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60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900 字 2021-02-15

雙目突然一亮,他只一舉手,劉玉珏就知道他已有了什么想法,馬上閉了嘴,靜靜地凝視著他。

夏潯微微側著頭,雙眼盯著帳角,唐賽兒正在那里練功。她這幻術對手的靈活性要求極高,同武功一樣,每日都需勤練不輟,唐賽兒此刻正在帳角坐著,手中拿著一只茶杯,那茶杯時而像跳舞似的在她指間靈活地跳動,時而倏地消失,再一張手,便又神奇地出現。

夏潯似乎在盯著她看,可是漸漸雙眼便失去了焦距,好像透過了唐賽兒的身子,看向一片虛無。劉玉珏認真地看著夏潯,只見他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蹙眉深思,時而頷首微笑,僅這一番思索,竟然足足有半個時辰,坐得他的腿都麻了,夏潯還在思索當中。

劉玉珏不禁想道:「大哥莫非要利用這件事可是,縱然軍中飲酒,秩序混亂之際,帖木兒的親軍護衛營也不可能散漫異常,更不可能允許人接近帖木兒,眾目睽睽之下要接近他都不可能,更不要說是刺殺了。

再者,要想讓軍中開禁酒令,除非發生了能叫帖木兒異常高興的大事,大哥能有什么辦法,干一件叫帖木兒欣喜若狂開禁酗酒的事情以國公的能力,恐怕除非是令我軍詐敗,叫帖木兒的軍隊打一場大大的勝仗。

可是這東西方兩大強國碰撞的第一仗,於軍心士氣至關重要,如果詐降,只有將帥可知,勢必不可能告訴士兵們知道,士氣沮喪低迷到了極點,只怕要弄巧成拙,真個葬送了整個戰爭的勝利。何況國公如今身陷敵營,哪有可能聯系上大明的軍隊,並叫宋晟將軍依照他的主意行事」

「大哥,怎么樣,想出辦法了么」又過許久,劉玉珏實在忍不住問道。夏潯搖搖頭道:「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劉玉珏嘆了口氣道:「大哥,要打帖木兒的主意,實在是難如登天,尤其是時間緊促,容不得我們深思熟慮認真准備,大哥,如果實在不行,咱們就執行下策吧,不管成功與否,只管動手行刺,關鍵時候留下指向哈里蘇丹的證據,逼反了帖木兒的右路軍,這也是奇功一件吶」

夏潯搖搖頭道:「如果行刺實不可為,才能出此下策,但有一線機會,就要盡量殺掉帖木兒。帖木兒帝國太龐大了,而這么龐大的一個國家,維系它的就是帖木兒一人,如果帖木兒不死,哈里蘇丹帶不走太多人的,也無法造成帖木兒帝國的內亂。」

「如此強大的一股勢力,要從外部征服它,需要付出重大的犧牲,而從內部著手,卻能事半功倍。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哈里蘇丹這個內應,怎么可以輕易放棄何況,我對刺殺帖木兒,已經有了幾條腹案,成功率都有三成以上」

夏潯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刺殺一位君王,有一成可能,就已值得冒險了,何況三成不過,我這幾條腹案,都無法做到殺人無形。玉珏,最高境界的刺客,不是一擊必殺,也不是無人知道是你殺的人。」

劉玉珏驚道:「一擊必中,已是高手,事了拂衣去,不留身與名,更是超一流高手,這還不成,那要如何才是最高的境界」

夏潯道:「最高境界是要死者死的不像是被人殺死的,唯其如此,才是最最成功的行刺,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我之為難,正在於此,如果一天之內,我還想不出更為妥當的辦法,我會從我已經想到的幾個方案中拿一個出來執行的。」

說到這里,夏潯不期然地想起了他在青州除掉錦衣衛四大密探的事來,張十三心腸狠馮西輝武功高,劉旭生性謹慎安立桐狡猾多疑,可他把這些絆腳石都一一除掉了,當時他所用的辦法,就已做到了「事了拂衣去,不留身與名」的境界,人人都知道他們是被人殺的,卻無法找出殺人的人

一擊必殺,那是一個高明的殺手,也是許多殺手一生追求的境界,可是殺人無名,才是更加高明的境界。一個殺手,如果在殺手界名聲遠揚,甚至什么排名第一第二,這個人就離死不遠了。

真正高明的殺手,是無人知道你是如此高明。而這,還不是最高的境界,更加高明的境界,是殺了人,卻叫所有人都認為被殺者只是自然的死亡。這需要智慧,需要極其高明的智慧,還需要縝密的心路和嚴密的邏輯推理能力。

自出青州,夏潯與天斗與人斗,智計百出,有勇有謀,每一道關每一個坎,都被他闖過來了。而這一次,他還需要與自己斗,唯有超越自己,他才能設計出一個完美無瑕的殺人計劃。

他需要闖過重重警戒去刺殺一位君王

他需要把這位處於嚴密保護下的君王成功擊殺

他需要把這刺殺,掩飾成一個自然死亡

他需要盡量保證自己的人在殺人現場全身而退

最後,他需要擺脫自己的「盟友」,帶著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七八口人安然返回大明

他所設計的計劃,必須盡量保證可以連過五關,而這任何一關,都是幾乎不可逾越的一座巔峰

帖木兒今天的精神很好,這個六十九歲的老人靜靜地坐在他的白熊皮座椅上,側著身,臉頰貼在柔軟的皮毛上,認真傾聽著部下們的意見。

沙哈魯的左路軍姍姍來遲,終於趕到了集結地點。對此,帖木兒並未給予過多的苛責。他是一個冷血的鐵腕的君王,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大家族的家長,一個父親。老兒子,大孫子,總是格外受到長輩疼愛的,對帖木兒這位大帝來說也不例外。

他的親生兒子只剩下兩個了,老三體弱多病,多年以來一直留守撒馬爾罕,他彪炳千秋的功業都是他或他其他的子孫創下的,他很不喜歡這個無所建樹的老三,而老四驍勇善戰,又是兒子里邊最小的一個,最得他的歡心。

再說,他的計劃原本就打了提前量,他選擇冬季行軍,是因為夏季翻越沙漠,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那酷熱足以讓飛鳥都不敢飛越沙漠的上空。可他並不想選擇冬季作戰,冬季作戰對攻擊的一方來說明顯更加不利,會為他增加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現在這個時間恰恰好,春暖花開,冰河消凍,氣候正適宜的時候。

還有一點就是,右路軍統帥他的孫子哈里蘇丹已經被他剝奪了軍權,如果此時再處罰他的左路軍統帥,那他就需要對軍隊徹底進行一次重新部署了,時間上已不允許他這么做。

將領們正在爭執不下,他們現在所爭執的焦點只剩下一個:主攻方向。

一部分將領堅持認為,應該穿越帕米爾高原,攻高密占沙州,以此為基地,強奪嘉峪關進入陝西,盡取關中之地,東瞰中原腹地。堅持這一意見的,包括已經趕去接收哈里蘇丹兵權的蓋蘇耶丁,他們是太子派的人。

另一部分將領認為,右路軍由蓋蘇耶丁統帥,奪哈密沙州,強攻嘉峪關,中軍主力則配合左路軍繞道天山以北,從山西北面進攻明帝國北方防線。這一部分將領主要是傾向於皇四子沙哈魯的人。

支持以嘉峪關為主攻路線的人認為秦始皇就是以進可攻退可守的關中為根據地,消滅東方六國,得到了整個天下。帖木兒帝國的軍隊可以效仿秦始皇,以他們武力之強大,只要把關中納入自己囊中,就有能力得到整個大明。

皇四子沙哈魯一派竭力反對,他們說哈密和沙州中間的距離太遠,又是沙漠,在不毛之地不宜運輸輜重,一旦不能迅速攻克嘉峪關,數十萬大軍屯於嘉峪關外,就會形成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面。

永樂皇靖難之役中,陝西和嘉峪關方向的明軍基本沒有參與內戰,這支強大的邊防軍團如果依托地形和關隘全力抵御帖木兒大軍,只要堅持幾個月,軍需後援難繼的帖木兒帝國軍隊將不戰自潰,因為很明顯的是,明軍一定會對沙州進行堅壁清野,他們從當地得不到足夠的補給。

最後一點是:主攻嘉峪關的話,那么右路軍就要承擔主攻任務,而右路軍統帥蓋蘇耶丁剛剛接手哈里蘇丹的人馬,軍中將領多為哈里舊部,恐怕調動不是那么得心應手。

四皇子派認為應該從山西進入中原。因為這條路是廣袤的草原,戰馬和他們充做食糧的牛羊都可以有充足的東西吃,他們不需要攜帶大量的牧草,草原上的水源也比沙漠中充足。此外,北方歷經了遼金元三代統治,大明統治北方才四十年,北方漢人對中原王朝的忠誠度不夠,對異族的抵觸也不是那么強烈。

太子派的人對此提出了兩個反對意見,一是這條路比較繞遠,二是帖木兒可汗出兵前同韃靼和瓦剌打了招呼,向他們表示了友好,可是瓦剌的態度非常曖昧。要走山西破雁門關就要經過瓦剌的地盤,如果瓦剌從中作梗,甚至與明軍媾和,從背後攻擊他們,帝國的勇士們就要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憑心而論,兩派的目的雖然都是為了爭功才互相攻訐對方的主攻路線,但是他們所說的優勢和缺陷都是實際存在的情形,在帖木兒這位睿智的皇帝面前,想要打壓政敵,也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行。

帖木兒原本的計劃中,是以嘉峪關為主攻方向的,但是要攻嘉峪關,就得以沙州為跳板,而大明輔國公楊旭在沙州大刀闊斧一番整頓,以血腥手段鏟除了眾多傾向帖木兒帝國的豪門,已經左右了沙州地方勢力。現在嘉峪關外的沙州與他此前了解的情形有了重大的改變。

在原本的情況中,由於大明擔心對嘉峪關外的勢力太強硬了會讓更多人倒向帖木兒,所以對沙州地方勢力采取了懷柔手段,基本上,他們過於相信嘉峪關的險峻,對關外是放任自流的。到時候帖木兒帝國只要一面爭取一面打壓,就一定可以得到沙州地方勢力支持,最起碼可以得到他們的補給,不管是巧取豪奪,還是迫其貢獻。

可是楊旭這條臭魚腥了一鍋湯,現在只要這邊大軍一動,那里肯定是堅壁清野,軍民盡撤入關。大漠漫漫,是他們最好的保護,他們可以從容撤走,把沙州撤的像是一塊狗啃過的骨頭,什么都不剩。

兩派僵持不下,最後又把這個難題推到了帖木兒身上,雙方爭論的時候,帖木兒已在緊張地思索,當兩派停止爭論,都把目光向他投來時,帖木兒清咳一聲,用他蒼老而有力的聲音斷然道:「依照前議,主攻仍舊放在嘉峪關,左路軍待機而動。

行軍打仗,縱有必勝之把握,也當先慮其敗。一旦嘉峪關強取不下,左路軍之行動,則有可牽制明軍主力,使其不能增援嘉峪關,右路軍則由中軍策應,退回別失八里待命。若嘉峪關順利打開,則左路軍徑取山西雁門關,一南一北,兩路合擊,到那時候,瓦剌未必還有與我一戰之膽」

帖木兒扶著扶手緩緩站起,沉聲命令道:「全軍戰備,十五天後正式開戰傳令哈里,迅速交接軍隊派人往瓦剌一行,做外交之最後努力」

第816章 斬首計連環

夏潯的大帳里,只有三個人,夏潯劉玉珏西琳。

西琳和劉玉珏一左一右,坐在夏潯的側前方,看著夏潯以一口箱子為桌,用炭條為筆,正在一條潔白的布皂上認真地書寫著東西。

「陛下,同我們一向的理解不同,帖木兒的軍隊無論是攻城戰還是野戰都很有經驗,這一點,切勿以我們對北元軍隊的了解來揣測帖木兒帝國的軍隊。他們的軍隊成份復雜,包括了東西方許多國家民族的人,帖木兒帝國從而掌握了東西方各種最先進的戰爭技術,並去蕪存精,發揚光大。

在城池建築上,現在西方的建築技術以及城防手段並不比我們落後,而這些城池無一例外地被帖木兒帝國攻克了。同時,帖木兒軍中擁有大量的火器,尤其是火炮,據臣了解,他們的火炮威力並不弱於我們,可是與此同時,他們依舊保持著祖先傳下來的野戰和騎射的特長。

我們的騎兵精銳,主要是北方邊軍中的騎兵原寧王手下的大寧騎兵以及朵顏三衛的蒙古騎兵。同樣是百戰精騎,我們輸在騎兵的數量上,同時我們由於騎兵數量少,我們的將領更擅長步兵作戰的指揮。

而帖木兒帝國的軍隊有西方式的精銳步兵方陣,有希臘式羅馬式的工事建造與破壞部隊,有蒙古突厥的精銳游牧騎兵,有身著前所未有的厚重鐵甲的重騎兵,有印度的戰象部隊,有數量眾多的火銃手和無數騾馬拉馱的巨炮臼炮,步騎混編作戰乃至多兵種配合作戰的經驗同樣豐富。

以上,是臣親自了解的情報。臣之所述,皆敵所長霍一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陛下精通兵法,身經百戰,見知所言,必知如何避己所短,克敵所長。臣若能在大戰之前以此呈進於御前,縱死無憾矣」

夏潯寫好之後,那淡粉色的字跡竟已消失大半,很多地方只剩下一些只離破碎的筆劃,夏潯再予吹干,片刻之後,布帛依舊是純白色,上邊已經連一個字都看不見了。這是用唐賽兒調配的秘葯寫就的,非火烤不顯字跡。若不知就里的人,縱然得了這條腰帶,甚至將它拆開,也不過以為這條白色布帛只是腰帶的襯里罷了。

夏潯待那信上字跡干了,再也不見一絲痕跡,這才小心疊好,交予西琳。西琳身邊早備了針線,信接過來,立即小心地揣進一條腰帶的夾層,然後又取針線把那腰帶縫好,針腳縫的十分細密。

腰帶封好,重新交到夏潯手上,夏潯又仔細將信檢查一遍,確認無誤,這才托著腰帶,對劉玉珏肅然道:「如果我們的計劃在哪一個環節上出現了問題,從而導致失敗,最有可能見機逃走的就是你,那時你一定要把它親手交到皇上手中。」

「是」劉玉珏也知事態之嚴重,他雙手接過腰帶,認真地纏在了腰間。

隨著他們對帖木兒軍隊越來越多的了解,他們已經不敢再盲目樂觀。實際上包括夏潯在內,盡管他早知道帖木兒軍不容小覷,骨子里卻還是有些輕視的,隨著越來越詳細的了解,夏潯對帖木兒軍的看法大變。如果行刺失敗,舍身成仁,而能有人攜此情報逃出,那么明軍本來就能打贏的仗,將因此成倍地減少傷亡。本來要打輸的仗,也可能因為如此詳盡的了解而改變結局

正視對手的長處,才能避免自己的短處。

夏潯將此事交待完了,沉聲道:「西琳,喚他們進來,我要宣布斬首計劃」

帳簾一掀,風呼嘯而入。

春季多風,今兒正在刮風,刮風得塵土飛揚,天地一片蒼茫。

因之,今天戈壁上少有人行走,也沒有集市,一頂頂帳篷都把門窗封得死死的,在那彌天漫地的黃沙中若隱隱現。

風蕭蕭兮

塞哈智陳東葉安乃至藏風蓋邦兒等人魚貫而入。

身後一片黃沙

塞哈智的馬戲團成了移動之城最有名的馬戲團。

他們的馬戲團表演的節目類型有限,人員也少,不過其它的馬戲團規模跟他們比也差不多。

真正的大馬戲團,動輒上百號人,還有獅子老虎狗熊等各種動物,他們不會辛辛苦苦地跟著軍隊賺點苦錢兒,他們只在各大城市間流動,連小一些的城市都不會去,因為那兒的收入,不足以養活他們。這樣一來,游弋於軍營中的各個演出團體,就都是功能比較單一人數有限的小團體了。

夏潯授意塞哈智出面,把這些演出小團體組織到了一起。

他們用的辦法,既不是拉攏也不是吞並,這兩條對他們來說,都有相當大的難度,再說,如果他真的拉攏或吞並其它演出團體,他也養不起這么龐大的一個戲班子。他用的是西方人已經很習慣了的一種模式:行會演出業臨時行會。

這個行會的存在,只負責大軍在此期間各個表演團體的溝通協調。這兒表演大型馬戲,投入的成本太大,而觀眾主要是那些沒多少錢的士兵,如果不能保證上座率,那就要賠錢,所以大型馬戲團不來這里。而塞哈智牽頭,聯合其他表演團體商議成立的這個臨時行會,其存在的意義就是溝通協調各個馬戲團,偶爾組團舉辦一次聯合大型表演。

在這里,大型馬戲表演無法保證每日有足夠的上座率,但是每個禮拜舉行一次,士兵們還是消費得起的,這樣,他們平時分散於軍營各處,各演各的,每個禮拜湊在一起,以雪蓮花大馬戲團的名字聯合舉辦一次大型表演,很快就打響了知名度。

「雪蓮花」,成了許多人每周必定光顧的所在。

「哈密特老爺,這個小姑娘可是我們的台柱子,她每個禮拜表演一次大型魔術,深受士兵們的喜愛,也為我們馬戲團賺了很多錢,可她現在生病了,而明晚就有大型演出,如果她不能參加的話,我們將損失慘重。我們特意打聽過,知道哈密特老爺是最有名的醫生,連偉大的帖木兒大汗生病,都是由您進行診治,所以,我們來請求您,幫幫我們,一定要治好她。」

通譯把塞哈智的話對帖木兒隨軍首席軍醫哈密特說了一遍,塞哈智馬上奉上了一個錢袋。

哈密特是被一個百夫長請出來的,而這位百夫長是受他最信任的一個十夫長所托。喜歡「雪蓮花」馬戲團表演的士兵都知道那個神奇的東方小姑娘,現在她生病了,很容易就叫人生起惻隱之心,再加上收了塞老板的好處,他們當然願意為塞老板出力。

哈密特顛了顛手中的錢袋,沉甸甸的,這一顛動,里邊的錢幣叮當作響,哈密特的臉色便和緩了許多。他看了看那個病懨懨地躺在馬車上,臉色憔悴的小姑娘,見她一身綠衫,眉目如畫,雖然因為生病顯得不太精神,可還是非常招人喜歡,臉色就更加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