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盜墓〗探虛陵現代篇第18部分閱讀(2 / 2)

不過這三天里,密碼門終於可以暫時性開放了。

前面已經有不少人通過密碼門,跨入了另外一個只能依靠金錢來定奪結局的殘酷世界。等輪到師清漪和陳棟時,師清漪摸出邀請函遞過去,門口接待的工作人員看完邀請函後,這才彎腰伸手,向師清漪做了個「請」的動作,給兩人放行。

密碼門後的裝修味道完全變了樣,顯得非常古朴雅致,好像是誰的手輕輕一點,這酒店就從現代都市風腰身一變成了古時深宅味。走廊鋪設的地毯也從之前的大紅毯換成了嵌花細毯,頂上是掛紗四角燈,里面裝的是現代化的led燈管,外面卻遮著墜流蘇的輕紗暗紋燈罩,古今結合。

走廊里彌漫著一股極淡的熏香味,兩邊隔段距離就是一個雕花窗,都被窗簾遮了,看不見里頭的情況。這一個個的雕花窗是屬於拍賣區的包廂外窗,來這里參加拍賣會的人只要有心,都可以額外花錢定上這么一間舒適古雅的包廂用來休息喝茶。

另外這些包廂還有個別樣的用處。那就是其實有許多人並不願意讓拍賣區在座的眾人曉得自己的出價,通常都會帶上一兩個朋友或者伙計一起來,自己就窩在包廂里喝茶等著,至於外面拍賣場出價的事,都全權交給了委托人擔待著。

師清漪每次來,擔心進了拍賣場叫價時,會撞上與師家那邊有關聯的熟人而尷尬,也不喜歡自己親自舉牌。最開始的時候,都是老楊負責競價,現在老楊年紀大了,就輪到陳棟幫她競標了。

拍賣正式開始前,酒店拍賣方會安排拍賣者先去古玩收藏室零距離品貨,貨物成色好不好,值不值得競標,就在這關鍵的當頭看,要是品貨時買家突然不中意了,隨時可以選擇掉頭就走。

品貨需要拿號按順序進去,而這個號子到時候也被用作拍賣場喊價時的代碼。師清漪拿到的是第18號,她讓陳棟在外頭等,拿著號子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進入古玩收藏室。

收藏室里擺著一個外頭罩玻璃的收藏台,底座特意人工做了舊,玻璃罩子里頭則安安靜靜橫陳著一把劍。

那劍被兩邊的承劍托卡著,劍身筆直流暢,不會過分寬得累贅笨重,也不會過分窄得秀氣小巧,而是典雅端庄猶如美人,妥帖得沒有一絲多余。

這把劍很明顯是春秋戰國時期的風格,沒有劍格,只有劍柄與劍身直接相結合。不過如之前照片里看到的那樣,這把劍無論造型多么漂亮,終究還是被污損了,劍柄上凹進去的那些圖案里堵塞了許多的頑垢,無法清除,而劍身上更是纏了縱橫相錯的污漬,導致原本應該清晰精致的暗紋,此刻也只能委屈地若隱若現,鋒芒根本展露無望。

師清漪進門遠遠地看見這把劍時,心里就有種異樣的感覺。

現在她近距離地靠著收藏台,低頭細細地打量品賞,那種心顫的感覺就更加深了。

即使受到污損,這把劍此時此刻在她眼中,也是美得絕倫。

與最開始時看到這把劍的照片時不同,師清漪的心態變了,她現在是如此地渴望得到它,觸碰它,並且想著將它好好地清理干凈,細致地打磨一番,令它能重新煥發出新的生命活力。

同時,她也渴望得到她。

這樣一來,是否顯得自己太過貪心了些

師清漪心里糾糾纏纏地看了許久,直到工作人員輕聲提醒她:「師小姐,您可看好了」

師清漪點點頭,轉身往門外走。

門口等著的陳棟正靠著牆壁不知在給誰發短信,師清漪過去叫他,把號子遞過去,讓他現在就進拍賣場去准備著。陳棟揚了揚手機,向她做個示意,這才慢悠悠地往拍賣場方向晃去。

陳棟走後,師清漪在工作人員的牽引下去包廂休息,路上遇上個戴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那男人今天穿了件粉紅色的襯衫,看起來有點娘氣,一見師清漪就滿面笑容地貼過來握手問好:「喲,師小姐,你好。今兒個還是選的老地方」

師清漪禮貌地與男人握手,笑道:「甄先生平日里大忙人,想不到記性還是這么的好,還記得我以前的位置。」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皇都酒店采購部的經理甄應遠,主要負責拍賣區的各項安排以及古玩藏品的收購工作,前陣子他才花了兩千多萬高價,在洛神手里做了一筆古玩轉手的交易。

「師小姐的位置,哪能不記得。」甄應遠笑道:「其實每次只要你來參加拍賣會,我這邊都會給你留著空的。」

師清漪和甄應遠不熟,也就拍賣會或者偶爾一些走貨的渠道中會接觸到他,甄應遠給她的印象就是過於圓滑世故,她也知道和這人不能深交,於是也只是表面上和他客套幾句,這才往包廂那邊走。

師清漪兀自在前面走,甄應遠後面卻偷偷叫住了那個原本跟隨師清漪的工作人員,低聲叮囑道:「這可是蕭總交待過的人,你們今天可長點心,給蕭總伺候好了。她在包廂里要什么得盡快上,必須第一個上,不能怠慢,聽見了」

那工作人員還是這邊拍賣區侍應的領班,也算管了點人和事,唯唯諾諾地點頭後,又忍不住多問了句:「甄經理,以前師小姐也來過許多次,跟咱們都熟透了,以前怎么沒見蕭總有特別交待過蕭總平常都不大過問酒店拍賣這邊的事,都是二小姐幫他處理的。」

甄應遠一擰眉毛:「我哪知道。你趕緊去,就你廢話多。」

那工作人員連忙快步跟上去,留下甄應遠留在原地,站了一會,他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甄應遠一看是陌生的手機號碼,有點不耐煩,不過還是接聽了:「你好,請問哪位」

「甄先生。」電話里傳來女人清冷的聲音:「你好。」

這個女人聲音很特別,柔而冷,聽一遍就讓人記憶深刻。

甄應遠當然也對這個聲音很熟悉,低聲問道:「你好,請問是不是洛小姐」

「是我。」電話那頭的洛神淡淡瞥了眼密碼門外攔住她的那幾名工作人員,輕聲道:「我有點事想找你商量。」

甄應遠以為是洛神就那戰國暖玉轉手一事松了口,通過名片上的電話聯系了他,心里一陣驚喜,連忙道:「這是你的電話號碼對吧,我這邊存一下。不好意思,那個主要是我今天實在太忙,一時半會脫不開身,要不咱們晚上約出來見個面不知道洛小姐你晚上有沒有時間」

「不了,就現在見面可好我就在你們拍賣區的外頭。」洛神道。

甄應遠一聽,非常驚訝,掛了電話走過去一看,就見洛神淡漠著一張臉立在門外,而門外幾個工作人員則臉黑得似門神,一副沒有邀請函誰也別想進的架勢。

甄應遠快步走到洛神身邊,擦了擦汗,道:「洛小姐,你怎么找到這了實在對不住,對不住,我們酒店這邊里頭確實有些不方便,咱們就在外頭談吧。」

洛神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們里面在做拍賣,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不用藏著掖著,我不是警察,不會突擊檢查違禁文物。」

拍賣會只有老主顧才知道,邀請函也是發到那些老主顧手里,保密工作做得嚴嚴實實,現在洛神居然知道了,這讓甄應遠非常訝然:「你是」

「我有個朋友接了你們的邀請函,過來這邊參加拍賣會。」洛神道:「我也想進去瞧瞧。」

她這一番話雖然簡單,卻確切地擺明了一個態度,那就是讓甄應遠給她放行。

甄應遠有些猶豫。他現在有這個戰國暖玉的大單子落在洛神手里,也想著念著討好洛神,說不定洛神一高興,那筆單子也就成了。但若是放洛神進去拍賣場,總是壞了規矩,這么一糾結,甄應遠就暫時沒搭腔。

洛神又笑著問了句:「聽說你們這的規矩只有你們的熟客才能進。我現在算不算甄先生的熟客以後呢」

這話讓甄應遠茅塞頓開,連聲道:「算,算。」說著忙領著洛神往里頭走,邊走邊問:「洛小姐這次是單純進來找你那位朋友,還是想著也來一局」

「我就進去瞧瞧。如果有可能,看中了,我也會下標。」

甄應遠明白了,也給洛神領了個號,登記好信息,叫個工作人員領著洛神進入拍賣場。

拍賣場里完全是仿古意的,上面是拍賣台,下面則是競價區。競價區里擺放著清一色的梨花木桌椅,拍賣即將開始,參加的競拍者也都已經落了座,坐在梨花椅上喝茶用點心。

洛神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她尋了個偏僻的位置,銳利清亮的眸子環視了一圈拍賣場,沒有看見她想瞧見的那個人,卻看見了前面不遠處的陳棟。陳棟以前找師清漪的時候,洛神同他見過幾次,也算認識了。

此時的她面色平靜,看見陳棟彎著腰,手指飛舞,一直在給人發短信,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便不慌不忙地挨著梨花椅坐下,靜待好戲開場。

而那邊師清漪一個人坐在包廂里,心里卻是感到微微的一陣緊張。尤其是今次包廂的侍應生分外熱情,叫的東西很快就上,有許多名貴的點心茶水她根本就沒點,對方也殷勤地給她端了上來,她就覺得特別不對勁,但是也不好當面問詢,只得忍著,隨便酒店的那些人怎么伺候,怎么折騰。

至於拍賣場的各項事宜,陳棟已經發短信跟她做了詳細匯報,到場人數共計六十二人,這已經相當之多了。

古劍的最初起拍價定為六十萬,對於一把污損的劍來說,這應該算一個中規中矩的起拍價。加價的籌碼最初為五萬,後面根據競拍人的反應,隨時做出調整。

師清漪喝著牛奶,單手給陳棟發了條短信:「快九點了,做好准備。開始的時候你只管加價,後面加價籌碼變動,你再告訴我。」

短信發出去,卻一前一後收到了兩條回信。

一條是陳棟回的:「好的,老板。」

另外一條卻是洛神發來的:「在做什么清漪。」

師清漪看到短信,不由有些坐立難安了,慢吞吞地回了條信息說謊:「我現在在教授這里,兩人在商量古墓那邊的一些事情。你呢」

「我在看戲。」洛神回道。

師清漪想不到洛神這么閑情逸致,不像她平常作風,有些想笑地接著回復:「看戲你在家里看電視嗎」

「嗯,是在家看電視。下午早點回家,我等你。」

拍賣場端坐的洛神回完這條信息,這才把手機擱在桌面上,慢條斯理地喝起茶來。

低頭時,茶水的熱氣蔓延而上,使得她眼角縫著的那一絲淡笑,在白氣中顯得越發魅惑。

49卷二

第五十四章心與劍

等到那殷勤得過了頭的侍應生第三次走出師清漪的包廂後,陳棟的短信終於來了:「老板,現在抬價到了六百四十萬,籌碼變動為六十萬一次。」

師清漪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距離開拍時間不過十五分鍾而已,從最初的六十萬飆升到現在的六百四十萬,另外籌碼足足增加九倍。這次古劍的拍賣價格變動浮動實在過大,讓師清漪有點始料未及。

師清漪手指舞動,飛快回道:「你每一次都跟了」

陳棟實誠地回復她:「老板你特別交待要拍到,我不敢怠慢,之前每次加五萬,都跟了。」

師清漪看著陳棟的回信,知道事情開始變得有些不好收拾。

陳棟經驗不足,還是個愣頭青,剛一開場就過於急切地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而拍賣則好像是文火燉老湯,能沉住氣熬到最後才是最好的,最開始一味殷切的加價,只會導致拍賣品價格的一路走高。

她捏了捏眉心,回道:「你先沉住氣,停幾輪再跟。目前有多少人在競價」

陳棟:「最開始一段競價的人非常之多,叫價和菜市場似的,到了後面價格一路抬升,有些人就吃不住了。我估算著現在大概還有十個人左右,其他人應該是覺得這把劍不值六百多萬,已經6續選擇停牌。」

師清漪:「你先看兩輪,再舉牌。」

陳棟:「好。」

過了十分鍾,手機震動起來,師清漪抿了一口冰水,點開來看,後背不自覺有些燥熱了。

陳棟在短信里帶著脾氣地說道:「老板,兩輪直接給跳到一千兩百萬,籌碼變五百萬,15號牌的那老頭在玩我們呢,還跟不跟」

師清漪大概也猜到怎么回事了,道:「15號牌一直在搶標,對嗎價格變動大部分是由他挑起的」

陳棟看起來火氣很大:「沒錯,那老頭其實咱們早上在電梯里見過,就那穿唐裝的。我進去之前問過,這老頭在業內很有名氣,是出了名的眼睛毒,在場人就是看著他的帶頭作用才會跟牌的,不然就憑這把劍的貨色,根本不可能到現在這個地步。」

師清漪沒猶豫,回復:「跟,一千八百萬。」

那邊拍賣場陳棟看見師清漪的短信,急得還想打電話過去,好歹忍住了,只得按照師清漪的意思舉牌。

拍賣台上的那個女人喊:「18號,一千八百萬。」

一千八百萬的高價一出,在場還想競拍的其余幾位氣勢立刻開始發蔫了。

畢竟六百萬一次的高額籌碼讓他們的身家無法再繼續經受折騰。要是什么走俏的陶瓷美玉古畫之類的還好,偏偏只是一把破劍,如果不是業內那位老大哥帶了頭,這些人也不會跟著湊熱鬧湊到現在。

唯獨只有那位身穿唐裝的老人端坐在椅上,滿臉笑容地舉起了牌。

台上喊道:「15號,兩千四百萬。」

陳棟掌心不斷往外冒汗,他年輕氣盛,聽到拍賣台的報價,恨不得起身把梨花桌子給掀了。

洛神遠遠地坐著,端著香茶,眸光寡淡,從頭至尾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那個名叫陳棟的年輕人之前一次又一次地舉牌,一次又一次被那名老人打壓,那老人似乎吃准了陳棟對這把劍勢在必得,一直在與陳棟進行競爭。

陳棟終於撥通了個電話,壓低聲音說了句,得到電話那頭師清漪的確定性回答後,他臉色沉得可怕。

靜默了一會,陳棟舉牌:「三千一百萬。」

在場鴉雀無聲。

洛神自然是明白這舉著18號牌的年輕男人背後,站著的是誰。那人在包廂里等待,與陳棟不斷短信聯系,也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如何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這場拍賣最終落錘的價格是多少,那人當真是勢在必得。

不管是長久過往時的那個她,還是此刻忘得一干二凈的她,無論相貌亦或者是心,她終究沒有改變。

她的心在某些認定了的地方,總是執拗而堅持,柔軟而堅韌。

傻得可愛。

洛神身子往後略微靠去,捏著杯蓋浮了浮茶葉,眉微微蹙著,緊緊地盯住了那名穿唐裝的競價老人。

那老人的臉色也少有地變得有些蹊蹺,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打字,也不知道是在給誰發短信。

很快,短信那頭貌似是有了回應,那老人的臉色重新恢復如初,像是得到什么不得了的甜頭一般,又志得意滿地舉了牌:「四千萬。」

四千萬較之師清漪的三千一百萬而言,更加是一個深水炸彈,炸得場內議論紛紛起來。

洛神盯著那老人的舉動,若有所思了半晌,這才翻出通訊錄上甄應遠的號碼,打算給甄應遠打個電話。只是指尖正要觸碰時,她又頓住了,似乎是想著再靜觀其變一陣。

而來來去去幾次之後,陳棟已經崩潰,發短信給師清漪道:「老板,再這么下去,那老鬼都要把我們逼上一個億了不拍了老板你還好,錢都是你的,沒人敢說什么,但是楊叔要是知道,非得把我吊起來打殘了不可」

師清漪連續喝了好幾杯牛奶,把杯子擱下,包廂里的冷燈光打在她臉上,襯得她面色冷靜得可怕。

她回道:「先別舉牌,等著。」

回完之後,師清漪站起身,立刻給甄應遠打了個電話。

甄應遠縮在大沙發里,架起兩條大長腿,在辦公室里看拍賣場的實況監控,正看得一臉狐疑,不防師清漪一個電話撥過來,他一看名字,忙不迭地接了,道:「師小姐。」

師清漪嘴角勾了勾,冷笑道:「甄先生,你還來跟我玩這手呢。有意思嗎」

甄應遠扯了扯襯衫,有些發汗,輕聲道:「師小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師清漪沉聲質問:「那位一直和我競價的15號,是你們這邊安排的人吧我知道你們以前經常玩這套,找底子深的人惡意抬價,最後以高價收場。你們玩歸玩,可別玩到我身上來,這把劍我今天一定要帶走,但是你們別想著黑我,我不是傻的。」

甄應遠之前看監控就看得一頭霧水,感覺走勢不太正常,現在被師清漪這么一質問,他渾身都開始冒汗,道:「師小姐,你誤會我了。我是不可能叫人抬價的,咱們兩邊都知根知底,我就是去騙別人十次百次,也不會去騙你。」

其實甄應遠的原因,還有後面半句話沒敢說。

那就是蕭慕白知道師清漪要來拍劍,曾經叮囑過甄應遠不要像以前那樣暗地里安排抬價者耍花招,現在就算是借甄應遠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會蠢到去