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67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92 字 2021-02-15

唐賽兒奇怪地問道:「霏夫人是他娘子,又不是壞人,干爹為什么要裝傻騙她呀」

蘇穎笑著摸摸她的頭,說道:「傻丫頭,誰說一定要對壞人才能騙他。我告訴你,這世上有的人是以騙為生,有些人是說過謊話騙人,可是只要是男人,就一定裝過傻騙過人。男人裝傻,才能騙得女人犯傻,女人犯傻,才會對他死心踏地,懂么」

「哦」

唐賽兒撓撓頭發,困惑不解地站住了,她沒有聽懂。

唐賽兒站在原地,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迷惑地看著蘇穎的背影,過了半晌,突然雀躍而起,興奮地揮著小拳頭:「我明白了,那個騙子很厲害,但是霏夫人卻能對付他。霏夫人比騙子還聰明,卻要被干爹騙,所以,干爹才是最聰明的大騙子嘻嘻,我就說嘛,干爹怎么會跟大笨熊似的」

唐賽兒想通心事,恢復了對夏潯無條件的崇拜,便興高采烈地跑開了

第835章 鑽地鼠

肅州廟多,廟宇大小不一,大廟占地十余廟,小廟只如一座土地廟。

西域以前是佛教盛地,如今雖然被回教占了上風,但是在肅州從來沒有發生過黑汗王朝對於闐王國那樣殘酷的焚寺滅佛的宗教戰爭,所以這里大量的寺廟都得以保全,只是僧侶不事生產,全賴信徒奉養,信徒越來越少,寺廟香火不盛,這里的僧人自然也就越來越少了。

昔日遍布滿城的寺廟中,許多僧侶已遠走他鄉,一些寺廟的廟產被僧侶們出租或挪作他用,還有一些則人去廟空,徹底破敗,被風雨侵蝕著,奄奄一息地等候著徹底倒塌的那一天。

萬松嶺此刻就藏身在一處小寺廟里,這座寺廟還有幾個老僧苟延殘喘地難持著,基本上,香火已經絕了,也不再招小沙彌,只是因為幾個老僧年紀大了,無力跋涉他鄉,所以還在這兒維持。這座小廟全靠萬松嶺接濟,才能維持到今日,萬松嶺多年的投入,就為了今日一時之需。

由於西域地區戰爭一向頻繁,所以寺廟里大多都有秘密的藏身之所。當初黑汗王朝消滅於闐,焚燒經卷殺死僧侶毀壞佛像拆毀寺廟,這些事情經由商旅沿絲綢古道傳到甘涼以後,當地僧侶大為驚恐,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對秘道秘室的建設更是務求完美,幾乎每家寺廟都有隱秘的地下秘室。

萬松嶺藏身的這處秘室在廟宇正殿下方,共有三個出口,一個在廚房灶台下,一個在後院井壁上,還有一個竟建在廟牆外面一棵半枯的千年老松樹的樹洞里,可謂窮盡心機。萬松嶺此刻就像一只深藏洞中的老鼠,惶惶不安地在地洞里等待著。

秘室的門開了,一個人影悄悄閃了進來,入口的門隨即關上,他摸索著找到藏在洞口的蠟燭點燃,長長的狹窄彎曲的通道中亮起了微弱的光,這人便用手擋在蠟燭前面,小心地一步步挪下去。

萬松嶺聽到聲息,早吹熄了燈,抓起刀掩在秘室門側,側耳傾聽著。

那人舉著蠟燭走進密室,把蠟燭舉高,四下看了幾眼,小聲喚道:「師傅」

萬松嶺吁了口氣,從門側凹陷處走出來,問道:「怎么樣,打聽到什么消息」

那人尖嘴猴腮,身形瘦削,正是萬松嶺的徒弟夜千千。

夜千千摸到桌前,用蠟燭點燃了燈,又吹熄蠟燭,這才對萬松嶺道:「師傅,輔國公楊旭明天就要離開肅州,西寧侯屆時會陪他一起離開。」

萬松嶺冷笑一聲道:「不出我所料,他失蹤達半年之久,如今既然回來,一定急於回金陵,豈會在此久耽。禁行令可已取消」

夜千千道:「令指揮已取消禁行令,不過南北客商,仍舊受到嚴格盤查。」

萬松嶺又是一聲冷笑:「哼,料也如此,完全禁行,皇帝都做不到那拓拔明德意圖串通脫脫不花逃往瓦剌,這是反叛大罪,又恰有輔國公和西寧侯兩位大臣在此,肅州衛自然不敢不予重視。不過,脫脫不花和拓拔明德既然都已死了,這所謂的盤查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你看著吧,等楊旭和宋晟一走,就會更松懈了。」

夜千千緊張地道:「師傅,我看著可不像啊,他們追查的很緊呢。三水的屍體被懸掛在指揮使衙門前邊,重賞認屍,難保不會有人貪圖錢財,向官府說出他的身份。三水與咱們走動一向密切,查到他的身份,豈會不對咱們生疑,咱們留在這兒,總是一個大麻煩。

還有,車行客棧,甚至民居,現在都安排了人,正在逐門逐戶地排查,難說哪一天就會查到這家寺廟里來,廟里頭那幾個老禿驢也不知道可不可靠,真要是有人把咱們供出去,咱們藏在這兒想逃都逃不了,可就叫人瓮中捉鱉了」

萬松嶺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巴掌,罵道:「你他娘的讀過書么,還來拽文,瓮中捉你個龜啊」

他急急踱了幾步,問道:「還有什么消息」

夜千千想了想道:「喔,對了,聽說皇後娘娘近來鳳體多恙,公主要回京探視皇後,各地官吏豪紳趁機送禮,要巴結西寧侯爺,聽說肅州各方官吏正在置辦禮物,准備趕在公主回京之前送到甘肅鎮去呢。」

萬松嶺目光一亮,沉吟道:「肅州各方官吏要往甘肅鎮送禮嘿嘿嘿嘿」

夜千千提心吊膽地道:「師傅,你不是想利用這個機會離開肅州吧」

萬松嶺微微眯起眼睛,狡獪地道:「你覺得不可思議連你都想不到,官府中人又怎么會想到呢」

萬松嶺是個手段極高明的騙子,但他不諳政治。這就像謝雨霏,論智計謀略,其實她一點也不比茗兒差,但是出身不同,從小到大接觸見識的場面不同,她的見識氣度大局觀,就遠遠不如茗兒。當然,如果是碰到這種江湖人斗智斗法的場面,換了茗兒來就要霧煞煞的完全摸不著頭緒了,這也算是術業有專攻。

如今就是這樣,萬松嶺懷里揣著那枚惹禍的印鈐,他都把玩鑒賞過好多回了,但他腦中盤算計較的,只是這樣一塊成色上佳毫無瑕疵的美玉值多少錢,而壓根沒想到它還有那么重大的政治意義。

他不清楚脫脫不花流落甘肅四十余年,自童年時期就已在此生活,瓦剌根本沒人認得他,沒了這塊印鈐,就算脫脫不花逃到瓦剌也做不了大汗。他還以為脫脫不花人都已經死了,這么一件死物唯一的作用就只剩下賣錢了。

同時,他也不了解瓦剌現在是多么的需要一個大汗,可是要取信於蒙古諸部,他們又無法胡亂推一個人出來作為成吉思汗的後裔,無憑無據的,蒙古諸部根本不會買賬。

如果萬松嶺知道官府搜捕如此嚴厲的根本原因,就只是為了這枚印鈐,他一定會忍痛把它丟到指揮使衙門的大門口兒去的。可他不知道,所以對官府如此嚴厲的盤查就不免生出種種猜疑。他擔心官府既不公開脫脫不花的死訊,又這么大力緝捕他們下落,原因是想殺人落口。

即便官府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他也不敢落在官府手中。這一次的事他固然只是詐騙未遂,不會判他死罪,可他在金陵卻是有殺人命案的案底的

可憐的老萬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官差被殺的真相,那些官差騙匪,所有的人都是一伙兒的,那只是演給他一個人看的一場戲。他一直認為金陵府還有幾條人命是算在他頭上的,擔心落了官,揭出老底兒,就會被解送金陵府明正典刑。

因此,他只能逃,只能選擇逃。

他想利用官府送禮的隊伍離開,自有他的考慮。

當初他自以為犯下人命大案,而且殺的是公人,急需逃走時,所采用的手段在常人眼中就很是匪夷所思了,那時他對官府本該避之唯恐不及,他卻冒充官府驛卒,一路吃住在驛館,逃離了是非之地。官府固然是人人懼怕的地方,可官府也是最有空子可鑽的地方。

現在肅州衛盤查仍然森嚴,如果官府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真正身份,那么他們扮成客商,就很容易被人識破,因為容貌可以改變,身形年紀這些方面的特征卻改不了。若只有他一個人還好些,他現在還有兩個徒弟在身邊呢,豈能棄而不顧

這一點上,老萬還是頗有一點江湖義氣的,要不然他當年也不會為了復仇,殺奔金陵府了。可是三個人湊在一起,體貌特征更加明顯,就會更容易被人識破。

如要借助其他商人組成商隊離開也不容易,商人們都很精明也很小心,值此多事之秋,沒有哪個商人願意和來歷不明的陌生人結伙搭伴,然而由各方官吏家人組成的送禮隊伍就沒有這種顧忌,官身背景使他們在自己的地頭上肆無忌憚;各方官吏聯合組成的隊伍成份復雜,又使得他們彼此不熟容易混入。

這樣的機會不善加利用,他萬大爺簡直就在江湖上白混了這么多年。

至於其中是否有詐,萬松嶺幾乎沒有任何懷疑,他這一輩子都在跟官府打交道捉迷藏,這樣設計誘賊,絕非官府的辦案風格。再說,他萬松嶺在江湖中雖然是個人物,可是在官府眼里連個屁都不是,發動肅州豪紳大戶各方官吏,聯合布下這么大的一個局,就為了抓他萬松嶺這也太抬舉他了吧。

一念及此,萬松嶺馬上就拿定了主意:「就利用這個機會,逃出去」

萬松嶺計議已定,馬上對夜千千道:「把大風叫過來,讓他別挖了咱們爺們好好計議一番,准備逃走」

夜千千聽了趕緊答應一聲,走到旁邊黑漆漆的牆角,摸到一個洞口,朝里邊喊了幾聲,一會兒功夫,便有一個泥人兒從里邊爬出來,這泥人正是公孫大風。

原來這地洞有三個出口萬松嶺還不放心,又叫這擅長打洞的公孫大風再開一個出口以防不測。公孫大風從地洞里爬出來,氣喘吁吁地道:「喊我做什么,開飯了么」

夜千千哭笑不得地道:「開什么飯,你就知道吃是師傅叫你」

公孫大風拍拍身上的土,轉向萬松嶺道:「師傅」

萬松嶺沉聲道:「別挖了,為師已想出一個法子,咱們脫身有望了」

第836章 登堂入室

錦被松軟,香盈綉帳,紅燭高照,清幽的熏香彌漫流散,帷幄之中的情景若隱若現。

一條鴛鴦戲水魚戲蓮的雙人長枕,鋪著一榻青絲。

兩個美人兒仿佛並蒂的兩朵蓮花,一具成熟豐盈,一具纖細窈窕。

那肌膚經那帷幔過濾後的燈光一照,隱隱泛起一層玉光,直與滿床綺羅奪輝。

薄薄的被子蜷卷著半搭在腰間,抹胸裹著那豐挺飽滿的孚仭角穡帝智陳叮腿縋巧剿ぞ持凶蠲賴納椒濉br >

粉彎玉股,酥胸纖腰,凹凸有致,躍宕流暢

有一種曲線,就叫嬌嬈。

兩個美人兒俱都含羞帶怯,不敢對視。

她們是蘇穎和謝謝,兩人不曾同床共榻侍奉夫君,可是為了引出那持有脫脫不花的騙子,明日夏潯就要先行一步,雖然這一次只分別半年之久,還不比上一次巡撫遼東時間更長,可是這半年來夏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兩個美人兒牽掛擔憂日日思念,如今雖是小別,也覺依依不舍,卻正好被這登徒子趁虛而入,甜言蜜語說服了她們大被同眠一起快活。

「不要」

夏潯一掀那遮羞的錦被,蘇穎抓之不及,便羞叫一聲,趕緊捂住了眼睛。只有兩個人纏綿恩愛時,她是大膽奔放的,可是今夜與謝謝同床,她卻不免羞澀起來,如同一個初經人事的少女,旁邊的謝謝比她更加不堪,早就閉緊了雙眸,臉蛋酡紅如桃,滾燙動人。

被子掀開,燈光流水般盪漾在兩具妖嬈動人的身體上,瑩瑩如玉的肌膚,隱隱透出艷艷的紅暈,仿佛冰肌玉骨,暗透流紅,好一派香艷妖冶的人間美景。

夏潯唇角牽著一償所願的得意,輕輕俯下身去,兩具胴體稍稍被他一碰,登時緊張地一縮,仿佛兩只弓起了背的貓兒

燭焰飄搖,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拘謹緊張羞怯閃避的兩條美人魚不見了,在夏潯耐心的愛撫和撩撥下,她們變身成了兩條妖艷熱情的美人蛇,緊緊地纏著夏潯強壯的身子,好像完全掛在了他的身上。

蘇穎像一座活火山般爆發了,她的反應比謝謝更快,此時的她秀發披散,眉梢眼角盡是春情,嬌喘吁吁中,秘處已如一灘熾熱的火山泥,泥濘濕熱,急欲渴望著夏潯的伐撻,再沒有雨露的滋潤,她就要爆炸了。

「喔」

終於得償所願,蘇穎發出滿足愉悅的一聲嘆息,原本緊綳的身子倏地柔軟下來,絞緊的雙腿也徹底地放松了,整個人都癱在床上。但是僅僅片刻之後,她就重新活過來,那結實有力的大腿倏地盤到夏潯的腰間,韌力十足蛇般活躍的腰肢帶動她那豐隆翹挺的圓臀,主動熱情地篩動起來。

夏潯健壯有力的身體仿佛一只林間的黑豹,結實而充滿力量,卻又柔韌靈活,他把蘇穎緊緊地鉗住,那男人的權杖如同啄向美人蛇七寸處的鶴喙,鉗得身下那條竭力反擊的美人蛇漸漸癱軟下來,只能予取予求。

也虧得蘇穎先承受了夏潯那猛烈的攻擊,以謝謝相形纖弱卻又敏感的身子,在夏潯的狂風暴雨之下恐怕很快就要丟盔卸甲,徹底投降了。不過這g情而誘惑的場面看在謝謝眼里,那種心靈的沖擊力同樣強烈無比,她已看得滿面桃花,整個晶瑩動人的身子都泛起了玫瑰紅色,口干舌燥眼波欲流。

當夏潯放下酥爛如泥的蘇穎,對她俯身相就時,謝謝馬上羞得掩住了臉頰,可那纖腰卻不爭氣地拱起,主動迎湊過去

同蘇穎的嬌艷比起來,謝謝的嫵媚始終有一種清麗的感覺,那張清水瑩潤的臉兒充滿春意,卻靜靜如泉水,叫那嬉水的人兒可以完全放松下來。

同蘇穎的歡愛就如同操著小舟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艱難行進,你必須得拿出十二分的力氣用比她更加狂烈的手段才能徹底征服她,而同謝謝在一起,整個過程卻如潺潺流水,叫人享受的不是那征服狂濤的快感,而是涓涓細流緩緩而過身體的舒坦。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床上的戰斗終於結束,兩具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身體,一個豐腴一個纖柔,卻同樣完美地契合在他身上,緊緊地貼著他,嬌嫩的肌膚上滿是汗水,靜靜地享受著他的愛撫。

「明天,我就先行一步。西寧侯已經收到戰報,皇上在北疆取得大捷,如今正在班師途中,咱們正常下去的話,應該能半道遇到皇上,一同返回金陵。」

兩個女人溫順地應了一聲,她們眸光瀲灧,頰上的潮紅還沒有褪卻,夏潯正在說什么並不重要,她們只是在聽自己的男人說話,聽到他的聲音,心底里就一片安寧恬靜。

「希望謝謝這一計,真能夠引出那伙騙子,把脫脫不歡的印鈐拿回來。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並不成功,我們也不必強求。」

夏潯沉吟了一下,又道:「這印鈐就算找不回來,流落到瓦剌的可能也極小。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才是我擔心的。實在尋之不得的話,你們就以假作真,繼續東向,這尋找印鈐的事兒只好交給西寧侯去辦了,我們既然適逢其會,插手其中也就罷了,畢竟西寧侯才是地主,不能總是越俎代皰。」

夜空下,一道身影夭矯如穿波之鯉,倏然躍進夏潯的院落,落地無聲,輕若狸貓,那身形只稍稍一定,便舉步向前走去。

假山後池水旁藤蘿下,倏地同時站出幾道人影,手臂端著,姿勢有些古怪,細細一看,原來他們俱有勁弩在手。徐姜緊按刀柄,自廊下陰影處緩緩踱出,當門一立,仿佛一尊門神。

他凜然看向那個足不沾塵大步走來的夜行人,這一身勁裝的夜行人居然悄無聲息地通過了外圍的防衛,沒有一人示警她就突一剎那出現,這身手也太驚人了些,但是再高明的身手,能躲得過五六支連環勁弩的攢射徐姜冷笑著揚起一臂,就要喝令放箭。

那夜行人看見他們冒出來,卻突然站住,冷哼道:「身在肅州衛里,還需如此防范你們是不是小心過頭了」

「嘎」

徐姜一聽那聲音,身子頓時僵住,那人只說了一句話,便又舉步向前走來,徐姜半揚的手趕緊向後一揮,潛伏在各處的人影倏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徐姜退後一步,貼著廊柱站定,低聲道:「夫人」

那人在他面前站住,問道:「他呢」聽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呼吸也急促起來。

徐姜低聲道:「國公今夜宿在左起第二間房」

那人雙肩一動,立即向左面掠去,雙腳似乎貼地滑動,快得如鬼如魅,徐姜吁了口氣,重又隱入夜色之中。

房中,夏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