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131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61 字 2021-02-15

「朕叫他去淮上是看風景的嗎朕給他四十萬大軍,不就是為了阻擋燕軍南下嗎難道他擁兵四十萬之眾,整日就縮在軍營里面,外事一概不知嗎蘇州知府寧波知府徽州知府樂平知縣等各路忠臣都紛紛率兵趕來勤王了,燕王南下時十余萬大軍就從淮安城下經過,他會不知道」

情急之下,朱允炆也顧不得一向對方孝孺的禮遇了,斥罵了他一句胡說,還沒發覺自己的語氣與往常大相徑庭。

方孝孺訥訥地道:「又或許,梅駙馬擔心為敵所趁,故而想據城堅守」

打了四年仗,白痴也會明白一點軍事上的道理,朱允炆再蠢也無法接受這樣幼稚的理由了,他怒不可遏地道:「他要固守甚么朕若是沒了,朕的江山若是沒了,他固守淮安還有甚么用燕逆已經越過淮安兵至長江了,他擁軍四十萬,難道一個探馬都沒有這么多軍隊的調動,無數的難民奔逃,連蘇州寧波徽州樂平的勤王之師都聞訊趕到京城來了,他還在淮安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個死人嗎」

朱允炆的臉頰突然抽搐了一下,緊張地抓住方孝孺的手,有些神經質地問道:「希直先生,是不是是不是梅殷也投降了」

方孝孺趕緊道:「梅駙馬是顧命忠臣,豈會有負皇上呢,皇上勿須擔憂,或許梅駙馬此時已然揮軍直取燕軍後路了,皇上不要著急。」方孝孺說著向朱允炆連使眼色。

朱允炆先是一怔,隨即醒悟過來:「不錯,不管梅殷是因為什么按兵不動,此時萬萬不可提起。文武百官已人心惶惶,梅殷的四十萬精兵是對抗燕王的關鍵,燕王越過淮安兵臨長江,如果梅殷揮軍四十萬傾城而出,自他身後猛攻,不但能解南京之圍,說不定這種硬碰硬的對抗,還能把背水一戰的燕軍全部殲滅,這可是南京城的希望所在,不能自亂軍心。」

朱允炆默默地松開手,掃視了眾文武一眼,振聲道:「不錯,北軍多騎卒,來去如風,迅捷如電。梅駙馬想來還不知道北軍已兵至長江,朕再發聖旨,令梅駙馬接旨後立刻出兵,取敵後路,牽制北軍南下,山東鐵鉉等已發勤王之師去斷敵退路了,只要咱們以議和之法再拖延幾日,各路勤王之師一到,金陵之圍必解」

燕軍大營里,慶城郡主見到了朱棣。自打從洪武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初的英武少年郎已經變成了一個中年人,自己也從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變成了一個發了福的老嫗,老了啊。

尤其是朱棣,這幾年中風餐露宿,有時幾天身不解甲,幾年來大小戰陣無數,以致滿面風霜,正當壯年兩鬢卻已斑白,看著叫人難受。

「小四兒」

慶城郡主心軟,一聲小四兒喊出來,眼淚就下來了。朱棣見到幼年時常常牽著手領他上街玩的四姐,也不禁有些動情,連忙上前抓住慶城郡主的手,感傷地道:「四姐姐,你可老了啊。」

「是啊是啊,當年的小四兒,如今也生了白發,我們都老了啊。」姐弟執手相望,不勝唏噓。

朱棣把慶城郡主讓進大帳,設宴款待,一番家長里短之後,慶城郡主才把話題繞到正事上,她先用骨肉至親的一番話老生常談了一番,這才說道:「小四兒啊,這都是咱們朱家的家務事,用得著動刀動槍的么不管咋說,皇上是你的親侄兒,你這當叔叔的得讓著他點不是」

朱棣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打過長江去,長江不易過,朝廷還有水師,而他的北軍恰恰不擅水戰。在他身後,擁兵四十萬的駙馬梅殷也不知出於何種考慮,似乎不知道他已兵臨長江似的,一直按兵不動,可是如果梅殷突然出兵,以四十萬之眾逼迫而來,他的騎兵在這江南水鄉又無法縱情馳騁,迂回空間有限,硬碰硬的打下來難保不吃虧。

更後邊,被他甩脫的何福以及濟南的鐵鉉也正在調兵遣將,一旦被他們切斷後路,斷了給養,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他清楚,自己在此不能久留,如果不能速取金陵,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盡快回返北平,他知道四姐此來必是受了朝廷所派,圖謀「議和」,實則緩兵,故而也早有了一番考慮。

慶城郡主一說完,朱棣便正容道:「四姐姐,俺父皇陵土未干,俺兄弟們便頻遭殘滅,害人之狠心,還有甚於此的么不錯,這是咱朱家的家務事,可這家務事,卻是被外人一番蠱惑,搞得血淋淋啊皇上聽信讒臣之言,對骨肉至親心如鐵石,弟弟今日到了這一步,難道是心甘情願的么」

說到這里,他的目中已溢出淚來,慶城郡主想起湘王朱柏一家自焚,代王齊王周王都成了囚犯,一時便說不出話來。說起來,她只是一個質朴厚道的村婦罷了,若是講理,哪里是朱棣對手,只得囁嚅地道:「可是他畢竟是皇上啊,皇上已經下了罪己詔,你這做叔叔的還能把他怎么樣小四兒啊,姐姐來的時候,皇上說了,只要你肯退兵,不再打下去,皇上願與你劃江而治,平分江山」

朱棣馬上打斷了慶城郡主的話:「姐姐這江山,是俺父皇一手打下的基業,做子孫的,豈能做敗家子兒,先把祖宗的家產分個精光大明一分為二,何等荒唐弟弟不要這半壁江山只想取那朝中j佞的首級」

慶城郡主為難地道:「小四兒」

朱棣緩了口氣,說道:「四姐啊,你想想,弟弟受皇考所封藩地,不過北平一城之地,尚且成為皇上眼中之釘,割地一半,皇上真有這般誠意嗎弟弟起兵之日,曾告示天下,靖難起兵,只為清君側,誅j佞,奠宗社安天下,不在於寸土寸地。皇上要臣罷兵,只須誅殺j佞,臣必謁孝陵朝天子,祗奉藩輔,不復他望。j臣不除,俺絕不還兵北平,這是皇上的緩兵之計,瞞得了姐姐你,可瞞不了朱棣俺」

慶城郡主被他一番話說的目瞪口呆,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想了想只好說道:「那四弟你想誅殺哪些j佞」

朱棣往袖中一摸,取出一本札子來,往慶城郡主面前一推,凜然道:「臣弟這里,列有當朝j佞二十九人」

慶城郡主吃了一驚道:「這么多」

朱棣道:「首惡三人,方孝孺黃子澄齊泰。我大明宗親自相殘殺四年大戰無數死傷將士軍民,全因這三人調撥離間是為罪魁禍首,這三人必須死其余二十六人,若肯俯首認罪,卻也不必一定殺了。」

慶城郡主松了口氣,心道:「才殺三個,總比丟了半壁江山好。小四兒既然都公開這么說了,皇上只要殺了那三個挑撥我一家人自相殘殺的混帳行子,小四兒總不好再不依不饒了。」

朱允炆在朝中翹首期盼著,他開出劃江而治的條件,這是丟給朱棣一個難題,朱棣要是答應,便坐實了他的篡逆罪名,什么靖難清君側,全都成了大笑話,諒他也不敢答應,可是如此優厚的條件,朱棣又不可能不動心,畢竟能否打下南京還在兩可之間,可這劃江治卻是唾手可得的,只要他猶豫那么幾天,自己的援軍就到了。

不想慶城郡主回來,卻給他帶回一份名單,上列大臣二十九人,除了方孝孺黃子澄齊泰,還有景清練子寧黃觀等人也赫然在內,個個都是主張削藩的大臣。朱棣沒答應他的條件,卻反將了他一軍,這份「戰犯」名單一公布,立即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名列「j臣榜」的官員個個激忿異常,未曾入榜的官員莫不松了口氣,而李景隆茹瑺等主和派官員趁機鼓噪起來,要求皇上誅殺三j,以謝燕王。

中間派的許多大臣到了這一步,也不禁憤懣莫名,就在四年前,誰會想到燕王有今日,燕王今日威風,是誰給他的以朝廷萬里江山百萬雄兵,對付一個八百人起家的藩王,打來打去打到今天這種地步,那名列燕王戰犯榜首的三j縱然不是j佞,難道不是庸臣

一時間,他們也紛紛上書彈劾起來,他們倒沒有要求皇帝誅殺方孝孺黃子澄和齊泰,卻也提出此三人庸碌誤國,應當削職為民,永不敘用,如此,或可息燕王之怒。

方孝孺眼見群情洶洶,眾口一詞,不由惱羞成怒,立即厲聲叱喝起來,這位大儒難得發怒,偶一發怒須發飛揚,唾沫飛場,情狀卻也駭人,眾大臣一時竟不敢再言語。

不料眾文武剛剛靜下來,忽有一人挺身而出,憤然斥道:「朝堂之上,本來就是百官議政言事的所在,國家已到這般地步,還不能容納敢於直言的人嗎」

方孝孺怒目望去,一眼看清來人,不由愕然瞪大了眼睛。練子寧竟是星夜兼程,剛剛回京的練子寧,同列j佞榜,他居然也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練子寧是削藩少壯派,他也堅持削藩政策,但是對方黃之流的能力實在是深惡痛絕,眼見方孝孺還在擺他的大儒派頭,練子寧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方孝孺頓時如五雷轟頂,他的心理防線也被擊潰了,環顧四周,只覺看到的每一雙眼睛都充滿了仇視和輕蔑,李景隆彈了彈指甲,很無聊地道:「希直先生口口聲聲大義天下皇上景帝削藩時,七王逼宮,天下岌岌可危,晁錯主動求死以安諸王,終於為景帝贏得了時間,希直先生既以天下為己任,怎么不以一死來堵燕王之口呢燕王開出了這樣的條件,只要你們死了,燕王沒了借口,又豈敢失信於天下」

方孝孺臉色脹紅如雞血,怒聲喝道:「方孝孺何惜此身,可為臣者,豈能陷皇上於不義」

「呸」李景隆撇著嘴回了他一個字。

「好了好了,眾卿不要吵了。眼下,燕王拒絕了朕議和的條件,眾卿家以為,眼下該如何是好」朱允炆眼見自己人先吵個不可開交,只好出來打圓場。

李景隆立即道:「請誅三j」

方孝孺道:「一道長江,可當十萬雄兵,江北船只早已遣人盡數燒毀,北兵再如何勇武,還能飛渡天塹不成況且天氣蒸熱,易染瘟疾,只要我們堅守長江,不出十日,燕逆必然退卻。若他敢以竹伐小舟悍然渡江,在我朝廷水師面前,徒然送死而已,有何可懼」

朱允炆遲疑道:「然則,可派何人為將,領水師拒敵於長江之上呢」

兵部侍郎廖平出班奏道:「陛下,都督陳暄,原領便是水師兵馬,京營水師俱是他的舊部,值此危急時刻,唯有陳暄領水師出戰,方可抵敵燕逆的氣焰」

方孝孺聽了不覺有些猶豫,陳暄是徐增壽舊部,原先就因為擔心他轉彎抹腳地與燕王有關系才削了他的軍職,讓他領軍不過,這四年來,他施政也罷薦人也罷,幾乎是次次出錯,那點自信心早就損失殆盡了。水師自有水師的打法,換個不習水戰的將領軍肯定是不行的,陳暄是兵部侍郎舉薦的,應該差不了,自己手中沒有合適的人選,如果再次舉薦失當,那可真的是眾怒難犯了。

想到這里,方孝孺沉默不語。

朱允炆見方孝孺沒有反對,便頷首道:「好,馬上傳旨,讓陳暄領水師,列陣長江,北拒燕軍」

第399章 趁火打劫

「快走」

夏潯拉住茗兒的小手,拼命地奔跑著,可惜海灘上沙土松軟,後邊幾個倭人赤著雙腳,因為身子矮小,所以連縱帶竄的,仿佛青蛙一般,速度卻極快捷,兩人穿著靴子可就跑不快了,尤其是茗兒小丫頭,終究不擅長跑。

一個倭人手舉長刀興沖沖地追上來,嘴里嘰哩呱啦也不知喊些什么,估計翻譯成漢語就是「花姑娘,大大滴漂亮」一類的話兒。

夏潯眼見那倭人越追越急,突然一推茗兒的後背,把她送出三尺,身子往下一伏,一個旋身,兩手沙土便揚了出去。

那正饞涎欲滴地緊盯著茗兒的倭人見夏潯一身尋常百姓衣服,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這些百姓見了他們只有逃命的份兒,還沒見過幾個敢憤起反抗的,所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花姑娘身上了,結果一蓬沙土劈面撒來,眼睛迷了,嘴巴里也灌進了一把沙子。

那倭人氣得哇哇大叫,手中一把日本刀舞得風車一般,還沒等他眨動雙眼恢復視線,後腰便被狠狠跺了一腳,雖然他底盤很穩,可這一腳力氣極大,還是被一腳跺倒,身子剛一挨沙地,還沒等他爬起來,脖子上又挨了一腳,這一腳跺得狠,「咔嚓」一聲竟把他的脖子踩斷了,整個人都陷進沙地。

夏潯拾起那口日本刀,在手中拈了拈,質地當真不錯,看來這個倭人在倭國至少原本是有些地位的。一刀在手,他的膽子就大了,站起了身子,向海灘上望去。

他也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背,好不容易到了海邊,鬼鬼祟祟的想要尋個船家送他出海,可是轉悠來轉悠去,發現海邊有大量的船只,卻沒有一個人,夏潯正驚訝間,忽見一隊官兵飛快地奔來,士兵簇擁著一員將官,這將官騎著一匹駿馬,手中提著一口大刀,殺氣騰騰。

夏潯見狀大吃一驚,只道自己的行蹤泄露,連忙帶著茗兒藏到一片野草叢中。這個地方的地形,是一個內凹的海灣,灣中停泊著許多船只,因為岸邊延伸向一片小山,所以小樹野草泥沼處處,也還易於隱身,這也是夏潯機警,有意挑這么一片海灘尋找出海的船只,一旦被公人發覺,易於脫身。

夏潯和茗兒藏到草叢中,就見那隊官兵到了海邊二話不說,便去縱火焚燒船只,不禁大為驚訝:「官兵不是為我而來」

那些官兵四散開來,分頭引燃大小船只,正在忙碌著,便有一群海盜大呼小叫地從岸上撲過來,官兵見狀,便放棄燒船,上岸與他們廝殺起來,夏潯發覺這些海盜衣著發型身高,極像是東瀛倭人,再聽他們大呼小叫的語言,果然判斷無誤,不禁更為驚愕。

倭寇該從海上來才對,怎么官兵先趕到海邊燒船,緊接著倭寇從他們背後出現,也是從陸地方向來,這是怎么回事兒緊接著,你追我殺的倭寇發現了藏在草叢中的夏潯和茗兒,一見這小姑娘嬌俏可愛,幾個發現他們的倭寇色心大動,便追了過來。夏潯已經殺了一個人,還不知道這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另幾個追上來的倭寇一見這個漢人百姓殺了他們的人,登時凶性大發,暫且放棄了那個花姑娘,齊齊向夏潯合圍過來,夏潯既然動了手,本也沒打算就此一走了之,他把手中長刀一揮,重量也還適手,便大喝一聲,一招「力劈華山」,向靠得最近的一個倭寇劈去。

那倭寇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人腰臂刀配合得如此協調,這一刀下來虎虎生威,比起他們那里第一流的劍客也不遑稍讓,急忙使刀去迎,夏潯身隨刀轉,刀光一閃,已變劈為掃,「噗」地一聲,便把面前這只「青蛙」攔腰砍成了兩半,腸子內臟灑了一地,鮮血飛濺,慘不忍睹。

茗兒見了一聲驚呼,俏臉發白,幾乎吐出來。

一個倭寇怔了怔,沒有馬上沖上來動手,而是用日本話對他說了幾句什么,夏潯怔道:「你說甚么」

他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倭寇衣著穿戴不像普通的倭人,腳上也難得地穿了鞋子。夏潯與日本國使節打過交道,看他的發型打扮,尤其是那漆黑的牙齒,似乎是個貴族,不由得心中一動。

他再一掃視周圍幾個倭寇,因為這人一問話,便立即停止了進攻,雖然因為同伴的死,他們個個氣憤莫名,態度卻異常恭謹,舉止進退之間,也有些紀律,心中不由得一動:「他們真的只是普通的倭寇么還是易軍為匪」

夏潯可沒忘記,日本國使節歸程中,曾被雙嶼島海盜戲辱過,最後剝得赤條條的,又把他們的船搶個精光,才趕他們走。

那倭寇也有些奇怪,又改用漢話道:「你的,明國人日本人」

「老子當然是明國人」

夏潯這才明白他問甚么,長笑一聲,手中長刀再度揚起。

夏潯的刀法是跟胡九六學的,胡九六的刀法就是極具實戰威力的古刀法,而且夏潯還曾經見識過馮西輝的雙手刀法,日本刀法大量借鑒了中國古刀法,其實就是雙手刀法的一種體現,現在夏潯用的刀是日本刀,自然而然地便融合了馮西輝和胡九六的刀法特點,以雙手使刀,運氣使力的法門與日本刀法極為相似。

他用的本就是日本刀法的祖宗,結果被那日本人把他當成了日本人,在他看來,中原可不該有人把他們的日本刀運用得如此嫻熟。眼見夏潯自承是明國人,那個倭寇大怒,立即舉刀迎來,其他幾個倭寇也不怠慢,同伴的死亡沒有令他們畏懼,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敵愾之心。

夏潯雙手持刀,糊里糊塗的便跟幾個倭寇大戰起來

夏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幾個倭寇解決掉,那個疑似日本貴族的倭寇被他殺掉之後,周圍的幾個倭寇都像死了親爹似的嚎叫起來,一個個不要命地向他猛撲,大有以命換命的架勢,夏潯更加斷定,這個倭寇身份不簡單,尤其是奪了他的那柄刀後,此人的刀比方才那柄刀還好,有兩個倭寇就是被他連人帶刀劈成兩截的,使得這樣好刀的,又豈能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海盜。

夏潯心中暗暗存疑,如果有機會,他會查清這件事的。

海灘上的明軍將士人數上較之這些倭寇要少了許多,由於分頭燒毀船只,他們已經分散開來,無法發揮集體作戰的特長,而單兵較量武藝,又較這些倭寇稍遜,以致甫一交戰,便節節敗退。不過夏潯注意到那個騎馬的將官手舞一口長刀,卻是勇不可擋,在他解決了圍攻他的幾個倭寇後,那馬上將軍所過之處,已經倒斃倭寇數十人。

「好一員猛將」

夏潯心知此人雖然占了馬力和長刀的便宜,可是這一路沖殺下來,能這么快解決許多敵人,其武功之高,怕也不比自己差上多少。就在這時,只見那馬上將軍身子一晃,急忙一提韁繩,馬卻沒有躥躍出去。原來沙灘松軟,還有泥沼,那馬奔躍之間,馬蹄陷進了一個泥坑,竟然拔不出來。

「不好」

夏潯一見幾個倭寇趁機向那明將圍攏過去,不由臉色一變。這位馬上將軍穿著鎧甲,手中使得又是馬戰的長刀,一旦步戰,恐怕敵不過這些動作靈活地老鼠一般竄來竄去的倭人。

夏潯急忙掃視了一眼周圍,見倭寇們與明軍將士正在捉對兒廝殺,還未顧及他們這里,便對茗兒急聲道:「快,伏到船下去藏身,不要胡亂走動」說完拔足便向那馬陷泥沼的明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