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304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84 字 2021-02-15

前,在處理什么事情」

沐絲道:「哦,之前,皇上正在處理有關北京宮城營建京營屯扎和河道疏浚這些事情」

紀綱點點頭,道:「有勞公公。」

沐絲忙道:「不敢不敢,紀大人客氣了。」

夏潯耳力極好,一旁豎著耳朵聽得清清楚楚,聽沐絲說罷,心中便想:「皇上召見,會是為了遷都之事么眼下來說,皇上最關注的就是遷都,召我前來,應該就是為了此事了。只是,他召我和紀綱一同前來,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們兩個去辦的,想來該與遷都之事有關了」

夏潯想到這里時,紀綱也想到了,兩個人又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謹身殿前,沐絲高聲唱名:「皇上,楊旭紀綱宣到」

宮里有小太監趕出來,往廊下一站,應道:「宣楊旭紀綱覲見」

夏潯低了低頭,舉步走了進去,紀綱忙也隨在他身後,一同進了謹身殿。

「臣楊旭見駕」

「臣紀綱見駕」

「呵呵,你們來了啊」

朱棣放下手中一份奏章,和顏悅色地道:「免禮,平身。來人啊,給兩位愛卿看座。」

兩張椅子搬上來,一瞬撇兒地放在殿右側。二人謝了座,在椅上坐了。夏潯每回到謹身殿見駕都有座位,還不覺什么,紀綱卻是頭一回享受這種待遇,不免有些受寵若驚,只欠了半個屁股坐了,擺出一副隨時准備起身的樣子。他迫不及待地想問皇上召他來有何事,只是夏潯在這兒,輪不到他先開口,只得耐心等著。

夏潯道:「今日皇上召見,不知有何事吩咐與臣,亦或有事相詢呢」

朱棣笑容一斂,正容道:「正有一件大事,要你二人去做」

紀綱像屁股上安了彈簧似的,騰地一下站起來,大聲道:「皇上但請吩咐」

朱棣擺手道:「坐下坐下聽朕慢慢說」

朱棣肅然道:「現在朝中頭等大事,就是遷都。北京正在加緊營建,而關外,韃靼被朕御駕親征之後,已元氣大傷,暫時不足為慮。而瓦剌,卻是此消彼長。對關外游牧民族的同化和吸收,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急於一時,眼下,應當保持韃靼和瓦剌的實力均衡。」

朱棣往椅上靠了靠,說道:「本來,朕打算御駕親征,利用瓦剌擅立可汗一事,再狠狠地打它一下子,削弱瓦剌,以免它利用地利人和,不斷侵蝕韃靼領土,吞並韃靼部落,從而對我大明構成威脅。不過,現在有了萬松嶺,似乎可以用些其他手段達到目的」

朱棣的腰桿兒又挺拔了些,說道:「朕非窮兵黷武之君,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話,朕也是樂見其成的」

夏潯拱手道:「皇上聖明,那么皇上打算怎么做呢」

朱棣道:「這個萬松嶺如果利用得好,將比十萬大軍還有用,所以他的存在,乃是我大明第一軍機秘要,如今朝中除了朕,也就只有你們兩人才知道。朕打算,修建北京,籌劃遷都的同時,就著手解決瓦剌。如此一來,等朕遷都北京之後,就可以正式開始實施北進計劃,將我大明直接控制的疆域,向北方推進一大步所以」

朱棣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夏潯與紀綱忙也隨之站起,夏潯站得還比較自然,紀綱雙腿並緊,胸膛挺起,仿佛一桿標槍似的。

朱棣道:「朕不用御駕親征了,也不用傷亡我大明將士,損耗我大明糧草,只需驅虎斗狼,便可達到目的,一舉兩得。朕命你二人前往北京,就近指揮,策劃這樁大事。公開的名義么,楊旭就說是赴北京視察營建宮城,並督促為朕的皇後擇選風水佳地以營建陵寢。

紀綱則去天津,在那里營建錦衣衛都指揮使衙門。未來的錦衣衛衙門,就設在那兒同時在那邊吸收清白良民,加入錦衣衛,事先便在北京培養出一支精干得力的錦衣隊伍,朝廷遷到北京,是一樁大事,難免會有異族久蓄野心者和朝中不甘心北遷的人搗亂,這支隊伍,就是朕鞏固北京的拳頭」

紀綱聽得呆住,原本肅立如標槍的身子不禁垮下來。

朱棣掃了他們一眼,問道:「有沒有問題」

夏潯道:「沒有」

朱棣點點頭,道:「詳細計劃,朕回頭再與你們仔細商措。此去北京,營建宮城擇選皇陵,建立錦衣衛衙門,這些事說是幌子,卻也只是相當於你們需要負責的瓦剌之事而言。實則此事一樣不容懈怠,這幾件事,沒有一件是短期內就能完成的,所以,你們此去北京,除了可以帶上最得力的人手,還可以帶幾個侍妾家人隨行侍候,呵呵,皇帝不差餓兵,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夏潯道:「謝皇上」

紀綱囁嚅地問道:「皇上,臣臣赴北京公干,金陵這邊該該如何是好」

朱棣若無其事地道:「這邊就叫由塞哈智負責吧。塞哈智性情憨直了些,不及你做事機靈,不過近來朝廷動盪不已,也該平靜一下了,有塞哈智坐鎮錦衣衛,足矣。還有其他的事么」

「沒沒有了。」

「嗯,朕這里還有幾份加急的奏章沒有處理完,你們先回去准備准備吧。」

「是,臣等告退。」

夏潯施禮如儀,悄然退下,紀綱跟牽線木偶一般,夏潯作揖他也作揖,夏潯邁步他也邁步,隨在夏潯身後,一塊兒退了出去。

夏潯邁著四平八穩的太平步,一直走到宮門外,扭頭一看,紀綱還跟他的身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夏潯不禁笑道:「紀大人」

紀綱兩眼發直,恍若未聞。

夏潯大聲叫道:「紀綱」

紀綱一驚,霍地看向夏潯:「啊」

夏潯呵呵笑道:「自皇上登基大寶,你我二人,這是頭一回並肩作戰吶」

紀綱吶吶地道:「啊喔喔,是啊」

夏潯又道:「皇上聖明啊」

紀綱應聲蟲兒似地道:「是啊,是啊,皇上聖明」

夏潯左看他一眼,右看他一眼,突然問道:「既然皇上聖明,天下有此明主,紀大人還有什么不開心的」

「我不開心了么」

紀綱摸摸臉龐,努力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呵呵,哈哈,下官哪有不開心呀,哈哈,呵呵」

夏潯大笑著揚長而去:「呵呵,哈哈」

一條清涼的小河蜿蜒如玉帶,繞進了秣陵鎮上謝府後院。

這是夏潯重建庄園的時候特意引進來的,小河穿過後花園,再從院子另一側的水門出去,在河水上搭建兩架曲橋,為這院子增添了幾分秀美的顏色。

在花草假山修竹叢中,還修建了一幢小木屋,這幢小木屋是仿照他在青州的浴室而修建的,只是稍稍有些差別,小木屋架設在小河上面,河水淙淙地從木屋下流淌而過,浴室中除了一個燒熱水的浴池,還有一方直接透視河水的地方,大小也如池面,夏天時候,可以直接站在這清清泉水中沐浴。

此時正值深秋,不過中午時分,金陵天氣依舊十分悶熱,小櫻就寬了衣裳,直接站在河水中,清澈的河水從她足踝間流淌而過,水光中,那雙玉足白得仿佛透明的玉雕一般。

小櫻濯洗著自己的身體,一頭烏黑的秀發已經濕了,粘在象牙般細白光滑的粉背上,舀起一瓢水,從圓潤的肩頭澆下去,那清澈的河水沿著跌宕起伏的身體曲線流淌下去,她忽然看見自己投映在一面銅鏡里的胴體,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那雪白細嫩的少女的身子,充滿了誘惑,她的軀干是完美的沙漏型,翹孚仭較稈羧繆蛑綳絲戳碩家摹>底癰樵諞桓黽蘢由希徽占松習肷恚炎愀諂穡凰手斃蕹さ拇笸擾p林保謔薔抵斜閿殖魷至艘喚卦踩笱┌茲繽裰拇笸齲崆岫磣櫻朐駁耐尾烤拖褚宦置髟攏紊賾吃誥道鎩br >

小櫻輕輕托付住自己胸前的一對玉球,看著鏡中纖腰的腰下那輪渾圓迷人的明月,輕輕咬著杏脯般鮮嫩的一雙薄唇,幽幽地想:「這身子,將來會便宜了誰呢」

好不幽怨地嘆一口氣,小櫻抬起秀美的足從河水里出來,開始擦拭身子,穿戴整齊。

一齊及腰的長發緞子似的披著,小櫻用一只牛角梳輕輕地梳理著,怏怏地踏進花廳,只見祖母和母親都在,廳中竟然還有客人,小櫻是草原上長大的女子,並不覺得披頭散發見個外客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家中從無來客,竟有人來不覺稀奇,定睛一看,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上,正跟母親大人胡吹海擂的家伙竟然就是夏潯。

小櫻一喜,嘴角翹起,雙眼彎如弦月,隨即嘴唇狠狠一抿,弦月變成滿月,板起俏臉,凶巴巴地問道:「你來做什么」

第957章 不厚道的夏潯

小櫻跟著夏潯走了。

陷入情網的小丫頭總是好哄騙些,久不騙人的大騙子夏潯只說了一句:「除了你,其他人我信不過」小櫻就心花怒放地跟他走了,全然不知自夏潯回京以後,瓦剌那邊的事情一直由錦衣衛負責,而夏潯的人為了避免暴露,只能退避到外圍,如今充其量只算是對萬松嶺那邊的情形略知一二,所以他需要一個熟悉當地風土人情的人。而夏潯說:「除了你,其他人我信不過」也只是特指正在經辦萬松嶺一事的那些錦衣衛,他們是紀綱的人。

管它呢,小櫻為此而快樂了,不是嗎

夏潯北上,身邊只帶了巧雲和弦雅兩個丫頭,不要小看了這侍候主人的丫頭,一個合格的侍婢,要熟悉主人的生活節奏,要清楚主人穿衣戴帽的習慣要了解主人的飲食愛好,主人需要什么的時候,就能適時的奉上什么,這才是貼心的丫頭,總不能叫主人事事都親自操心親口吩咐,卻只有跑腿勤快這么一個優點。

本來梓祺和小荻也想跟著同去的,梓祺想順道回老家去看看,小荻則是自幼居於山東,早把那當成了自己家鄉,不過兩個人一個待產一個剛剛生產,舟車勞頓著實不妥,再加上梓祺是妻子的身份,皇上允許他攜侍妾同行,可沒答應可以帶著老婆孩子上任,此議只好作罷。

隨同夏潯北上的還有唐賽兒一家,唐賽兒之所以離開是為了送她的師傅裘婆婆回故鄉。老輩人講究個落葉歸根,裘婆婆年紀太大了,近年來病情不斷,身體每況愈下,因此已向朝廷辭了職務,希望能夠死在家鄉,葬在故里。當初朱棣把她留在京城,本來是羈縻之策,這幾年,裘老婆子在京城也算名噪一時,還教出了幾個得意的弟子,經朝廷核明她的情況屬實,已經沒有繼續控制的必要,便允其辭呈,告老還鄉了。

這時代,遠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弱婦人沒有男人陪同更加不容易,正好夏潯要往北去,便隨他同行了。

夏潯沒有公開自己的具體行程,因此他上路的時候靜悄悄的,並無人相送。

送行,不管是對送行者來說,還是被送者來說,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尤其是現在漢王倒了,太子之位更形穩固,作為太子派的中堅人物,此時太過鋪張沒有敵手可以炫耀,反而會在皇帝心中形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夏潯走得非常低調。

紀綱平時很高調,很高調地囂張,不過他的人緣太差,這種場合,他就算想高調也高調不起來,因此送他的只有錦衣衛八大金剛。

夏潯忙著安排家里的時候,紀綱也很忙,忙著把他的親信心腹,盡數調整,安插到所有要害位置,此去北京,形同放逐,皇帝這是把這對冤家對頭一起轟離中樞了。紀綱的這種小動作其實用處不大,只要塞哈智想動,隨時可以對他調整的人員再做手腳,只是他既然做出安排,料想塞哈智也不會大刀闊斧地重新排布,聊勝與無。

紀綱帶了幾個心腹的手下,還有那對選秀女時截留下來的姐妹花和那對孿生姊妹侍候,八大金剛盡皆留在金陵,這是他的根本之地,他不會就這么甘心讓與塞哈智。

金陵城外,長亭邊,夏潯轉身對送行的家里人道:「都留步吧,不必相送了。」

夏潯握著茗兒的手道:「茗兒,嫁給我,著實叫你吃了許多苦,如今我去北京,不知又要多久,家里面,還是要交給你。」

茗兒嫣然一笑,柔柔地道:「相公放心,男兒志在天下,家里面交給妾身就好,相公勿需擔心」

夏潯點點頭,又對謝謝道:「梓祺有孕在身,家里你最機靈,你多幫著些夫人」

謝謝點點頭,眼圈不由紅了。

夏潯又看看梓祺和讓娜,笑道:「你們臨盆在即,不管生男生女,那都是我的親生骨肉,一樣的疼愛喜歡,別想太多,等孩子出生了,早早給我報個信去」

夏潯對幾房妻妾一一叮囑個遍,最後走到蘇穎身邊,輕輕握住她手,低聲道:「雙嶼與浙東諸衛之間的矛盾總是不斷,以前是,現在是,恐怕以後也少不了,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你看朝廷對關外歸附的女真蒙古諸部一向的優容,可以前遼東地方官府是如何對待他們的始終視如奴婢,雙嶼衛本是海盜出身,自成建制,與浙東諸衛自然難以融合,受人歧視。

遼東女真蒙古諸部,我可以用共利共惠之策,使他們親如一家,終至融合,可雙嶼衛卻不行,咱們家的秘密商隊全在那兒呢,豈能叫浙東諸衛分享這個秘密。而這,恰也是一個原因,海商貿易獲利豐厚,雙嶼衛天然良港,得天獨厚,從而一手把持了東海貿易的好處,浙東諸衛不能分享,就算雙嶼衛也是官兵出身,也要被視如眼中釘了。更何況」

夏潯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昔日雙嶼受人構陷一案,我雖替他們出了氣,斬殺了幾個直接關聯的官員,卻不可能把浙東水師官員一股腦兒地撤了,就算全撤了,遞補上來的將領還是他們一脈,座師兄弟袍澤戰友,關系錯綜復雜,雙嶼衛算是徹底地得罪了浙東系的軍隊將領,但得機會,他們豈能不予為難

我走之後,你可以常往雙嶼走走,把這些難處說與許滸他們知道。浙東水師一系,或會有些為難他們的地方,但是絕不敢有太過分的舉動,尤其是現在,漢王已倒,太子地位穩固,東海諸衛之間,不存在為了配合爭儲而斗個你死我活的事情,彼此關系不好,有機會刁難你一下就為難為難你,這種事在所難免,雙嶼衛官兵一向桀驁不馴,這個我也知道,不可倚仗我的關系,小事化大,弄得彼此勢同水火」

蘇穎溫馴地點了點頭,道:「妾身知道,不日,妾身便往雙嶼一行,老爺的意思,妾身會說與許大哥知道。」

夏潯點點頭,瞟了眼不遠處理剛剛登上車駕的紀綱,說道:「好啦,都回去吧,我也上路了。」

兩支車隊一前一後地上路了。

行行復行行,竹簾高卷,夏潯高卧車中,弦雅小丫頭跪坐在前頭,一雙白生生的小拳頭輕輕給他捶著腿,巧雲就偎在他身邊,剝了紫晶晶水靈靈的葡萄,往他嘴里遞。

對巧雲來說,能伴他出行是非常開心的,她原本只是茗夫人的貼身丫頭,在府上時不免僧多粥少,得蒙老爺寵幸的機會不多,此番老爺出行,只帶了她一個侍妾,這侍奉枕席的機會還怕少了眼見得眾夫人生兒育女,她也眼熱的很呢,巴不得能為國公爺誕下一子半女,這終身也就有了依靠,所以對夏潯侍候的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