體有什么不妥,卻還是沒看出來。

謝雨霏道:「他們的穿著,是家里面的衣服,尤其是那位胖夫人,明顯是一身燕居常服,而不是出門在外該有的穿戴。還有,你看他們衣服的質料,看那員外帽子上的綴玉夫人的耳環,都是名貴之物,可他們居然只坐了一輛敞篷的馬車,馬車上又沒有什么包裹,這說明,他們是匆匆逃出來的,來不及帶什么東西。」

彭梓祺恍然道:「不錯,是這么個道理。」

謝雨霏微微一笑道:「那么,他們現在最愁的就該是進城之後,身上的財物不足以維持生計了。而且他們的馬車上沒什么可以攜帶的,眼下又已到了濟南城下,這馬車的作用對他們來說已是可有可無,你說,如果咱們出錢買他的馬車,他賣不賣呢」

彭梓祺大喜,對謝雨霏道:「你等等,我去與那員外商量。」說著縱身一躍,跨過一輛驢車,一輛騾車,單足在一頭牛背上一點,大鳥一般翩然落到了最外面去。

夏潯與徐姜等人勒馬站在逃難人群一側,觀看著這甚是狀觀的人海。他們是探馬,燕王的主力可是過德州而不入,把那里丟給了後續人馬接收,前鋒主力一刻不停追著李景隆下來的,因為燕王現在業已明白,一城一地之得失,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甚么用,他要利用這次勝利,重創明軍,讓明軍大傷元氣,從此以後再也組織不起規模如此龐大的攻勢。

所以本就是便裝,且熟悉山東地形的夏潯等人就臨時由間諜改為充當大軍的探馬了,燕王追來的人馬只有騎兵,他們不能不擔心李景隆逃到半路,突然靈機一動設個埋伏什么的,但是明軍逃的實在是太快了一些,他們一路追下來,只能每隔一段路程,就派回一人,匯報前方情形,此刻追到濟南城下,已經只剩下夏潯和徐姜兩人了。

「呵呵,如此場面,實在壯觀。徐姜,速去回報我軍先鋒,全力沖擊,如今這場面,城中明軍無法出城接應,城外明軍無法從容入城,這一片地方,又是空曠平地,正適合我騎兵沖鋒,殲敵主力。」

「是」

徐姜二話不說,一提馬頭便向來路奔去。

李景隆率領敗兵逃到濟南城下,只見人山人海,馬嘶牛吼,各種車輛行人把個城門擠塞得風雨不透,如果從天上看下來,那城門口就好像一個葫蘆口,而外邊的難民和軍隊不斷膨脹擴張,就好像那葫蘆口源源涌出的墨水,渲染了一片大地。

實際上,現在這「墨水」不是往外流的,而是往里涌的,只是由於外面不斷增加的人群,所以讓人感覺不到進入,反而有一種渲泄出來的感覺。

李景隆見此情景整個人都懵了,氣極敗壞地吼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把他們趕開,本國公要入城主持軍機大事」

這一聲令下,百姓們忍無可忍了,咒罵聲此起彼伏:「你他娘的拿朝廷俸祿,享民脂民膏,不能保家衛國也就罷了,還要趕開百姓自己逃命」

這樣的命令那些兵士們也無顏去執行,而且你想趕,怎么趕除非把人全殺光了,他們畢竟是兵而不是賊,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如何干得出來。

李景隆眼見進不得城,只急得團團亂轉,這時探馬飛騎來報:「報,國公爺,燕軍追上來了。」

李景隆一聽只嚇得魂不附體,剛要下令撇下濟南向南逃跑,忽又心中一動,追問道:「追兵多少」

那探馬道:「追兵乃燕軍前鋒,最多不過四千騎兵,他們甩開我正陸續東移的兵馬,只是緊躡在國公身後不放,馬上就追上來了。」

李景隆一聽這話,就像一只憤怒的公雞般,臉都脹紅起來,緊隨在他身邊的現在至少還有十多萬大軍,燕軍只有四千人,竟敢追下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李景隆厲聲下令道:「布數陣,迎戰全殲來犯之敵」

十數萬大軍立即動作起來,城下的百姓們已經知道燕軍追上來了,又見明軍擺出這么大的陣仗,馬上就要殺得屍山血海,不由大駭,一時間哭爹的哭爹,喊娘的喊娘,號啕聲震天,再也無人肯遵守入城的秩序,一個個蜂擁前去,拼命地搶向城門。

果如謝雨霏的判斷,那戶富紳是倉惶逃出來的,連足夠的銀錢都沒有帶,彭梓祺與那員外一番商量,對方欣然應允,讓出了馬車,收下了彭梓祺的錢,也就在這時,整個逃難隊伍不約而同,瘋狂地呼喊著向前擁去,彭梓祺被突然暴增的人流擠出去幾十步遠,那輛馬車也被人群裹挾著向前沖去。

「霏霏,霏霏」

彭梓祺驚急叫嚷,可是哪里還能找到謝雨霏的身影。

謝雨霏也急了,鑽出大車,抓著車棚向遠處呼喊:「梓祺姐姐,梓祺姐姐」叫不數聲,大車被蜂擁的人群一撞,她站立不穩,便一頭撞進了大車。

就只是這么一剎,正被夏潯看在眼里。夏潯眼見大戰將起,正欲圈馬離開,不經意間,一個熟悉的倩影便躍入眼簾,夏潯身子一震,失聲叫道:「謝謝」

只這一驚怔的功夫,謝雨霏已跌回車中。

「是她么她怎么可能在這里,難道是我看錯了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看錯」

不能確定身份,夏潯終是不肯這般放心離去,只是略一猶豫,他便策馬向那被人群裹挾著涌向城門的馬車追去

第332章 圍城

「諸營官兵按我吩咐,輪流上城戍守;城中還有多少馬匹全部調出來,設立騎卒駐守四城,一門有救,即刻飛騎傳報都指揮使司,本官即分兵援救;滾木擂石,分布四城,於城牆下每隔百步,埋大瓮一口,諦聽燕軍動靜,以防燕軍鼠竊盜洞」

都督盛庸一條條將令頒布下去有條不紊,各路將領紛紛領命而去。

濟南街頭,鐵鉉率領一隊布政使司衙門的衙差公人正在巡視,看著城中情形,也在下達命令:「點檢城中儲糧,於四城設立粥棚,賑濟難民;請本府鄉紳們主持,號召大戶捐糧濟民;天氣即將炎熱起來,一個不慎,這么多的人,就會發生瘟疫,要在空曠寬敞的地方設置難民安置之所,征調城中葯商葯店郎中,配煮防范瘟疫的葯湯分發百姓」

鐵鉉在一個路口站定,看了看巷弄,里邊橫七豎八,已被難民們占據,作為他們的臨時居所,想要過去,連腳都插不進去,鐵鉉皺了皺眉,吩咐道:「調集人手,疏理街道。」

身邊一名衙役苦著臉道:「參政大人,城里一下子涌進來這么多人,咱們那點人手,根本照顧不來呀。」

鐵鉉思索了一陣,說道:「由我布政使司衙門出面,從逃進城來的百姓中,征調青壯,建立巡街隊,維持濟南府治安,以防有人趁火打劫,橫行不法。再從難民中征調些人,建立清掃隊,疏理街道,務必保證主要街道不得被百姓們占據為住處,不然,兵馬調動軍械運輸都成了問題。」

「是」

鐵鉉抬頭看了看天色,嘆道:「幸虧已進了五月天氣,不然這些百姓都要凍死街頭了。」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天氣熱起來,也有熱起來的問題,這么多百姓,又是露宿街頭,不會那么守規矩的,亂丟垃圾隨處排泄,在所難免,如此下去,不出三日,濟南城就要臭不可聞了,清掃隊還要把這件事負起責來。」

「是」

鐵鉉在濟南城中巡視半晌,手下官員已經統計了城中存糧數目呈報上來,相對於德州來說,濟南是後方,軍糧已大量運輸到德州,而德州駐軍數十萬,居然旦夕破城,數百萬擔軍糧,都被燕軍占有,濟南城又是歷經一冬,剛剛進入春夏,今秋的糧食還沒成熟,城中存糧極其有限,幸虧鐵鉉押運去德州的那幾百車糧米被他帶了回來,府庫才稍稍充盈一些,可是一旦燕王不肯退卻,而是圍城攻堅,這些糧食,最多維持一個半月。

一聽這個消息,鐵鉉緊張起來,趕緊趕去把這個消息報與都督盛庸,盛庸聽了也是面色沉重,許久才道:「燕王自起兵以來,少有攻堅之舉,他打大同,也是一沾即走,依本督看來,他或會攻我濟南,然而數攻不下,卻未必就會長久僵持,再者,朝廷總會派兵解圍的。」

盛庸所言雖無不妥,但他現在是城中的最高軍事首腦,要守濟南,要么寄望於朝廷援軍,要么寄望於燕王主動退兵,這就有點顯得氣餒了。若論守城防御調兵遣將,鐵鉉是文官,遠不及他,可鐵鉉畢竟做過一段軍中的司法官,有點政工干部的味道,他可是知道一軍主將如果自己都不能堅定信心,後果多么嚴重。

一見盛庸有些信心不中,不禁振聲道:「盛都督,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盡之卒,戰百萬日滋之師,蔽遮江淮,沮遏其勢。天下之不亡,其誰之功也鐵鉉願與將軍一起,效唐之張巡,身與城死,以報國家」

其實也難怪盛庸有這些顧慮,耿炳文吳傑郭傑李景隆一個個都是比他武職高得多的官員,統領的兵馬也比他多,卻盡皆大敗於燕王朱棣之手,他對自己當然信心不足,可是眼見鐵鉉一個布政使司的文官,卻說得出這樣豪邁的語言,心中不禁生起愧意,忙肅容道:「鐵大人說的是,不管敵強敵弱,我等當死守濟南,以報國家」

鐵鉉欣然道:「好有盛都督這番話,我濟南文武同心同德,燕逆斷難討得便宜。鐵鉉願與將軍歃血為盟,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盛庸只是此前一直沒有擔當過如此重大的責任,所以心中忐忑,被鐵鉉這番言語一激,一腔豪氣登時涌起,立即叫人取來大碗,注滿烈酒,二人歃血為盟,起誓共守濟南。

要說這盛庸,行伍出身,久領兵馬,調兵遣將指揮城防,的確是樣樣出色。歷史上守濟南,其實作用最大的是他,後人是過於誇大鐵鉉的能力和作用了,鐵鉉當時只是布政使司一個參政,怎么也輪不到他來主持濟南城防,何況用兵守城這些方面也不是一個外行說精通就能精通的。

歷史上守濟南的主將實際上是盛庸,堅守濟南三個月,迫使燕王朱棣退兵,盛庸功勞第一,不過鐵鉉出謀畫策,功勞也是極大,尤其是他出過兩個主意,一個是掛神牌,一個是詐降計,很有閃光點,頗為後人津津樂道。他的最大功勞,在於後勤保障和激勵人心,起的作用類似於政委。

但是守濟南幾個月,主要靠的還是正規戰斗,指揮調度部署城防,這是盛庸的事。此戰之後盛庸功封歷城侯,平燕將軍,鐵鉉只提拔為布政使,並沒有爵位,就是這個原因了。盛庸一代名將,鐵鉉一代名臣,此前功績不顯,成名,便自濟南始。

但是靖難之役長達四年,盛庸後來兵敗投降了,這就成了他的污點,不符合儒家的價值觀,於是他以前的功勞也被一筆抹殺,幾百年宣傳下來,倒像是當初守濟南官員全是傀儡,只靠鐵鉉一個參政主持了濟南防務似的。

濟南城中人滿為患,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和一隊隊來去匆匆的官兵。夏潯夾在逃難的人群中,緩緩行走在濟南街頭。

城門已經關了,當時盛庸鐵鉉高巍三位大人立在城頭,眼見燕軍就要跟在逃難的百姓後面沖進城來,無奈之下只好當機立斷,喝令放箭。一通密集的箭雨下去,把逃難的百姓和沖鋒在前的燕軍射死一片,這才強行關上了城門。

被擋在門外的百姓只得各奔東西,逃往其他州縣。

李景隆,又敗了。

他匆匆調集十余萬大軍原地停下,要擺密集陣形的數陣迎戰燕軍騎兵,可是十余萬大軍剛剛跑到這兒,倉促之下還未來得及形成數陣,只是隱隱形成一個雁行陣,燕軍鐵騎就到了。

這是朵顏三衛,帶兵的是燕王二子朱高煦和前鋒營主將邱福,他們雖只三四千人,卻利用對方陣形混亂的機會強行突入敵陣,以騎兵快捷如飛之優勢,倏爾竄東倏爾擊西忽一路直取中軍,未等你反應過來,又斜擊右路,忽一路騎兵又分作兩路,直削兩翼。

這樣的打法,對一支陣形還未擺好的軍隊來說,根本無法實施迅速有效的反抗,李景隆又是個沒有調度才干的人,以十余萬大軍之眾,倒好像趕著漫無邊際的一大群綿羊,任由幾只凶殘的野狼噬咬屠殺。

李景隆見勢不妙,剛剛涌起的雄心壯志登時化作烏有,立即拿出了他親自指揮作戰時使用頻率最高的一條將令:「撤」

李景隆往南撤了,看這樣子,他是不打算再回來了,這一跑就得渡過黃河,一溜煙兒逃回南京城去。

夏潯被關在了城內。

他一路追著那輛似載有謝雨霏的馬車,因為大家都在擁擠前進,不斷沖上來的車馬把他擠得越來越往外靠,夏潯情急之下,干脆跳下戰馬,在一輛輛車子牛羊行人之間擠過去,向那大車靠攏。

等他堪堪將要追及那輛大車時,明軍在豬一樣的主帥李景隆指揮下,已是潰不成軍。戰也匆匆敗也匆匆的李景隆亡命而去,大軍一哄而散,各奔東西,殺得興起的燕軍鐵騎在朱高煦邱福兩員悍將率領下,直接向城門處撲來,想趁亂占據城門。

城樓上,盛庸鐵鉉諸文武官員見勢不妙,立即下令封城,可是百姓蜂擁入城,城門哪能關閉得上,無奈之下喝令放箭,箭矢如瓢潑大雨,城門前死傷枕藉,血流成河,城門這才關上。

夏潯當時正在城下,城頭箭雨一下,夏潯便知不妙,立即鑽進了前邊一輛牛車的車底,在一片片怵人的篤篤箭矢射入車板聲中迅速向前爬去,結果搶在城門關閉的最後一刻,他沖進了城里。

戰爭畢竟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並非兒戲,更不可心慈手軟。從死神手里逃出來的夏潯,至今想起方才的驚險,仍然心有余悸。

等他定下神來,卻發現那輛馬車已經不見了,城中到處都是亂成一鍋粥的百姓,天知道那輛車沖去了哪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輛馬車肯定已經進了城。

那輛車上是謝謝吧她怎么到這兒來了,這樣混亂的地方,她一個女兒家,年輕貌美,萬一

夏潯心中先是一寒,隨即醒起謝雨霏既然到了,彭梓祺一定也在她的身邊,這才心中稍安。

可是眼下濟南城中百姓何止百萬,想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夏潯只能沿著長街,一路搜尋下去

第333章 生計

在朱高煦邱福以四千騎卒擊潰李景隆十余萬大軍之後,朱棣率領大隊人馬趕來,在濟南城外扎下了十里連營。北平鄭壩村一戰河北白溝河一戰,李景隆共計八十萬大軍,如今還能成編制地投入戰斗的,估計不會超過三十萬人,而且主帥逃走,領軍將領們各自為戰,可以說,朱棣的戰略目的已經完美達成了。

他在濟南城下扎下營盤,召集眾將,商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要不要打濟南。

打濟南的困難每個人都清楚,一是燕軍攻城戰打得不多,缺少攻城器械;二是兵力相對於朝廷仍舊有限,打下來也很難分兵守住;三是李景隆雖然逃了,但是平保兒吳傑等統兵大將還在,他們的本部兵馬損失不大,很可能會對包圍濟南的燕軍形成反包圍,或者斷了他們的後路。

但是也有一部分將領認為,李景隆先以五十萬大軍戰敗,再以六十萬大軍戰敗,殿下已經擁有了和朝廷分庭抗禮的資格,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攻城掠地打了就走,而應該一步步擴大地盤擴張自己的勢力范圍。沒有足夠的地盤,就沒有足夠的錢糧來招兵買馬,勢力始終無法擴張,何談打到南京城下,誅j佞,清君側呢

這個意見最終打動了朱棣,他決定,繼兩次野戰大捷之後,再打一次攻堅戰,拿下濟南城。於是,濟南城外的燕軍立即動員起來,緊鑼密鼓地開始建造攻城器械,准備攻打濟南城。

濟南城中,夏潯尋找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那個酷肖謝雨霏的女孩,弄得夏潯又是猶疑又是擔心。他懷疑自己可能是看走了眼,又擔心確實是彭梓祺和謝雨霏牽掛於他,所以雙雙從雙嶼島趕來找他,雖說她們兩個一個會武另一個也算是老江湖,可是現在兵荒馬亂的,實在叫人擔心。

以他這個燕王密諜首領來說,原本只是他的一個手下,就把曹國公爺乃至曹國公麾下的數十萬大軍玩弄於股掌之上,可是現在他和一個普通的難民沒什么兩樣,一樣的睡大街一樣的吃路邊攤,毫無用武之地,彭梓祺和謝雨霏兩個女孩兒家該如何是好。

日上三竿,憂心忡忡的夏潯在城中找得筋疲力盡,忽然看見前邊有一個包子鋪,這家店鋪生意特別的紅火,買包子的人群排成了長龍,夏潯這才驚覺快到晌午了,隱隱覺得腹中有些飢餓,他摸摸藏在腰中的銀錢,便也舉步走了過去。

一個買包子的大漢憤怒地叫嚷起來:「他娘的,我說莫掌櫃的,你也太黑了點吧,昨天還一個包子一文錢,今天就漲到兩文了,有你這么做生意的嗎你怎么不去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