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326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912 字 2021-02-15

里選去」

「嗯嗯嗯」唐賽兒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忙不迭拉著蘇穎跑開了。

這時,塞納克王子帶著一百象兵四百騎兵出現在碼頭

第1016章 綁票

「來來來,叫我看看,你們都選了什么首飾」

夏潯回到自己住處,就見蘇穎和唐賽兒正在梳妝鏡前說笑,床上都是寶石和珍珠,珠光寶氣,霞光璀璨。

蘇穎姍姍站起,笑道:「你回來啦」

唐賽兒卻嗖地一下躲到了蘇穎身後。

這年代,未婚的女孩兒家不允許用胭脂水粉,也少用首飾頭面,只有嫁了人才可以佩戴首飾,使用香粉,唐賽兒也知道這樣的規矩,此時戴了首飾,所以有些羞見夏潯。

夏潯可不在乎這些,蘇穎是海盜出身,也不大講究這些,夏潯笑道:「怎么還躲起來了,讓我瞧瞧。」蘇穎便笑著一扯,把唐賽兒從身後扯出來,向前推了一把。

唐賽兒暈著臉蛋不敢抬頭,只提著裙裾,裊裊娜娜地走到夏潯身邊,低頭垂項,一副乖巧模樣。

夏潯笑道:「不要這般小家子氣,來,抬頭,叫我瞧瞧。」

唐賽兒咬了下唇,含羞帶怯地抬了頭。

耳輪上墜了兩粒瑩潤的珍珠,珍珠不大,有點接近水滴型,頂端是用銀色的鏈夾,輕輕卡在兩個耳垂上。

就只帶了這么一副耳環,再無其他珠玉花鈿,卻襯得一張不施脂粉的清水臉兒瑩潤嫩白,清麗絕俗。

夏潯笑道:「好,很漂亮」

夏潯一誇,唐賽兒便不好意思起來,滿臉霞暈,眸波流光。那嬌靨如花,嫵媚中又帶著些青澀和稚嫩的味道,尤其令人心動。

夏潯可是曾經滄海的人物,幾位妻妾相貌身材風韻氣質俱是絕佳,什么絕色嬌娃,嫵媚尤物都見過,絲毫不以為奇,他只是以一種父執輩的心境,驚嘆於這個初生於戰亂德州時的小娃娃,如今已然長成一個娉婷少女。

時間,塑造著生命的奇跡。

「唐兄,如果你當年能夠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出落得這般美麗,不知你會不會為了她而放棄造反」

夏潯喟然一嘆,又問道:「方才瞧你不是喜歡那盤珍珠么,也戴上叫我瞧瞧」

唐賽兒道:「那項鏈顆顆珠圓玉潤,人家只是喜歡看而已,並不喜歡戴的。」

夏潯一想也是,豆蔻妙齡的少女,若在項上盤那樣一副珠鏈,珠光寶氣的可不好看,而是俗不可耐了。

夏潯又誇獎幾句,唐賽兒這才心花怒放地去了。

房門關上,夏潯扭頭又看蘇穎,蘇穎向他嫣然一笑,她那樣子,正如唐賽兒方才說的珍珠珠圓玉潤。

夏潯一眼掃去,蘇穎沒有佩戴任何首飾,不禁問道:「怎么,沒有中意的」

蘇穎笑笑,喟然嘆道:「我都快成老婆子了,還帶什么首飾。唉,不看還不知道,瞧見賽兒,才發覺自己真的已經老了」

蘇穎的語氣里,帶著一種年華漸去的無奈。

「老什么老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服老。如果心老了,那才是真的老。來,讓我給你戴上看看」

夏潯順手抄起桌上那串明珠,輕輕纏在蘇穎項間,一圈兩圈三圈

扣好,輕輕松手,明珠便順勢襯在她的項間。

蘇穎向鏡中看去,越看越覺別扭,不禁說道:「這串珠子太長了,盤在匣中的確好看,可是帶上就難看了,快摘了吧」說著就要伸手去摘項鏈。

夏潯道:「別,珠子沒有問題,是你戴的不對。」

蘇穎一怔,道:「戴的不對項鏈不就這么戴么,還要怎樣」

夏潯笑道:「這么戴當然沒錯,不過我也是剛剛悟到,這串珠子不是這么戴的,它本就不是戴出去給外人欣賞的。」

夏潯說著,不由分說寬去了蘇穎的外裳。

鏡中的女人羅裳半褪,香肩乍露,緋色的抹胸,椒孚仭揭讕煞嵬Γ諧鮃壞烙杖說墓帝鄭敲髦槿蹋閾諦厙埃ザ說腦倉榧性詮帝擲鎩br >

明珠在雪峰溝壑間散發出柔和的光,瑩潤的珠光映著那飽滿瑩潤的胸膛,也不知是那珍珠的光澤給酥胸增添了光彩,還是那豐滿的孚仭椒甯渲樵鎏砹嗣覽觥br >

那是一種完全的契合,含蓄迷人,溫馨柔和中又帶著一種肉欲的誘惑。

蘇穎看著鏡中的自己,不覺也有些痴了,雙眸漸漸籠上一層霧氣。

夏潯妻妾之中,以她年紀最長,那時的人都重男輕女,她卻寧願放棄生兒子的機會,可見她表面雖不在乎,心中卻是執意地想留住青春,這固然是女人愛美的天性,也是擔心失去夏潯寵愛的隱憂。

這時看著鏡中的自己那異樣的美麗,讓她油然生起一種感動。

每個女人,都想抓住人生中最青春美麗的時光,不讓它從自己的指間溜走,可這瑰麗,她還能看多久

淚光隱隱

夏潯似是知道她心中的擔心,在她頸間輕輕一吻,柔聲道:「傻女人,想那么多,人總是會老的啊,等你老去的時候我也一樣。總有一天,你和我都會白發蒼蒼,孫兒重孫在膝下嬉鬧,那是另一種幸福。」

蘇穎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夏潯的手,兩個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這時,只有彼此的心跳,窗外的濤聲似乎也隱去了

「國公,錫蘭王子持了一份單子,來索要麝香二十箱紵絲三萬匹色絹三萬匹瓷器一千箱樟腦兩百箱,另外還索要銅錢五十萬枚,說是鄭和公公答應給予該國的賞賜。張熙童大人不敢做主,他正拖著錫蘭王子,叫我請國公做主」

說話的是一位隨船而來的文官,名叫杜兵。朝中官員少有不認識夏潯的,所以對他們並沒有刻意地隱瞞夏潯的身份。

驟然碰到這么一檔子事,張熙童從無這樣的經驗,不禁慌了手腳,答應的話,這么大數量的財貨,他一路下來還沒見過對任何一國有這樣豐厚的賞賜。

不答應的話,萬一這真是鄭和公公允諾的,這里卻拒絕付貨,那就把大明的臉丟到天涯海角去了。無奈之下,張熙童只好讓杜兵急急來請夏潯。

夏潯正與愛妻溫存,便被杜兵急急請了來,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眼看快到鄭和的大艦了,夏潯才聽明白原委。

「哦可有鄭和公公手諭或他身邊的人陪同回來」

「沒有」

「胡鬧這么龐大數量的財務,連鄭公公的手諭都沒有,也沒有鄭公公身邊的人陪同,還要考慮什么」

夏潯一聽就知道其中有詐,就算以前朝貢貿易,朱棣也是去賺錢,不是去當散財童子的,這些人想占大明便宜,只能利用進貢的機會,從貢物上討些便宜,鄭和艦隊一路下來,自行采買,你不賣自有人願賣,豈有任你漫天要價的。

一路賞賜諸國的,也多是器仗之物,這是代表天子宣撫臣子,當然要賜這些東西,就相當於領導給你發個獎狀,還能大包小裹的抄自己的家給你送東西不成

這一次改了朝貢貿易為自由貿易,鄭和船隊的政治目的性比上一次更弱了,更沒有大肆賞賜的道理。所以夏潯一聽就知道消息不真。

杜兵苦笑道:「張大人也覺得荒唐,可對方身為一國王子,如此身份,行詐騙之舉實在是匪夷所思,張大人也不敢斷定,故而」

夏潯冷笑道:「你以為海外諸番都像我天朝上國一般么不要說是王子,就算一國之主做那強盜頭子,也不足為奇,曾經就有八個自詡文明的國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比強盜還強盜呢」

杜兵忙道:「既如此,那下官通知張大人,轟他們回去吧」

「好慢著」

夏潯突然又喚住他,臉色凝重起來,緩緩地道:「如果他們有鄭公公的手諭,我也不信真是鄭公公許諾給他們的,不過,如果他們有手諭,起碼證明鄭公公安然無恙,或只做了人質。如今沒有鄭公公手諭,我卻很是擔心」

杜兵忙問:「國公擔心什么」

夏潯沉聲道:「我擔心鄭公公已遭遇不測」

「塞納克回來了么」

「還沒有,陛下」

這已是阿列苦奈兒第六次問他的宮廷總管了,得到的答復依舊是沒有回來。

鄭和微笑著對阿列苦奈兒道:「國王陛下,本欽差已不勝酒力,就此散了筵席吧,很感謝國王陛下的款待,本欽差應該回艦了」

正跟宮廷總管低語的阿列苦奈兒聽見通譯轉述鄭和的話,連忙扭過頭來,打個哈哈道:「鄭和大人不要急嘛,本王是很好客的,你難得來一趟,一定要多喝幾杯。如果時間太晚了,就住在宮里好了,不急,不急」

忽然,一個宮廷武士急步趕來,湊到阿列苦奈兒耳邊道:「陛下,明軍艦隊派人來接他們的欽差大人回去」

阿列苦奈兒一怔,道:「怎么他們的人都來接欽差了,王子還沒回來」

那武士道:「明國艦隊的人說,王子殿下正在船上做客,因為酒筵吃的高興,有些醉了,正在船上吃茶醒酒,欣賞歌舞。還說,請國王陛下送欽差大人回去,正好接了王子殿下回來」

第1017章 奪路

阿列苦奈兒聽了稟報,目中頓時掠過一抹異色,到了這個時候,他如何還不知道是明人發現了他的j謀,以其子為質,迫他放人。

阿列苦奈兒尋個借口,和鄭和說了一聲,便轉出大廳,喚來幾名心腹,急急商議對策,有人便道:「陛下,咱們的計策已被識破,王子又落入他們手中,這事已不可為,不如就把鄭和放了吧。」

另有人馬上反對道:「不可,如此一來,好處沒有占到,白白丟了我錫蘭國的臉,那明人離開港口,焉能不大肆宣揚王子雖被扣在船上,但他們的艦船都停泊在我們的港口,他們許多商旅已經登岸做生意,一時半晌離不開,怕他怎的還真敢傷了咱們王子不成」

馬上有人響應道:「不錯,不如扣了那鄭和,向明軍艦隊強索禮物,他們的船停在我們的港口,他們的欽差大人又在我們掌握之中,料他們也不敢反抗」

阿列苦奈兒思忖半晌,面上露出猙獰的殺氣,惡狠狠道:「好那就把他扣下。你們速去准備,我這里一動手,宮門前便同時行動,把來迎鄭和回去的明軍一並拿了,再到港口與明人談判」

阿列苦奈兒回到筵上,繼續與鄭和把酒言歡,外面宮廷武士們則紛紛准備起來。

鄭和是客人,主人熱情挽留,堅持不叫他走,他也不便強行離開,只得耐得性子繼續飲宴。忽然,鄭和耳朵動了動,隱隱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在帷幔後面響起。

鄭和暗暗生疑,藉故回頭,向自己的隨員悄悄打了一個眼色,眾人接到鄭和的示意,都暗自戒備起來。

又飲片刻,一名武士走到阿列苦奈兒面前,低低耳語幾句,阿列苦奈兒便佯怒道:「竟有此事鄭和大人,請寬坐片刻,本王有些公事需要處理」

說完不待鄭和回答,阿列苦奈兒起身便走,阿列苦奈兒手下陪宴的眾文武也早得了提醒,不約而同起身後退,鄭和一見,立即長身而起,厲聲喝道:「陛下留步」

言猶未了,裂帛聲驟起,帷幔碎成片片布帛,一群手執長戟彎刀的宮廷武士轟然涌出。

「砰」

早已有備的鄭和只一拂手,一張案幾便被他甩了出去,案幾盤旋如輪,發出駭人的呼嘯,砰地砸中一名武士的彎刀,將那刀砸成兩段。

這案幾一擲,用的是巧勁兒,受那彎刀一撞,旋飛的方向發生了變化,橫著一路翻滾下去,「鏗鏘」之聲不絕,直到第三根亭柱,才撞在柱上。

那案幾已挨了不下十幾刀,再吃亭柱一撞,「轟」地一聲炸成百十片碎片,激射四方,登時又是一片慘叫。

鄭和擲出案幾的同時,已如一縷輕煙般疾射向阿列苦奈兒背後,朗聲喝道:「陛下此舉何意」

阿列苦奈兒返身走時,一群武士已護擁在身周,一見鄭和如飛鷹凌空撲來,眾武士鏗然拔刀,一把把鋼刀匯成一叢刀林,齊齊迎向鄭和的身影。

鄭和縱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敢以血肉之軀撞向鋒利的刀刃,半空中團身一閃,斜向撲出,兔起鶻落,動作敏捷之極。

他的身子貼著最外側的一個武士剛剛落地,便一把攥住了那人的足踝,將他整個人掄起來,橫向朝前一推。

這人是個宮廷武士的頭目,阿列苦奈兒的心腹之一,正是先前執刑將那宮女丟進獅園的人。因為他是阿列苦奈爾心腹,眾武士一見大駭,生怕傷了他,紛紛掣刀避讓。

鄭和將人向前一送,如同一條橫杠,將那六七名武士全都推飛出去,其中一人受力最重,撞飛起來,沖進這一側的帷幔之中。

他倉惶失措,棄了刀伸手亂抓,緊緊揪住帷幔,待他重重摔落地上時,一幅帷幔也被他扯落,如雲彩一般,飄然落地。

等那帷幔飄落,阿列苦奈兒早在侍衛護持下躲得不見蹤影,鄭和一見擒賊擒王之策失敗,當下也不糾纏,腳下只一點,又鬼魅般地出現在自己的陣營中。

得了他的暗示之後,眾隨員俱都心中警醒,這時早已紛紛拔出兵刃與宮廷武士們戰在一起。

眾人之中,只有工部員外郎張鑫是個文官,拳腳功夫不精,不過他在學府時也扔過石鎖射過弓箭,藏身其他人中間,手中抄兩條桌腿兒,勉強也能自保。

鄭和一個箭步躍到他的身邊,沉聲喝道:「不要戀戰,走」說完一把抓住張鑫手腕,拖著他便往外沖。

鄭和一身武功出類拔萃,但是知道他武功深淺的卻是絕無僅有,就連夏潯也不清楚。夏潯知道羅克敵的武功有多高,這么多年來潛心修煉,他一直想追上羅克敵巔峰狀態時的武技,而鄭和的武功有多高,他不知道。

這倒不是說,鄭和的武功就一定比羅克敵高明,而是鄭和很少展露武功。羅克敵是壁立千仞,峰巒陡立,鄭和是一峰插霧,首尾難覓,沒有人有機會識其深淺罷了。

這時候鄭和知道事情緊急,若叫宮廷衛士團團圍上來,人力有時盡,到那時任他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休想離開,是以帶了人只管往外沖。

一直到方才為止,鄭和手上還未沾一條人命,只因他還不知那阿列苦奈兒到底意欲何為,這又畢竟是他國地盤,為了不至沒有挽回余地才手下留情。

可是廝殺一陣,眼見圍上來的武士越來越多,自己帶來的人也有幾人被斬殺於刀下,鄭和終於發狠,手下再不留情,這一路殺去,留下無數屍體。

宮門外,此刻也在混戰之中。

張熙童得夏潯授意,派人來迎接鄭和回去。官兵只有兩百人,可是就這區區兩百人,被近千人的錫蘭兵圍攻,居然打得有聲有色,他們先是結陣自保,漸漸反守為攻,當鄭和殺出宮門的時候,他們已經中心開花,向四下的錫蘭兵發起了反擊。

一見鄭和殺出宮來,那帶兵的百戶大喜,當下呼哨一聲,與人接應上去,與士兵們紛紛拉了鄭和等人上馬,雙人共乘一騎,救了所有逃出王宮的使節,在其他官兵的護衛下,破開一條血路,往城外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