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156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52 字 2021-02-15

我娘,不不不,得先叫我娘。嗯等他一生下來,我就教他說話,頭一聲娘,一定是我的,哈哈哈哈」

小荻皺皺鼻子,很認真地道:「兩位夫人,生孩子有那么好玩嗎我聽我娘說,生孩子可痛了我以後嫁了人,才不要生孩子」

謝謝瞄了她一眼,嗤之以鼻道:「鬼丫頭,別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了,你還以後嫁什么人吶,你不是你家少爺內定了的人么」

小荻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吃吃地道:「夫人,你你說什么吶」

梓祺一下子來了精神,霍地坐起來道:「真的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荻吃吃地道:「沒有啦,雨夫人開開玩笑的。」

謝謝撇撇嘴道:「哼哼,本夫人慧眼如炬,一切魑魅魍魎,在本夫人面前,都無所遁形的」

小荻的臉蛋像塊大紅布,急急辯解道:「真的沒有啦」

三個女子在房中笑鬧作一團,夏潯站在窗外,也不禁輕輕地笑了。

「逐日奔忙只為飢,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綾羅身上穿,抬頭又嫌房屋低。蓋下高樓並大廈,床前卻少美貌妻。嬌妻美妾都娶下,又慮門前無馬騎一攀攀到閣老位,每日思想到登基。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來下棋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梯還嫌低」

心里吟著這首十不足,夏潯的心情暢快了許多:「往者已矣,該放下的,都放下吧」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推門笑道:「在說甚么,這般開心」

第473章 潛流洶涌

今天是洪武三十五年最後一次大朝會。

要過年了,哪怕是那些年老體衰平日無需上朝的老臣子們也都來了,過年總要拜拜君父的。文武百官濟濟一堂,朱棣顯得興致很高,今天沒有議太多的公事,主要就是君臣敘話聯絡感情,那架勢有點像現代的元旦坐談會,只是畢竟君臣有別,形式上比較嚴謹。

不過,表面的一團和氣之下,其實還是暗暗孕育著緊張氣氛的,因為已經有消息傳出來,轉過年變成永樂元年,皇上就要要對各個衙門開刀了。也就是說,大部分職位都要動一動了,哪怕是皇帝想用的人,也要重新任命,一朝天子一朝臣,並不見得全都換成新人,但是必要的形式要走:你是我用的人,而不是前朝留給我的人。

這個步驟其實官員們早就心中有數,朱棣剛進南京的時候,當時的形勢只能是求穩,舊臣不但盡量留用,而且大多留任原職。經過這半年多的磨合,誰用著得心應手,誰人平庸或能干,皇帝心里已經有了自己的一本帳,做出調整是必然的。

不過盡管大家都知道這一天必定到來,關乎自己的仕途前程,還是不免為之緊張。有人關心還有沒有官做,有人關心要換個什么官做,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而且,朱高熾和朱高煦的爭嫡已經漸趨明朗,趁著這個機會,他們也勢必要往重要的衙門里安插自己人,不知朱棣對兩個兒子的暗中較勁全無所知,還是在他搖擺不定的心態里,就是想看看兩個兒子的才能本領,他沒有對兩個兒子采取任何約束,這令得靜水之下,暗潮更加洶涌。

早朝一散,夏潯漫步出了金鑾殿,黃真黃御使就快步追了上來。

朝堂上,官員們打聲招呼問候一聲,有時就能看出許多問題來,甚至代表著一個風向。今日早朝一散,內閣幾位大學士身前,便圍滿了文武官員。

皇帝新官上任三把火,六部九卿的地位都不穩當,但是他剛剛確立並提拔起來的內閣成員基本上是不可能會動的,也只有他們,才有可能知道皇帝准備動哪些衙門,所以這幾個內閣大學士就炙手可熱起來。

最悠閑的就是勛戚了,他們有爵祿在身,在朝中沒有常職,這種時候,任你朝中怎么動盪,也不關他們的事,所以這些人的步姿最是從容安詳。

黃真其實也想往大學士們身邊擠,奈何他那身子骨兒擠不過人家,一轉眼看見夏潯,他就奔著夏潯來了。

他是少數幾個知道夏潯和內閣首輔解縉相交莫逆的人之一。

解縉和夏潯,屬於君子之交淡淡如水的交情。兩人平素全無往來,解縉不會刻意地接近夏潯,夏潯也不會特別的予以拉攏,但是真有事時,兩個人卻能很默契地互相照應。別人的關系是越走越近,他們兩個是天天一起喝酒關系依舊如此;十年不逢一面,依舊不會淡漠,骨子里,兩個人都是性情恬淡的主兒。

黃真琢磨,走走夏潯的路線,如果夏潯肯幫忙,只要他在解縉面前提一句,於自己就有莫大的好處,於是就燒起了夏潯的冷灶:「國公,你說下官虧不虧啊在都察院打熬了一輩子,歷洪武朝建文朝到了如今這永樂朝,也算三朝元老了吧可是下官一直坐冷板凳啊。下官做事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夏潯瞟了他一眼,黃真略微有些尷尬,壓低聲音解釋道:「那次去濟南咳咳,國公面前,下官不敢說假話,確實下官確實是有點自暴自棄,琢磨著這一趟下去,以後還是不受人待見,得受用時且受用,這個荒唐了一些,荒唐了一些。不過自那以後都察院幾任長官更迭頻繁,下官覺得還是能老有所為的,所以做事確實十分認真啊。」

黃真牢馬蚤滿腹地道:「國公,都察院里下官的歲數算是比較大的,可是接連幾樁大案,下官都有參與,陳大人辦案性子又急,下官沒日沒夜地熬,有時就住在都察院里,一連幾天不著家啊,結果呢,到了年底,都察院的考課吏部的考功,下官都是中等偏下。

要是別人真比下官做事勤奮,下官也無話可說。可那得了優等考評的都是些什么人吶事情沒見他們做多少,話說的比誰都漂亮,好像事情全是他做的一般。再不然就是溜須拍馬,奉迎上官,提著厚禮深更半夜鑽本司上官的角門子投貼子去吏部官員的門房,像個三孫子似的點頭哈腰」

黃真說的咬牙切齒,夏潯拍拍他的肩膀,喚道:「老黃啊」

「啊」

「能干的不如會說的,會說的不如會吹的,會吹的不如會挖門盜洞的。這種事兒,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有。干活的時候被推在前頭論功行賞的時候被擠在後面,這事兒少見么你在都察院熬了一輩子,始終不見出頭之日,不就差在這上面了么攤上個明事理想做事的主官,或許不會虧待了你,要不然你都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還想不開算了吧」

黃真呆了一呆,又追上去道:「國公,新朝甫立,誰不想出人頭地啊,就算下官歲數大了,別的不圖,還要圖個榮養退休,風光體面吧陳大人那兒就不說了,就說這吏部考功司吧,哦,對了,這吏部考功司的郎中原來是周文澤,上一次因為包庇親家歸德知府孫廣和,在獄中自盡了。現在提上來這個叫吳筆,原本是吏部員外郎。

員外郎是負責外官考課的,郎中是負責京官考課的,吳筆提拔為考功郎中之後,又把他原來的副手拉到了員外郎的位置,這內外官吏的考核,可就全把持在他手里了。借著年終考課皇上要重新調整各部官員的機會,此人是大飽私囊啊沒有好處,你休想得個上佳的考評,你說這樣一個人負責考課,來年咱永樂朝都將是些什么官兒呀。」

夏潯睨了他一眼,說道:「你都察院不是監察百官的嗎既然如此,怎么不彈劾他呢」

黃真頓足道:「哎喲,我的國公爺,你當我都察院想辦誰就辦誰么劾倒了還成,劾不倒呢那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他四下看看,壓低嗓音道:「國公,我們陳大人,如今跟二皇子走的很近。」

夏潯不動聲色地「唔」了一聲道:「那又怎樣」

黃真道:「這吳筆,如今也投到二皇子門下了,同為二皇子的門人,你說,他們還能不互相照應沒有陳大人的支持,下官就算彈劾了吳筆,能起作用么」

黃真更加神秘地道:「還有呢國公有所不知,這吳筆因為負責考功司,有機會接觸朝中百官,甚受二皇子器重。他投效二皇子以後,二皇子投桃報李,也還了他一份大禮,據說,他的兒子吳子明,馬上就要做郡馬了」

夏潯對郡馬這個詞兒特別敏感,馬上追問道:「甚么郡馬」

「嗨,中山王府小郡主的郡馬唄下官聽說,二皇子使了手段,在郡馬的候選人中,讓皇後娘娘特別注意到了吳郎中的兒子。皇後娘娘選了幾個人,其中最中意的就是他的兒子。要說呢,吳郎中投到二皇子門下,那就連吏部尚書也得讓他三分了,如今又有可能和皇後娘娘結成親家,你說,誰還敢對付他」

夏潯盯了他一眼,問道:「此話屬實你怎么這么清楚」

黃真嘿嘿地笑了兩聲道:「國公爺,他昧著良心給下官評了個中下,下官一直憋著逮他的小辮子呢,可惜,人家後台太硬,下官抓著把柄也不敢動他呀。」

夏潯吁了口氣,這些事兒他還真不知道,京城里每天也不知要發生多少事,潛龍密諜也不是千眼千耳的包打聽,什么事兒都了解,他們了解事情也是有一定針對性的。這還真是,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敵人。吳筆得罪了黃真,黃真便盯上他了。

「茗兒要嫁個一個貪官之子么」

想到這兒,夏潯心里就犯堵,可他有什么資格干預呢,只能自我安慰:「和紳還有個好兒子呢,或許這吳子明是個人品道德沒得挑的君子,也說不定」

這么安慰著自己,心里還是發慌:「不成,我得提醒她,可我把她得罪狠了,她肯見我么對了,我去找徐景昌,通過他,透露與茗兒知道」

夏潯正盤算著,黃真苦著臉道:「國公爺,在您面前,黃真可是毫無隱瞞啊,黃真是把自己當成您的門下了。門下也不敢求您什么,陳御使和吳郎中那兒,都不大待見下官,可國公爺您的面子,滿京城里誰不給呀,要是國公爺您給下官說句話兒」

黃真豁出了一張老臉,為了前程也不嫌丟人了,眼巴巴地看著夏潯,一臉的殷切。

夏潯心中一動,微笑道:「要讓我幫你說句話,倒也不難。不過,你以前如何辛苦,不都是跟在陳瑛屁股後面做事么縱有功勞,有你幾分所謂苦勞,也不過是份內之事本國公聽說,東海剿倭戰事不利,如今皇上還不知此事,不如你用心打聽打聽這方面的事,向皇上奏上一本,這樣,一旦有所查處,本國公也好替你說話。」

黃真遲疑道:「這個等下官的奏章遞上去,恐怕考功一事已經塵埃落定了」

夏潯哼了一聲道:「目光短淺就算考功簿上評個劣字,本公國便不能保你前途似錦,一片光明么」

黃真吃了這顆定心丸,心中登時大定,馬上眉開眼笑地道:「有國公爺這句話,下官就放心了,國公,下官回去,馬上著手查辦此事」

夏潯微一頷首,黃真便屁顛屁顛地跑開了,瞧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好像已經官升三級似的

第474章 上天言好事

象山縣,石浦古城。

古城沿山而築,依山臨海,一頭連著漁港一頭深藏在山間谷地,城牆也隨山勢起伏連綿,老屋梯級而建,街巷拾級而上,當有晨霧的時候,依山建築若隱若現,仿佛人間仙境。

而這人間仙境,此刻卻已變成了人間地獄。

血水,沿著蜿蜒而上的石階汩汩流下,石徑兩旁的攤位全都被打亂了,地上丟棄著許多東西,一片狼藉,時不時就可見到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倒卧在地。

一家依著山徑而建的商鋪竹棚已經半塌,斜支在地上的竹桿上似乎掛著個枕頭,可是那仍沿著竹竿淋漓而下的血滴,表明著那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那幼小的嬰兒,被人滅絕人性地穿到了竹竿上,這小小的生命來到世上還沒有幾天,就已度過了自己的一生。

倚街的一戶人家的窗子開著,窗上趴著一具年輕的女屍,半截身子垂在窗外,凌亂的長發垂在地上,她赤裸著身子,死前顯然曾經受到過凌辱,血從她的身下沿著石牆淌下,在牆壁下面積成了一片血窪。

小巷深處,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聲音在焚燒的房屋冒出的濃煙間飄忽不定,摸不准具體的位置,一些僥幸保全了性命的人,依舊躲藏著,探頭探腦,戰戰兢兢,不知道那些凶殘的倭人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象山縣城被倭人攻破了。

丘福制定的是主動出擊主動打擊的對倭策略,但是他太輕視倭寇的力量了。原本依海設立的各個衛所,能夠輻射到周圍較大的城鎮,在他們的控制范圍之內,倭人不太敢太予深入,不敢攻擊防御比較健全的城阜。被動防御雖然不是好辦法,卻能保護比較大的城池。

象山縣城因為距海港極近,一直是倭寇垂涎三尺的地方。只是象山縣城附近就設有一個千戶所,倭寇一直無機可趁。然而依著丘福主動出擊的計劃,沿海諸衛的兵馬都集中起來了,結果在沿海城阜伏有眼線的倭人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倭寇避實擊虛,引著他們東奔西走,令得諸衛官兵疲於奔命,卻連倭寇主力的影子都找不到。

這一次,明軍又被倭寇成功地引開了,他們只用數百人虛張聲勢,把明軍主力調虎離山,數千倭寇卻突然出現在象山港,直撲內部空虛的象山縣城,燒殺搶掠,近乎屠城。象山縣令戰死,整個縣城在倭寇的獸欲滛威之下,化做了人間煉獄

大戢山,許滸踏上陸地,只覺自己還像站在甲板上似的,有種起伏不定的感覺。

連日的海上奔波,就算是他這樣從小在水上討生活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許滸胡子拉茬,眼窩深陷,一身官服皺皺巴巴的,他疲憊地在岩石上坐下來,問道:「還沒有宇俠的消息么」

「沒有,小人已經找到二當家了,二當家說」

說話的,是個絡腮胡子的男人,穿一身百戶的軍服,許滸瞟了他一眼,那人一拍後腦久,哎喲一聲,改口道:「小人已經找到任大人了,任大人說會盡快趕來與都司大人匯合。」

許滸點點頭,嘆口氣道:「叫大家都上島上歇息一下吧。」

「是,大當大人,這么打不成啊,咱們從來也沒打過這種窩囊仗啊,倭寇說聚就聚,說散就散,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海上,人家要是不想跟你對陣,你上哪兒逮他去。何況,為了找人,咱們的船都拆散了,找到了以寡敵眾,那能打么咱們雖然使慣了船,可也不曾這么沒日沒夜,跟只沒頭蒼蠅似的在海上轉悠啊,尤其是冬天,許多兄弟都生病了。」

許滸緩緩地道:「這么打,確實不是個辦法,我已經向上頭提出了意見,但是將令一日不下,咱們就得堅持。」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明天,回雙嶼一趟,補給些食物飲水,損壞的船只也需要拖回去修理一下。」

那大胡子道:「說起這船,我就生氣。給咱們的戰艦,都是他們水師淘汰下來的,火炮火銃也是,上次火銃炸膛,傷了咱們幾個兄弟,現在都沒人敢用了,奶奶的,大家都是朝廷的人了,憑什么把咱們當後娘養的」

許滸火了,吼道:「咱們本來就是後娘養的你哪么多廢話做事去」

大胡子哼哼唧唧地走開了,許滸看看正從艦上走下的疲憊不堪的將士,深深地嘆了口氣。

象山縣城被破,百姓死傷逾萬,一個多月的剿倭行動絲毫未見成效,倭寇反而愈剿愈烈的消息快馬馳報到了京城。丘福接到戰報又驚又怒,他深知皇上的脾氣秉性,那是極為好強好勝的一個人,自己原先誇下了海口,結果以堂堂天朝威武之師,圍剿倭寇反被圍剿,損兵折將也就罷了,象山縣城幾乎被屠城,皇上一旦知道

丘福暗暗心驚,立即拿著這封戰報去見朱高煦。

朱高煦正與駙馬王寧左都御使陳瑛在書房小廳中談笑。

窗子開著,今天一早下了一場小雪,地上蒙了薄薄的一片白,梅花已經開了,星星點點的梅花綴在棕黑色的樹干上,樹干上側又蒙毛茸茸的一片白,那鮮紅的花瓣簇擁著冰清玉潔的花蕊,在風中輕輕地搖曳。

朱高煦笑道:「小王昨夜讀史,略有心得,遂成感興詩一首,駙馬與陳大人都是飽學之士,還請為評鑒一番。」

陳瑛訝然道:「是殿下的詩作么殿下之勇武,天下皆聞,至於殿下的翰墨,臣還不曾見識過,今日真是來對了」

王寧也笑道:「臣倒是知道殿下文武雙全,不過殿下的文墨卻也不曾見過,今日正好欣賞一番。」

這兩個都是文人,被朱高煦倚為智囊,與他們談笑,自然只能論文,朱高煦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書案邊,鋪開一張玉版宣,陳瑛立即挽起袖子為他研起墨來。

朱高煦向他頷首致謝,提筆蘸飽了墨,在那紙上如走龍蛇地書寫起來:「疏泬帶小雪,皎皎當前楹。暗香襲羅幕,詩懷浩然清。呵手寫新句,異彼塵俗情。追詠古帝王,得失相與評。污青究心跡,丹鉛分重輕。知我及罪我,愧彼春秋名。寒月照綺窗,冏冏為我明。整襟重自警,凜冽如懷冰」

只提筆寫了第一行,王寧已輕輕鼓掌,贊道:「好字殿下的書法雄偉靈動豪放大氣,自成一格呀。」

朱高煦嘴角噙著微笑,將這一首詩寫罷,輕輕擱好筆,退開兩步,呵呵輕笑道:「還請駙馬與陳大人評鑒指教」

「啊殿下這首詩」

陳瑛搜腸刮肚,正想著拍馬屁的詞兒,王府管家匆匆走入,在朱高煦耳邊微微低語幾句,朱高煦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從容,對王寧和陳瑛道:「小王有些俗事,離開片刻。」說著隨那管家匆匆走了出去。

「丘公」

另一處書房,朱高煦沉著臉道:「馬上就到元旦了大明要改元永樂,這個時候,我們給父皇送上這么一份厚禮哼,你想,我父皇會不會龍顏大悅啊」

丘福是個大老粗,只想到以皇帝的脾氣,勢必不能接受朝廷大軍慘敗於小小倭寇之手的恥辱,倒沒想到這一層意義,一聽朱高煦說起,額上便沁出了冷汗。

朱高煦咬著牙根,繼續說道:「大哥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說,他聽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會不會落井下石,踩我們一腳呢」

丘福的臉色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