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30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33 字 2021-02-15

有一位仙姑,嗯這位仙姑」

說到這兒,薛祿忽有所覺,倏地扭過頭去,陳東和葉安干殺手出身的,反應多快,早就將前傾的身子坐正,豎起的耳朵放平,筷子上下翻飛,片刻功夫已經塞了一嘴的菜,而另一側豎起耳朵傾聽的劉玉珏業已恢復了常態,悠然自若地正望著窗外那位洗衣服的船娘。

薛祿放下心來,又靠近夏潯,低聲道:「末將挺喜歡挺喜歡這位仙姑」

他這一說話,劉玉珏和陳東葉安的耳朵又豎了起來。

夏潯詫異地睨了他一眼,猶豫道:「這個薛兄,你可是朝廷二品命官吶,官員就算是納妾,對方的身份也不能這么不挑剔啊,人家姑娘是位出家人,這不太妥當吧這事兒要是讓有心人鬧將起來,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於你的官聲可大為不利。」

薛祿急道:「不是國公有所不知,那位仙姑不是真正的出家人」

薛祿說漏了嘴,只好無奈地嘆一口氣,說道:「我是千方百計從那觀主嘴里打聽出來的,是這樣,國公爺,這位姑娘是在家鄉受惡霸逼婚,扮作仙姑逃出來的,虧她一路繞過巡檢關隘,可到了這金陵城里卻是寸步難行了。後來是那觀里的老仙姑看她可憐,收留了她。因為她的身分見不得光,再說一個女兒家,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就以仙姑身份留居觀中了」

夏潯這才恍然,不禁失笑道:「原來如此,那你還費這么大功夫干什么你既喜歡她,何必這么婆婆媽媽的,只管向她提出傾慕之意,憑你薛大將軍的身分,難道還配不上她么她又不是一個真道姑,你這么拐彎抹腳的去修道觀,只怕人家未必領你的情呢。」

薛祿垂頭喪氣地道:「唉,末將是個直性子,國公爺以為末將沒照國公說的這么做么那位姑娘大概是被家鄉的惡霸鄉紳欺侮得狠了,對有權有錢的人非常仇視,她不接受我啊,我看她因受觀中仙姑的接納,對道觀里非常感激,這才出此下策。」

夏潯聽到這里才明白,對這薛祿的痴心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又不免有些欽佩。這薛祿倒真是一個正直之人,就憑他如今的官位權勢,既已知道那女子沒有路引官憑,屬於金陵的黑戶,而且在這里無親無故,全憑這座窮道觀存身,薛祿若想迫她就范,有得是法子,可他居然只是一味討好,希望邀得美人兒歡心。

薛祿道:「因此呢,末將就想到了國公,想請國公您幫個忙兒,修建大報恩寺這等大工程,就是剩下來的一些邊角料兒,用來修補那桃源觀也足夠了。至於工人,這些修報恩寺的匠人,只要抽點空兒去,那么小的一座道觀很快也就修上了。」

夏潯想了想,點頭道:「成,大報恩寺工程浩大,邊角料兒很多,堆在那里礙事,還要雇了人運走的,便送你也不妨。只是要借那匠人役夫使用,這錢就省不了了。雖然上頭發句話,叫他們干就得干,可他們都是些苦哈哈,也要過日子的,不能叫人家白出力氣。」

薛祿大喜過望,連聲道謝:「成成成,本來就算把那邊角料兒便宜些處理於末將,末將都感激不盡的,國公肯行這個方便,末將這好事兒要成了,兩口子一塊到國公爺面前行禮獻茶」

夏潯聽得忍俊不禁,笑道:「胡說八道怎么把我與你家老太爺抬到一個位置上去了。」

薛祿嘿嘿笑道:「國公爺,不瞞您說。末將還沒納過妾呢,就在老家有個媳婦兒,還是當年父親替我說下的親事。我那媳婦倒是個本份人家的姑娘,我很敬她,可若說起喜歡國公爺,這位仙姑,是薛祿平生第一遭真正喜歡了的女子,要是我能與她長相廝守,國公爺的大恩大德,末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夏潯搖頭嘆道:「倒是一個痴情種子,不過你這法兒實在是算了,牛吃稻草鴨吃谷,各有各的福。如果你們有緣,或許真能成就姻緣也說不定。」

夏潯轉頭對劉玉珏道:「玉珏,既然現在叫你到工部做事了,這事兒就交給你辦吧,明兒你跟黃侍郎交待一聲,就說是我請他幫忙。」

他這一對劉玉珏說話,薛祿登時想起一些事來。他在五軍都督府做事,是徐景昌的心腹,朝堂上許多秘事,對他而言自然不是秘密,可不像許多官員只能看到表象。薛祿便對夏潯低語道:「國公爺,那樁案子審結,紀綱挨了板子,我還以為國公爺您贏得干干脆脆,瞧這模樣,似乎皇上還是起了些疑心」

夏潯笑而不語,心中只道:「何止啊你不知當時何等凶險,若不是這么多年來和皇上結下的交情,再加上我夠機警,對答趁了皇上心意,若換一個人去,現在早已人頭落地了。」

薛祿以為自己說中了,不禁一拍大腿道:「嗨,國公爺對朝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與白蓮教有所勾連呢若是真有那白蓮妖人叫國公爺知道了身份,不用想,國公爺馬上就得拔出刀來宰了他,怎么可能欺瞞朝廷你說這事整的,那紀綱雖然挨了打,氣焰反倒更加囂張了。國公爺,您別想那么多,我看皇上還是信任國公爺的,等過一陣兒風平浪靜了」

夏潯笑道:「不勞解勸,我想得開的。誰能一生坦途永遠順利啊就說皇上當年舉旗靖難吧,那勝勝負負,多少進退遇到一點挫折,就自怨自艾自暴自棄的人,只能屈從於命運,永遠也做不了命運的主人」

薛祿振奮道:「國公說的是,末將是武官,沒少打仗,對此最有體會。這話,我說不上來,可這道理,我聽得最明白」

夏潯又看了劉玉珏和陳東葉安一眼,自信地道:「你們也記著,人生的恥辱不在於輸,而在於輸不起;人生的光榮不在於永不仆到,而在於能屢仆屢起。我,不會倒下你們,也總有重新站起來的一天而現在笑得正歡的人,那時想像你我這樣在這里飲酒逍遙,恐怕都沒有機會」

次日,劉玉珏和陳東葉安正式到工部報到,領了公服換上,再約了薛祿往大報恩寺去見黃侍郎,順口向他提起夏潯的話兒,黃侍郎聽說是夏潯的安排,自然滿口答應。馬上叫人去辦,立即撥了一些人運那邊角料兒去城東桃源觀,同時就叫他們留在那兒修繕道觀。

黃侍郎對劉玉珏那叫一個熱情,簡直比對夏潯還要體貼,隨即就要引他去工地轉轉,指點他該注意的事項,劉玉珏雖被打發到了工部,對工部的事實在一竅不通,見狀便提出要與陳東葉安一同往城東去,瞧瞧那處道觀,托辭之言自然是他們和薛祿是朋友。

黃侍郎是工部的二把手,對劉玉珏這個下屬卻客氣的很,這種要求哪能不答應。那邊工人們正把一些能用的邊角料兒裝車,劉玉珏和陳東葉安就趕過來了,薛祿正在那兒等著,他跟這三個人也挺投緣的,一問緣由,自然歡喜。

不一會兒,那邊角料兒裝滿了幾輛車子,四人便上了馬,領著黃侍郎撥出來的那班管事工頭兒,往大報恩寺外走去。四人押著車有說有笑地往城東趕去。離開長干里,行不多遠,迎面十余騎駿馬趕來,鮮衣怒馬,氣勢非凡。

四人正在談笑,全無察覺,不想那些騎士看見他們,立即勒韁停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喲這不是玉珏賢弟么」

劉玉珏抬頭一看,迎面十余騎侍衛拱衛中央的,正是紀綱

第715章 羽純道姑我要了

劉玉珏一怔,便拱手道:「紀兄」

「大膽朝廷的規矩制度是擺設嗎見了上官既不避道退讓,也不下馬見禮,這是哪兒的規矩」

剛剛做了錦衣南鎮鎮撫的紀悠南挺胸腆肚,厲聲大喝。

劉玉珏忍了忍氣,翻身下馬,陳東和葉安隨之下來,薛祿是都督僉事,本比紀綱高一級兩品,如今卻是平級,因此只是頷首示意了一下,紀綱倨傲馬上,恍如未見,根本沒理會他。

「悠南,放肆,玉珏是我兄弟,要什么規矩滾到一邊去」

紀綱對劉玉珏下馬故作不見,反扭過頭去喝罵紀悠南,紀悠南連忙稱是。

劉玉珏下了馬,抱拳道:「下官工部員外郎劉玉珏,見過紀大人」

「噯,看你這話兒說的,快起來快起來,怎么這般見外」

紀綱說著,屁股卻穩穩地坐在馬鞍上一動不動,等到劉玉珏一揖行罷,這才道:「來人吶,扶我下馬」

紀悠南頭一個跳下馬去,攙住紀綱,又有一個百戶搶步上前,單手握拳拄地,叫紀綱踩著他的後背,慢吞吞地下了馬。紀綱慢騰騰地走向劉玉珏,笑吟吟地道:「前幾天,挨了皇上的板子,這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呢,下來得慢了,賢弟,怎么這般見外」

他看看那車上橫七豎八的邊角下料,又看看劉玉珏一般工部員外郎的官服,笑道:「賢弟這是往哪兒去」

劉玉珏拱著手,一絲不苟地依著下官的規矩,答道:「東城桃源觀年久失修,薛大人是該觀的大施主,請下官幫忙,運些下角料兒過去修繕一下。」

「哦,原來如此」

紀綱說著,一拉劉玉珏,把他帶到了路邊,上上下下又打量他一番,斂了笑容,嘆道:「唉賢弟呀,你因為楊旭受了牽連,如今被貶至工部,做了一個小小的主事,如今可還好么」

劉玉珏淺淺一笑,答道:「承蒙紀大人動問。這工部員外郎官兒不小啦,在京里頭不算甚么,放到地方上去,那可是與知府平起平坐的官兒,下官很滿足。要說受了輔國公牽連,卻也不然,下官這前程,全拜輔國公所賜,能為國公做點事情,下官很開心」

紀綱臉色沉了沉,神氣冷下來,寒聲道:「玉珏,咱們是山東老鄉,又是同窗同學,入仕之後,又在同一個衙門口兒做事,我思來想去,怎么想,都想不通,咱們兩個,應該同進同退,如同一人才是,你為什么要跟我對著干你說為什么」

劉玉珏抬頭瞟了他一眼,訝然道:「紀大人何出此言」

紀綱火了,惱怒道:「玉珏,我以一片誠心待你,你能不能好好與我說話我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劉玉珏淡淡地道:「要說想不通,我一樣想不通,國公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蓄意要對付他」

紀綱傲然道:「我是天子近衛,專司偵緝百官不法事,他確有不是,你叫我因公廢私,辜負皇上信任,與他同流合污」

劉玉珏一雙眸子秋水湛湛,定在他的臉上,沉聲道:「你不要告訴我,你開始派人盯著國公的時候,就已知他必有把柄可抓」

紀綱的目光回避了一下,放緩了語氣道:「玉珏,我跟他,道不同」

劉玉珏冷笑:「什么道同為大明之臣,同輔大明天下,同為太子一系,何來的道不同」

紀綱被他質問得勃然大怒,恨聲道:「因為,他擋了我的道」

「哦」

紀綱舒了口氣,說道:「你不要太天真了,玉珏,我告訴你,這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對你有所幫助時,敵人也可以是朋友,當他成為你的阻礙時,朋友也是敵人楊旭現在已經擋了我的道,懂么

可你不同,我們是同鄉同窗,更做了那么久的同僚,我是很器重你的,現在只要你說一句,從此以後,你願追隨我的尾驥,與我共進退,我就想辦法把你調回錦衣衛,南鎮鎮撫算甚么,我把自己兼著的北鎮鎮撫交給你做,怎么樣」

劉玉珏笑了,搖頭道:「你的道,我已經明白了。但凡對你有利,無人不可利用。當任何人擋在你的前邊,阻礙你攫取更大權力,攀登更高地位的時候,那他就會馬上變成你的敵人你是皇上的一條狗,你希望其他人都變成你的狗。對不起,我和你,道不同」

戴著邊角料的車子繼續前行了,薛祿劉玉珏一行人已經去遠,紀綱臉色鐵青地站在路邊,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久久不發一語。

紀悠南訕訕地湊過來,謅媚道:「大人,那姓劉的不識抬舉,您何必在意呢,他願意當楊旭的狗,咱」

紀綱聽到一個「狗」字,心火勃然爆發,掄起手中皮鞭,「啪」地一鞭子抽在紀悠南肩上,疼得紀悠南哎喲一聲,趕緊退開幾步,連連鞠躬:「卑職知罪卑職知罪」

「扶我上馬」

紀綱叫人扶著氣咻咻地坐上了馬鞍,剛要抖韁而去,忽又勒住馬,臉上陰晴不定地尋思片刻,自語道:「薛祿是一家道觀的大施主他那個德性,會是崇佛信道的人」

紀綱眼珠轉了轉,用馬鞭一指紀悠南,紀悠南嚇的一縮脖子,紀綱道:「他們去的是城東桃源觀,你跟去瞧瞧,給我查個明白,他們跑去修繕道觀,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紀悠南一聽有差使給他,馬上狗毛兒得瑟起來:「卑職遵命卑職就去」

說著一撥馬,領著幾個手下,躡著遠處那行車輛下去了

桃源觀,很有詩意的名字,不過真的看到這道觀,不免令人大失所望,這道觀太破舊了,牆壁半倒,牆皮盤剝,連里邊供奉的碧霞元君神像,都灰突突的失去了神采,前殿兩廂空地上還種著幾畦青菜,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吸引得了香客。

工頭們指揮著匠人叮叮當當到處修繕著,薛祿在旁邊不斷地提醒:「大家小心著點兒,可別把菜地給踩了,那邊,那邊,晾著衣服呢,別刮倒了」

一處還算完好的房間里,住持清玄子正在和聲細語地勸著面前一個年輕美貌的道姑。兩個人都穿著青色的道服,早已洗得泛了白,十分破舊,穿在身上不像出家人,倒像一個慈眉善目的鄉下老太太和一個未出閣的年輕大姑娘。

不過,那清玄子道長雖無半點出家人氣質,反倒是那年輕的道姑,衣裳雖然破舊,瑕不掩瑜,那膚似潤玉,唇紅齒白,明眸清純,氣質清華,不含半點人間煙火氣,倒真像一位清麗脫俗的仙姑。

「羽純吶,你一個女兒家,年輕輕的,難道就在這道觀里過一輩子唉我瞧那薛大將軍,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若真的跟了他,終身不也有個依靠么」

這位羽純姑娘姓董,董羽純,其實就是湖州府「環采閣」頭牌紅姑娘草羽絲,她的本名就叫董羽純,因為入了煙花之地,羞用祖宗之姓以及父母起的名字,便各取名姓偏旁,成了草羽絲。而今她逃離湖州,便改回了本名,在觀里,她的道號便也成了羽純子。

董姑娘是湖州本地人氏,哪兒都不曾去過,如今湖州已無她立足之地,叫她想個去處,還真想不出來,要說她聽說最多的,自然就是金陵,這兒又有個輔國公和俞青天,算是她深惡痛絕的達官貴人中,少有的兩個好人,叫她感到一絲溫暖,所以董姑娘下意識地就來了金陵。

到了這兒她才知道,原來這里比地方上更嚴,像她這樣的黑戶,想要容身之地甚多沒錯,甚多越是繁華之地,容納三教九流的門路越多,問題是那些門路,可沒一條正道兒,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要在這兒生存,需要執何業便不問可知了。

可是董姑娘既已脫離火坑,哪肯再執賤業,這些日子在桃源觀里布裙荊釵,青菜豆腐,她倒也甘之若飴。因那日薛祿從山東府回來,路經此處正逢大雨,到觀里避了陣雨,恰巧看見了她,這一來便神魂顛倒,常尋借口趕來了,他那心意,道觀里的幾個老尼都看得清清楚楚,董羽純如何不明白

只是她那心病自幼形成,對做官的本能的抵觸反感,那薛祿又是個不會哄女人的,暗戀了人家這么久,一見了她面就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話來,真正跟她本人說過的話還不到三句,如何可能得到人家姑娘的芳心

董姑娘咬著薄唇,輕輕搖搖頭,還是不肯答應,有心促成他們好事的老觀主不禁嘆了口氣。

薛祿對人是不肯直說他為何要來修觀的,可他又是個不會遮掩的,有哼哈二將幫他當大喇叭,沒多久所有的工頭管事和匠人全都知道了,他們為了成全薛祿,干活固然更賣力氣了,調侃之事卻也難免。紀悠南派人換了便服,趁著里邊忙亂混進來打聽一番,得了實信兒,立即趕回去稟報紀綱。

紀綱聽了忽想起當初楊旭受審,這薛祿也是幫腔作證的一個,紀悠南自己明明沒有見過,卻又添油加醋把那美貌道姑誇得天上少有世間無,紀綱不由動了心思,一則想給薛祿一點顏色看看,二來他那收藏美女的癖好又來了。

紀綱捏著下巴沉吟一陣,佇足一指紀悠南,很霸氣地道:「去到桃源觀里說一聲,就當著薛祿劉玉珏的面,吩咐那觀主,明日一乘小轎,把人給我抬回來羽純子,我要了」

第716章 紅錢,誰來牽

暮色蒼茫,桃源觀里,夕陽斜照。

薛祿滿面笑容地對清玄子道長道:「住持,今兒天色晚了,就先到這兒吧,明個兒,我再帶人來繼續修繕。」說著飛快地瞟了眼立在清玄子身後的董羽純。董羽純抿抿嘴唇兒,有意的沒看他。

薛祿有些失望,咳嗽一聲,轉身又對那些工頭兒管事等人抱抱拳:「今兒辛苦大家了,勞駕幾位管事工頭兒,帶大家伙兒去吃頓好的,帳由薛某來會。」這句話一說,那些工匠登時歡呼雀躍起來。

就在這時,一騎駿馬希聿聿一聲長嘶,竟然直接闖進了桃源觀。虧得這道觀雖小,山門總不能太馬虎的,那人騎在馬上,昂然直入,竟也不受阻擋。隨後又是幾聲馬嘶,後邊又跟進幾匹馬來,直接踏進菜地里去,那馬一見青菜生得水靈,立即低頭大嚼起來。

薛祿定睛一看,頭一個驅馬進來的,穿著錦衣衛的飛魚服,那如蟒的飛魚,被斜陽一照金光燦爛,炫得一時竟看不清他相貌,薛祿微微避過了夕照,這才看清來人,似乎就是午後遇見紀綱時在他身為狐假虎威的那個人。

紀悠南並不下馬,提著馬韁上前兩步,傲然問道:「哪位是桃源觀里的羽純子道長請上前答話」

「無量天尊」清玄子道長宣一聲道號,稽首上前道:「這位官爺光臨鄙觀,不知有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