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39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81 字 2021-02-15

西琳搖搖頭,失笑道:「你看我這腦子,粥還沒盛,自己就以為盛過了的」說著拿起碗來,又去鍋里盛了一碗,這時剛剛搗好蒜醬的讓娜忽地奇道:「咦,肘子怎么少了一個,叫誰偷了去」

西琳一看,那案上放著剔去了最肥美部分的蹄膀果然少了一只,兩人不由面面相覷,西琳吃吃地道:「方才也沒見有人來過呀,這青天白日的,要是有個大活人過來,咱們還能看不見」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抄起菜刀四下尋摸起來,片刻的功夫,西琳怪叫一聲,讓娜趕緊跑過來,問道:「怎么了」

西琳指著櫥下,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看,我沒記錯,剛剛是盛好一碗熱粥晾在那兒的。」

讓娜往櫥下一看,那還不曾使用過的碗碟最上面,赫然擺著一只喝過的粥碗。

兩位姑娘互相看看,汗毛都豎了起來,怪叫一聲,提起食盒就逃了出去

「這個事兒吧,兩位姑娘到漢人地方時間還短點兒,而且一直呆在國公府里,自然是沒聽說過的。」老噴神秘兮兮地道:「我老噴久居漢地,可是聽說過許多,這應該是讓狐仙或者黃大仙給取去了」

「狐仙黃大仙」

兩雙海水般湛藍的大眼睛驚訝地看著老噴,好像兩壇子陳年好酒,直接把老噴看醉了,於是愈發賣弄起來,他壓低聲音道:「傳說啊,這草木生靈,世間萬物,時候久了,都能修煉成精,最容易成精的,那就是胡大仙和黃大仙啦」

讓娜怯怯地道:「胡大仙是指狐狸吧那黃大仙是指什么」

老噴道:「嗨就是黃鼠狼唄別亂說,是黃大仙,黃大仙。你像衙門口兒啊,貴人家里啊,那都是有神靈把門兒的,邪靈精怪都進不去,所以很少出事。可這荒郊野外就不同啦,撞見個狐仙啦黃大仙啦,那也沒准兒的,你們別怕,一般來說,它們是不害人的。」

西琳抱臂道:「聽得人冷嗖嗖的,老噴哥,你說它一般不害人,可萬一萬一碰上個壞的黃大仙,怎么辦」

老噴不懂裝懂地道:「這不是白天么白天,它們頂多偷點東西,是不敢現形的。等到晚上,你們兩個睡到國公爺帳里還怕什么國公爺那是大貴人,這狐仙啊黃大仙啊,都是沒有神位的野神,是不敢沖撞貴人的,你們只管安心睡覺,不會有事的。」

「唔哦」

兩位姑娘吱吱唔唔地互相看了一眼,沒敢說直到現在自家老爺還不曾招她們侍寢過,這事兒說出來實在也太丟人了些。

老噴難得有這兩位金發碧眼的性感美人兒找他聊天,談興大濃地道:「其實這些野仙,大多都很善良的,而且法術有限,你們根本不用怕。我在大寧的時候,曾經聽人說過一個故事,是有關蝙蝠的。傳說很久以前啊,這蝙蝠是有毛的,你看這飛禽,哪有不長毛的,對不對為啥就蝙蝠不長毛呢

那是因為啊,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蝙蝠修煉成精了,這只蝙蝠大仙住在一個小村外的山洞里,村子里誰家有個婚喪嫁娶的缺少桌椅板凳招待客人,就會去村外的山洞里燒炷香,向那蝙蝠大仙求助。蝙蝠大仙就會在夜里施法術,把桌椅送到你家院子里,你用完了還回山洞,再道聲謝就成了。

可是後來有一戶人家貪小便宜,用完了桌椅就不舍得還了,那蝙蝠大仙左等不還,右等不還,知道那戶人家起了貪心,它很生氣,就飛到那戶人家門外,坐在石磨盤上罵他們家的人不講信用。那家人自知理虧,也不還嘴,由著它罵。這蝙蝠大仙討不回來桌椅,就天天晚上跑去那戶人家外面叫罵。

後來,那戶人家實在是煩了,於是傍晚的時候,就在那石磨台上塗了一層糯米汁,結果那蝙蝠大仙不知道,晚上飛來後,還是坐在那兒罵,罵到快天亮的時候,它就得離開了,要不然被太陽一照,就算法力全失,不能重新幻化成丨人了,可它怎么飛也飛不起來,原來身子已經和磨盤粘在一塊兒了。

這時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蝙蝠大仙一害怕,就奮力一掙,結果一身的羽毛都粘在磨盤上,光溜溜地就飛走了,從那以後,蝙蝠大仙再也不接受人類的請求了。不過因為它成了禿毛的,而且它是蝙蝠里邊第一個成了精的,是蝙蝠祖宗,從那以後的蝙蝠,就都沒有毛了,有趣吧」

西琳和讓娜聽得有趣,不覺笑了起來,可是回頭想想,還是有些害怕。老噴嘆口氣道:「不瞞你們說啊,我也丟了東西的,我那貼心小棉襖啊叫你們這一說,估摸著,也是被胡大仙給拿走了,唉,回不來嘍」

今夜沒有襲營演習,軍營中很安靜,夏潯依舊在燈下專注地看著資料。

經略遼東也罷,剿倭寇訪日本也罷,他事先都這樣做了大量的准備工作,別人只看到他成功時的輝煌,嫉妒的就說他走了狗屎運,可又有誰知道,他那勢如破竹的威風前面,曾經熬過多少個日日夜夜,早就做足了准備功夫

這一回,他的對手是一代天驕,夏潯尤其不敢大意,准備工作比以前更充分,更詳細,每一個夜晚,他都是這樣度過的。看了很久資料之後,夏潯揉揉有些發澀的眼睛,一抬頭,見西琳和讓娜正肩並肩地坐在帳角兒,悄悄地耳語說話,便笑道:「好啦,不看了,該歇息了,你們也回帳歇著吧。」

「唔老爺」

讓娜被西琳推了一把,只好做她的代表,只是她雖性情爽直潑辣,畢竟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到了這種時候,她一樣的羞澀,讓娜結結巴巴地道:「老爺,我們我們兩個就睡在帳口好不好,也也好就近侍候老爺。」

「不好當然不好老爺我又不是柳下惠,這么兩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跟我同眠一帳,老爺我還能沾著枕頭就睡著么」

夏潯脫口就想拒絕,可是忽地瞟見二人臉色,看兩人臉上神情,驚恐多過羞澀,倒不像是要自薦枕席的樣子,心中不由一動,臉色便慢慢沉下來:「嗯今天怎么忽然要睡在這帳里了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我吧,快說出來,否則立即回帳歇下」

「我我們」

讓娜又看了一眼西琳,鼓足勇氣道:「老爺,我們我們撞見胡大仙啦」

西琳趕緊補充道:「也有可能是黃大仙」

夏潯一臉茫然地道:「黃大仙胡大仙在哪兒」

許久之後,帳簾兒一挑,夏潯手提一盞燈籠,緩緩踱出了帥帳。

此時已是寒冬季節,陝西的冬天與江南截然不同,風聲呼嘯如同狼嗥,刮在臉上猶如刀割,夏潯在帳中時還不覺得甚么,這一出來頓覺寒意襲人,他緊了緊大氅,手順勢按在了刀柄上。北風卷地百草折,狐裘不暖錦衾薄。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只這片刻功夫,那刀柄的銅吞口已冷得不宜把握了。

「在我這軍中,藏得有甚么胡大仙黃大仙」

夏潯哂然一笑,一手捉刀,一手提燈,漫步輕去,腳下踏處,風卷回雪,腳印兒淺淺的,幾不可見

第746章 麻雀

夏潯看得很仔細,他提著燈籠,在幾處營帳間反復游走,重點在廚房附近里里外外的看了半天。

遠處,老噴正巡視防務,看見國公爺提著燈籠出來,在帥帳周圍各處帳篷間走來走去,連忙就要趕過來,夏潯馬上揚聲制止了他:「不要動,都不要過來」

以帥帳為中心的核心警備圈里,腳印並不太多,剛剛扎營時清掃積雪留下的痕跡,已經因為風吹浮雪掩蓋上薄薄的一層,所以下邊的腳印很不明顯了。此後,進進出出的人主要是進入帥帳,而這條道路上痕跡再多也無需在意,夏潯繞著幾頂軍帳轉悠了一陣,漸漸發現一些蹊蹺。

他發現薄薄的浮雪上,真的有些淺淺的痕跡,像是腳印,可那腳印也太小了些,他的巴掌不需要怎么張開,就能輕易地蓋住,在這軍營里怎么可能有這么小的腳印,誰的腳會生得這么小,難道真的有精怪一類的東西

這個想法剛剛浮上心頭,便被他否定了,他站住腳步,仔細掃視著帥帳警戒圈內的一切:一頂中軍大帳,這是他議事升帳處理軍務的地方。帥帳後邊不遠處,是他的寢帳,寢帳左邊緊挨著的是西琳和讓娜的卧帳,而右邊則只是簡陋的擋御風寒的一具帳篷,里邊是一匹御賜的好馬。

這匹馬,是兩年前帖木兒帝國宰相阿爾巴沙和大將蓋蘇耶丁進獻於大明皇帝的千里良駒,據說是帖木兒大帝的父親乘坐過的馬匹,進獻於大明皇帝陛下,以表恭順之心。

馬的壽命一般在二三十年,照顧的好,也有活上六七十年的,不過帖木兒大帝自己都多大了今年帖木兒都六十九了,如果這匹馬真是他父親當年騎過的,他們能把這匹老馬拉到大明帝國來,簡直是天大的本事了,反正是面子功夫,朱棣本來就沒當真。

這匹馬送到御馬監後,一驗馬口,果然只是一匹五歲齡的壯年馬,到今年才七歲口,仍舊屬於壯年期,夏潯西征,朱棣特意把這匹西域寶馬送給了他,御賜寶馬當然得好生照顧,因此它便享受了特殊待遇。

夏潯的目光,此刻就盯在這個地方,帳篷外邊還有一輛馬車,車上拉的有草料豆料等各種馬料,夏潯環顧整個帥帳區域,唯一可疑的地方只有這兒。夏潯便舉步走了過去,他先進了帳篷,又出來,繞著帳篷轉了兩圈兒,很快便又發現了一些不大引人注意的小腳印。

如果是白天,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根本不會有人注意這些小腳印,實際上等到天亮,一夜風吹,即便有什么痕跡也早吹平了,而此刻,在雪面上還能隱約地看到一些痕跡。夏潯躡著那些痕跡,漸漸走到了馬車旁。他繞著草料車又轉了兩圈,站定腳步,仰望著滿天星斗,忽然長長地吸了口氣,瞑目清心,開始入定,神識在這靜謐的夜色里最大限度的擴張開去,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唐賽兒嚇壞了,她躲在草料堆里,驚懼地看著外面露出的燈光,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稍有動作,就會讓草料發出沙沙的聲音。

唐賽兒當日逃離楊府時,正趕上夏潯與家人告別,前院里滿是人,唐賽兒心虛之下,怎敢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她在那些小丫環後面躲躲閃閃的,無意中聽到那些小丫環取笑西琳和讓娜,說她們要隨著老爺遠去西域什么的,唐賽兒不知道西域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是感覺到那是極遠的一個地方。

當時情急之下,就躲進了車頂,隱藏起來,想要隨著夏潯的車子離開南京。小家伙雖小,倒也知道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誰知接下來她卻沒甚么機會逃走。白天行軍時眾目睽睽之下,唐賽兒能躲得過一個人的眼睛甚至十個人的眼睛,卻不可能在毫無憑恃的地方躲過千百雙眼睛,何況她當時身上帶的道具不多,所恃者只有一些身法和就地取材的機巧。

而到了晚上就更加苦命了,這一路夏潯熱火朝天地搞起了軍事演習,一到晚上,為了防止有人襲營,明軍層層布防,明哨暗哨層出不窮,缺少趁手道具的唐賽兒哪能悄然遁出倒是營帳內部遠比外部松懈的多,尤其是帥帳周圍,士兵們只在外線布防,帥帳周圍的活動區域只有幾個親兵和西琳讓娜兩個女子,反倒最易藏身。

於是,唐賽兒只好就在這地方隱藏下來,白天行軍,她只要藏在草料堆里,也不虞被人發現,傍晚宿營時,仗著身手偷些吃食,為了安全,她每次都只在傍晚偷一次,不管偷的多少,夠吃三頓就把那殘羹冷炙吃上三頓,不夠就忍飢挨餓,風餐露宿的一路跟了下來。

誰知道,這一路往下走,越走天越冷,她的冬衣只是在金陵的穿著,江南的冬及在這陝西地方只相當於深秋時節穿的衣服,這樣單薄的衣服再加上一車柴草難以御寒,迫不得已,她才偷了老噴一件棉襖,那棉襖老噴穿著嫌小,給她穿上卻成了大衣,晚上縮在里邊就當了被褥,饒是如此,也是吃盡了苦頭。

今夜因為寒冷,賽兒好久難以入睡,正在車中備受煎熬,不提防有人提了燈籠走來,賽兒在柴草堆中留了一線縫隙,一是為了呼吸方便,二來也是方便察看外邊動靜,看清那提著燈籠的人正是她最怕的夏潯,唐賽兒屏住呼吸,連氣兒都不敢喘了,可那一顆心卻如擂鼓一般跳的厲害。

她怕,真的怕極了。

夏潯仰首望天,似乎正盯著天空中明亮的星辰,而神識意志卻早已散逸開去,盡最大可能擴大著聽覺和生物本能的直覺。他聽到了心跳聲,很急促的心跳,接著他又聽到了呼吸,那是憋了許久,突然長吸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釋放的呼吸聲,他還聽到了微微的細碎的柴草磨擦的聲音。

唐賽兒又怕又冷,雖然她竭力保持不動,可是身子卻在不易察覺中顫抖,就是這顫抖帶出的極細微的柴草磨擦聲,根本不易被常人發覺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夏潯的耳中。

「我小時候,是在青州長大的」

夏潯突然說話了,他依舊抬頭看著天,仿佛自言自語:「夏天的時候,有很多知了,知了不好抓,用蜘蛛網去粘,需要很好的眼力,竹桿兒一動,引起知了的警覺,它就飛走了。要繞著每一棵樹走,找那些還沒有完成蟬蛻過程的蟬呢,就完全靠運氣了。

可是,有一個好辦法,那就是在晚上的時候,在樹林子里生一堆火,然後一棵樹一棵樹的去踹,那些棲息在樹上的知了被驚醒後,就會紛紛撲向火堆,在火焰周圍落下,落了一地,你拿著袋子,盡管一只只地去撿,它根本不會掙扎,這算是飛蛾撲火,還是自投羅網呢」

草叢中的呼吸聲突然停止了,似乎連心跳都停止了,本來就緊張到極點的唐賽兒聽他這么一說,就曉得自己被發現了,一時間駭得連身體的自然機能都停止了。

她的年紀雖小,其實膽子很大,如果豁出去一死的時候,她不會這般害怕。但是對夏潯,她根本從沒生起過一絲對抗的心思,只想著逃避,自然又緊張又害怕,這種緊張和恐懼反過來又影響她,叫她更加的緊張更加的害怕,已經有點自己嚇自己的意思了,行藏陡然被識破,唐賽兒自然怕到了極點。

夏潯又說話了,他說是發生在青州的事情,其實只不過是他穿越時空之前,幼年時生活在鄉下親戚家時的生活經歷:「知了還算好捉,其實對小孩子來說,最難捉的是麻雀,用系了繩索的小棍撐個籮筐,想要扣住麻雀,好難的。可是如果你在晚上的時候,用很明亮的燈,攀著梯子到茅草屋檐下,用燈照著麻雀的窩,只管伸手去捉吧,那麻雀好像都成了睜眼瞎,根本逃不掉,只能乖乖落到你的手里。」

夏潯慢慢轉過身,對著面前車上的柴草,將手中的燈籠高高地舉了起來,另一只手在披風下,握緊了腰畔的刀,隨時可以發出閃電似的一刀。憑他今時今日的功力,憑他今時今日的速度,他有把握只要藏在草堆的那個人意圖竄出突襲,他就可以在聽到柴草劇烈磨擦聲的一剎那,將那人連人帶車劈成兩半

「你,是一只蟬,還是一只麻雀呢」

夏潯逼視著眼前的柴草堆,緩緩說道。

唐賽兒閉了閉眼,牙關一咬,伸出滿是凍瘡的小手,瑟瑟地撥開了柴草。

柴草撥開,兩只小手又一分,再擴大了些縫隙,燈光照進去,正照在她的身上。

她穿著一件臃腫的大棉襖,蓬頭垢面,凌亂的頭發上滿是枯草葉,一張削瘦的小臉凍得蒼白,不見一絲血色,就那么瑟縮地看著夏潯,那雙點漆似的眸子,仿佛一只無辜的麻雀,正怯怯地看著夏潯,好像馬上就要被他捉了去,殘忍地拔去羽毛穿上樹枝,拿火烤來吃掉似的。

夏潯知道里邊有人,卻壓根兒沒想到竟是唐賽兒,他瞪大眼睛,怔愕地看著唐賽兒,看了半晌,才吃驚地叫道:「賽兒,你怎么在這里」

唐賽兒張了張嘴,兩行熱淚便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第747章 講義氣的小丫頭

夏潯將賽兒從柴草堆中拉出來時,觸到她的小手,冰得好像兩個小凍砣子,當下不及多說,馬上把她帶回了寢帳,西琳和讓娜這才知道所謂的胡大仙竟然是蒲台小仙女兒。唐賽兒在楊府那么久,彼此早就熟悉的,當下她們趕緊燒了熱水,叫賽兒洗澡清潔,又把自己的衣物取來給她穿上,雖然她們的衣服穿在賽兒身上過於長大,掖掖疊疊的倒更顯厚實。

唐賽兒重又被帶到夏潯面前,唐賽兒自幼練功,原本就顯瘦的身形體態,經過這一路的折磨,更加的瘦了,西琳和讓娜把她烏黑的頭發編成了畏兀兒族少女特有的發型,兩條長辮子,周邊又有一條條俏皮可愛的小辮子,那張小小的瓜子臉蛋兒,還沒夏潯的巴掌大,尖尖的下巴瘦得驚人,一雙眸子因為暖和過來,倒是依稀恢復了幾分神采。

至於衣服就可笑的很了,西琳和讓娜本來就比普通的女子高挑,兩人的平均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四左右,只比夏潯略低一點,她們的衣服穿在賽兒身上,雖然又掖又系的,也是松松垮垮,裙褲更不消說了,褲子極長,褲筒兒也肥大,腿腳在她踝邊籠了幾迭,堆在那兒。

案上已經擺了一碟咸菜,一碗熱粥。

賽兒進來,見到夏潯,便訥訥地道:「叔叔,我殺了人,犯了錯,你把我殺了吧,我不怪你。」

夏潯瞪著她道:「於謙是你殺的」

賽兒咬咬嘴唇,抬起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